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书迷正在阅读:灯火冷、合欢(合集、乱伦、np、一对一等)、男同恋爱合集、【虫族】雄子塔、昼夜狂想曲*【上篇】、赫拉克利特之书、喜欢挨肏的骚货们(双性肉合集)、伪装魔法师情人、猛男就应该长批、[总攻/修仙]谁说替身不能当人生赢家
阻隔贴只能挡住信息素,对发情本身并没有什么作用,吴海稍微舒展了一番,感到关节肌肉懒洋洋地没力气,纵欲让人疲惫又餍足,空气中隐约残有腥甜的余味,吴海有些遗憾地想,看来错过好戏了。 他错过的多了去,不止这一场。毕竟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几乎无意识的状态,记忆零星的片段甚至拼凑不出完整的时间观念。也正因此,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算是一个完整的人,只是栖身于别人脑海中的人格碎片。 另一个“吴海”被一件事困扰着,压抑旷日持久,于是潜意识把他抗拒的一面封存,以此自我保护。这大概是自己出现的原因吧,吴海不了解心理医学,只能草如此率地诊断。 除了语言和常识以外,不同人格并不共享记忆,吴海仿佛站在人生的最起点,对一切所见都保有纯然的好奇,他可以在电视机前津津有味看个通宵才不舍睡去,也参观文物似的摸遍看遍了家里所有的陈设摆件。 起居室里没有药片或者就医诊断书,“吴海”一直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留给他的时间从来都很短,他也保有趁虚而入的自觉,起初只像恶作剧一样,他会在这具身体脆弱的时机苏醒,不能吃掉任意一包零食,或者移动显眼的物品,像时间裂缝里了无痕迹的过客,他在无人知觉的角落里孤独生长着。 同一大脑里不同的人格就像住在相邻的房间,哪一扇门的锁开了,对应的人格就被释放出来,当然那并不像现实里有家具有灯窗的屋子,而是约束人不得离开的虚拟空间,在里面待几天,只会觉得睡了个好觉。 真实活着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即使不得不谨小慎微,他依然因为偷来的每一寸光阴而幸福窃喜。知足常乐,这样就够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吴海都这样想。 直到有次吴海发现,从某一天起,他待在“房间”里的时间开始变得越来越长。 依据不只是日历间隔的天数增长,沉寂期久到一定程度后,他隐约感觉得到黑暗与迷雾,好像做了一个漫长,不愉快,却又什么都记不得的梦。 也是那时,吴海开始从各种地方看到同一个名字: 俞更寅。 名字的主人是一位男性Alpha,因为被他穿过的衣服都染上了信息素的木质香。俞更寅大概是个细心又爱操心的人,以“吴海”的现任恋人的身份在他生活的各处留下了痕迹, 是他让一切改变了吗?爱情的陪伴让“吴海”释怀,于是那个满载着生理服从以及叛逆性格的垃圾桶,逐渐不被需要了。 吴海以为自己得过且过,会对一切的变故豁达开朗,事到临头发现并不是这样。 如果什么都未曾拥有过,也便不会执迷,偏偏吴海感受过生机,体会过鲜活的感觉,不知何时起他早已认可了自己的存在,也打心底觉得自己是一个独立的人,逐渐失去的预感轻易让他变得恐慌,他意识到危机。 两次醒来的间隔时长从一周变成了半个月,然后是一个月,两个月,他的灵魂如失去养料的植物般日趋孱弱。 “吴海”的病难道就要这样不明不白地治好了吗?那到时,他还存在吗? 单薄的知识面和几乎为零的人际关系让吴海不能正确认识到死亡的可怕,但他本能地抗拒也自然地想,才刚刚认识世界呢,不想这么快就还回去。 不能还回去。 不能坐以待毙。 他要找一个法子,让自己重新得到一切,甚至比先前还要自由。 吴海从来可谓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没办法,万一在别的地方切换人格就彻底露馅了,但距离上一次醒来已近半年,规律显而易见,如果他再不拼一次,只会消失得悄无声息。 清晨,Alpha宽阔的肩膀搂罩着他,呼吸平稳,属于另一个人的热度通过相接的一小片皮肤源源不断传来。 情况有些奇怪,吴海第一次在周围有他人的时候醒,愣是反应了一小会,然后小心回头端详。 脸侧压在枕巾上,只露出半边睡颜,眉舒展,唇角钝,睡着时都仿佛带着一点笑,浑然都是一副无攻击性的英俊。相片里茶色的头发被染回黑色,但结合情境,吴海还是轻易辨认出他的身份。 俞更寅无疑是个很优质的Alpha,吴海不介意找时间和他深入交流,但不是现在。 还有更要紧的事。 吴海轻手轻脚从床头够到一台手机,贴上睡着的人无意识的手指指纹解锁,全程小心,唯恐惊醒了熟睡的人。 手机是当代人交流最频繁的通讯工具,吴海最想看自己的那个,然而“吴海”没给手机设置指纹解锁面容id,仅有最老土的数字密保,就结结实实防住了吴海。 他只好退而求其次。 