袭击
袭击
发生了什么事?菲茨冷静的声音天生就是一种不怒自威。 队长,远处有艘求救船。 一个穿着黑军装的男人从甲板上走下来,指向远处。 他手臂粗壮,胡子拉渣,端的是孔武有力,只是表情总是略带一丝憨厚。 他是菲茨的一个手下,约翰。因为来送过几次饭,陈宜家认得他。 只见傍晚时分,落日已将海面染红,而在水天相接处,果然隐隐绰绰地出现了一艘船影,它的顶上正冒出一股烟,是信号弹。 在地中海,各种事故经常会导致船只出故障。 菲茨接过瞭望镜,忽然,他的眉头皱了起来,眼稍染上的警惕神色让他看起来就像什么敏锐的兽类。 陈宜家的心头立即浮起一股不安。 就在这时,菲茨以更严厉的口气说:谁让你们放救生艇的? 约翰见菲茨说完就疾步而去,愣了一下,队长 陈宜家和闻声出门的徐泽见状,跟了上去。 把东西都放下,加速前进! 菲茨的命令让人声此起彼伏的甲板顿时寂静,接着,甲板上的保安队成员立刻放下了揽绳。 陈宜家走向菲茨,怎么了? 那艘船不对劲。菲茨俊秀的面孔上毫无表情,蓝色眼睛就像不化的寒冰。 陈宜家看着海面上那艘飞快向他们驶来的船只,心里一咯噔,忽然发现了不对劲。 这艘船竟没有任何一国的国旗。 不久前听门口大兵们说他们现在已经进入公海领域,而在公海上,一艘不悬挂国家旗帜的船只,不是海盗就是贩毒走私之流的亡命徒。 总之不会是什么善茬。 头上蒙着一层阴影,陈宜家抬头一看,菲茨此刻的神情十分具有威慑力。 回房间,不准出来。 说罢,就带人匆匆走向总控室,高大修长的身影几乎在眼前一闪而过。 第一次,男人命令的口吻没有让陈宜家觉得生气。 不用他说,她也绝不会走出房间。 等一下 这时,徐泽压低嗓门,忽然拉住陈宜家的胳膊。 陈宜家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就看见了几艘已经被保安队成员放下海的救生艇。 不由一愣。 宜家,趁现在,这是机会徐泽和陈宜家四目相对。 陈宜家立刻明白了徐泽的意思。 紧接着,徐泽用目光在船上梭巡了一圈,这种救生艇开得很快,而且我看过海图,我们距离最近的港口已经不远了。 陈宜家看着飘零在海面上的橘色救生艇,上面物资确实十分齐全,足以支撑他们到达陆地 徐泽见陈宜家脸上还有些迟疑,不禁急道:宜家,难道你想被他们带去阿尔及利亚吗,万一有危险怎么办?趁现在他们自顾不暇,我们赶紧走吧! 陈宜家还没开口,就被徐泽拉着下了甲板。 两人沿着船侧的舷梯一直往下走去,陈宜家忽然停住了脚步。 你先走吧 徐泽惊讶,宜家? 陈宜家松开他的手,面色有些凝重,我需要去弄清楚一些事情。 徐泽还待说什么,突然,身侧传来一个声音,陈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陈宜家转头,就见约翰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一副狐疑地打量着她。 我 她刚开了口,就见徐泽突然从约翰背后闪现,一把抢过约翰后腰上的枪支,冰凉的枪筒直抵住他的太阳穴。 事情突转急变,陈宜家瞳孔一缩,徐泽! 把救生艇的发动机钥匙给我,让我们走!徐泽举着枪,手臂微微颤抖。很显然,他对如何使用这个玩意十分陌生。 嗨,朋友,不要激动!约翰举着双手,他用眼睨着徐泽,你想要钥匙,可钥匙不在我这里。 在哪里? 在我这里。一道冰冷的声音插了进来。 陈宜家心里一咯噔,抬起眼,菲茨正站在旋梯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 宜家,到我身后来。徐泽用枪顶住约翰的脑门,迫使他蹲到边上。 