俞更寅一看就不是沉迷手机的那种人,除了一款竞技类游戏以外,只装了些生活必须的应用软件,时间匆忙,吴海先大略扫了一眼日历,那里标识各种日程提醒: 18日 22:00——急诊 换班 19日 8:30 —— 出差 苏州 20日 16:40 —— 首都机场 接欣尧 手机上显示当前时间是19日八点二十三,七分钟之后,闹钟会将俞更寅叫醒。 吴海总结过自己出现的规律,开始往往是因为生病虚弱,心情不佳等,“吴海”脱单后,条件变得更苛刻了,还得附加一条:俞更寅因为加班、出差等原因,临时疏于陪伴。 俞更寅的苏州之行不短,不然不会导致自己提前出现,这样看来,仅一天后的的日程就要作废了。 20日 16:40 —— 首都机场 接欣尧 吴海把日程嚼在嘴边,又默念一遍。 “欣尧”是谁,男的女的?和俞更寅什么关系? 吴海打开了万能的百度,搜出来一堆不着边际的结果,他又在关键词前面多加了几个字,搜索【俞更寅 欣尧】,这次出来的靠谱了。 —— 诸多毕业生的姓名与证件照是这篇链接的主要内容。距离发布文章时间已经过了近十年,当时容颜青涩,各有各的丑法,更出色的人反而格外显眼,吴海很快找到了俞更寅和另一个人。 张欣尧。 蓝校服,铁寸头,高中生平庸两件套,在他身上倒能衬出来郁郁葱葱,少年眉眼俊朗,气质也独树一帜,就算拍的是最板正的白底证件照,都看得出他神态不驯。 是他吗?俞更寅的朋友,明天会来机场? 闹钟响了,吴海被迫中断思考,用最快的速度把手机复原放回,几乎是在他掩饰好的同时,修长的手臂越过他把不断作响的闹钟按熄。骤然靠近的热气因此烫上耳廓,吴海浑身一僵。 平常俞更寅在的时候,他都没法出现,当然有些陌生,此外还有点害怕: 俞更寅和“吴海”相熟日久,对后者的言语和神态都过于了解,亲密无法造假,正是这个温柔体贴的男人最容易发现他。 “吵醒你了?” “……” 吴海不知“吴海”习惯,只好假装刚醒困倦极了的样子避免开口,他睡眼惺忪地扯了扯起床离开人的衣角,俞更寅不疑有他,把拽着自己的手放回被子掖好,俯身在额头印下一吻。 “再睡一会吧。” 说话时温热的唇瓣蠕动在皮肤上,吴海藏在被褥里的手紧张地攥成拳。 看电视时,吴海最喜欢看两个台,电影频道和分级频道。他隔着屏幕看过很多穿衣服和不穿衣服的爱情,但放在现实里,还是第一次有人亲他。 三分小鹿乱撞,七分心乱如麻。 为了保证顺第一天入睡后第二天依旧能顺利醒来,俞更寅走后,吴海一整下午都蜷在装满冰水的浴缸里,直至把自己浸到38度以上。 计划很临时,处处有不确定性,吴海知道容错率很低,有人一无所觉地落入局中,而他是操盘的赌徒,会输也可能会赢,他草率又神圣地下注,没有多少底牌的他,只能选择把那个素昧平生的男人当成自己的救命稻草。 幸好,张欣尧没让他输。 当吴海在晨光熹微中醒转,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该给完成使命的工具人一枚奖励。 “你果然不错。” Alpha无意识摸着自己的下巴被亲过的位置,不知道自己究竟做好了什么才会受此表扬,但吴海并不太想多解释,一击脱离起床穿衣,斑驳的后背在眼前一晃,张欣尧马上用手挡住眼睛。 他真有这么绅士? 吴海咂咂嘴,随便套了件衣服,把找好的裤子放在一边,打开另一扇柜子。 Omega保持奇怪的造型,上半身整齐,下半身赤裸,长度岌岌可危,开下方抽屉时,吴海弯下腰,屁股像小裙撑似的把长T的下摆顶起一截。 ……姿势过于香艳大胆。 大清早的本来就躁动,张欣尧忍不了了,从床上弹坐起来:“你在干嘛?” “找内裤呀,不穿像什么话。” 吴海就大大方方的,衣服半遮半露地裹着圆润的曲线,翻找半天,才好不容易在中间的格位找到一条白色织物,绷紧的内裤边卡着大腿肉往上拉,越过顶点,臀肉险收进去。 “嗯?你不是捂着眼睛吗?” 他像是才发现了什么似的,嗔怪地质问,却好久没听到回应。 方才咋咋呼呼的人不知为何忽然默不作声,气氛因此变得奇怪,吴海还提拉着内裤边,转头和俞更寅阴沉沉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啪。” 吴海下意识放手,松紧带在他腰上弹出声响。 啊呀,被抓包了。 俞更寅眼里并没有欲望,更像在审视物品,在这种凝视之下,被梭巡过的皮肤全都紧张地激起成片的小疙瘩,吴海想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心都一道虚得抖了两下,浑没了方才张欣尧面前的自在样。 吴海咽下一口唾沫。 俞更寅看了多久,看到他找不着内裤的那段了吗? 一个人就算是想撩谁,也不至于翻箱倒柜都找不着自己的内衣吧。 吴海暗中无数次为自己对这个家的细节探索不到位而深切忏悔,并祈祷一位严谨的高材生会在关键时刻缺失细心。 别慌,别慌,谁能猜到这么猎奇的故事线?有句古话叫灯下黑。吴海自己安慰自己,面上八风不动,偷偷瞄了眼俞更寅,又马上把目光移开。 他就这么不成体统地赤脚在地板上罚站,微妙的磁场里,他朝张欣尧投去求助一眼,后者照例收到,却转而吹着口哨望向天花板,试图扮演一名无关的过路人。 还是俞更寅先看不下去了。 “你先把裤子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