陈宜家有些头疼,这下事情麻烦了。但她也只能站到徐泽的身后。 看着陈宜家慢吞吞地走到徐泽跟前,站在高处的菲茨微妙地变了眼神。 把钥匙给我们,让我们离开! 听到徐泽的要求,菲茨的视线并没有从陈宜家身上移开。 你们想要离开? 男人的目光有种实质性的穿透力,盯得陈宜家头皮发麻。 正当她想要开口说点什么来解释下目前的状况,就听菲茨一字一节地吐出低沉的词句:好啊。 只听当啷一声脆响,发动机的钥匙被丢了下来。 陈宜家和徐泽同时一愣。 就在这时,约翰忽然一把反扣住徐泽的手腕,将他掀翻在地。陈宜家只看见眼前景象一闪,再抬眼,约翰已经夺过了枪支,并屈肘给徐泽的腹部来了一拳。 住手! 陈宜家跑上去,徐泽鼻梁上的眼镜摔碎了一片,满头冷汗地捂着腹部,一个字也发不出。 大块头的约翰抬了下手,白牙一咧,表示自己并没有用多大的力。 迎着刺眼的阳光,陈宜家抬头朝菲茨望去,逆光里菲茨的神情像是蒙上了一层阴影。 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想跑。陈宜家死死盯着他的左手,她不知道别人有没有看见,但她清楚菲茨在丢下钥匙的同时,也拔出了腰侧的手枪。 如果他们敢捡,他就会开枪这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 不知为何,陈宜家认为面前这个男人就是会这么做,不,是肯定! 一滴冷汗从她的前额滑落。 菲茨看着微微颤抖的陈宜家,修长的食指将枪按回枪套。 我没事宜家,他们不能这么对我们徐泽忍着腹部剧烈的疼痛,跪坐起来。 你闭嘴!陈宜家本就心绪不宁,不由失了耐心。 徐泽一愣。 陈宜家看着他震惊的眼神,眼下也没空去解释。 而此时此刻,本来风平浪静的海面突然传来了动静,海水顷刻晃荡了起来。 队长,过来了 陈宜家抬头就看到,那艘本来只是虚影的船已经离他们咫尺之近,数十米的距离让她清晰地看到对面船只的甲板上似乎站着十多个外国人,一齐裹着头巾,荷枪实弹。 而最前面的那个男人 陈宜家脑中嗡了一下,是他! 那个在阿卡巴追杀她的美国人! 菲茨的脸色也蓦地变了,他对身边人吩咐了几句,目光突然投向陈宜家。 看着向自己走来的菲茨,陈宜家荒唐地后退了一步,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胳膊已经被人钳住。 被男人强硬地半揽进怀,几乎是被拖着走的陈宜家愣了下,随即屈辱地挣扎起来,你要干什么! 菲茨眉头微微一皱,垂眸,闭嘴。 宜家!徐泽刚大叫一声,约翰单手把他控制住了。 陈宜家被菲茨带到一艘救生艇上,男人利落地开动了这台机器,船后立即掀起了白浪。 眼看着救生艇驶离船只,陈宜家是真慌了,一把抓住菲茨的胳膊,你做什么! 男人没有回答她,却是身后几声砰砰砰的巨响让陈宜家打了个颤。 震耳欲聋的子弹胡乱飞射,反弹到金属船舱上,像油点炸了起来。陈宜家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枪声吓得尖叫了一声。 趴下!菲茨脸色难看,伸出手将人摁进怀里,陈宜家感觉到他胳膊上肌肉都是紧绷的。 很快,她就发现向他们射击的人被保安队拦了下来,两艘近距离交战的船只让人耳朵里激荡起嗡嗡的耳鸣声。 陈宜家捂住耳朵,抬眼看见菲茨线条凌厉的下颔,忽然明白了他的安排。 他先带她走,保安队的其他成员则去拦截追击。 到底是什么样的委托,让他舍得让自己的兄弟断后也要把她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