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驰援少林

    第二日，酆都果然来犯。

    本来谷月轩还跟众人讨论了一下，此次酆都大张旗鼓，很有可能也是那神秘组织的手笔，来犯者可能并非酆都，而是假扮酆都之人。若是穆周不知道剧情的话大概也会这么以为，但酆都与着南少林的天悟禅师有一段说不清的瓜葛往事，此时来攻打南少林的还真的就是酆都没错。

    众人赶到战场，只见少林铜人阵已经摆开，酆都鬼众也已经蓄势待发。

    酆都领头的两人一个身着白衣，手持血红色双钩，另一个身着黑衣，手持怪异的锁链，二人脸色均是惨白至极，毫无血色，俨然是黑白无常的前来索命的样子，穆周一见便知这两人便是酆都的黑风双煞——黑白无常。

    “姓聂的，你隐姓埋名躲在此处，过了十几年逍遥日子，今儿个无常鬼索命来啦！”黑无常对天悟禅师说道。

    水盼盼同为佛门中人，听不得这种无礼之词，拔剑便道：“邪魔外道，莫要对方丈不敬。”

    “不敬？今日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才叫不敬！”白无常道。

    说罢，酆都鬼众便攻了上来，穆周一行与少林等人立刻应战。

    这少林铜人阵讲究的是阵法上的精妙，然而白无常的双钩自带捉影效果，黑无常的锁链带击退效果，在他们的连番操作下，导致少林铜人阵的星位不稳，难以维持，没撑多久便节节败退下来。好在天悟禅师以及虚明两人功力不弱，不动的九阳功又相当强势，才让少林勉强稳住阵脚。

    由少林僧人去吸引敌方小喽啰的注意，主角方则是以血量最高的谷月轩打头阵，其他人掩护攻击最为强劲的荆棘先把为首的黑白无常两人拿下，如此一来，群龙无首，酆都必败。穆周虽然隐约记得这场架打起来不会这么简单，但一时记不清细节，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真的不行再用独孤九剑出手。

    荆棘先是瞄准了那白无常，穆周心领神会，和方江燕三人协力拖住黑无常，卫紫绫则是以隐匿隐藏行迹，以防他们两人互相帮持。荆棘方加上水盼盼和萧复的辅助，白无常很快便败下阵来，陷入濒死状态，然而黑无常见状却是无动于衷，穆周心中觉得甚是疑惑，总觉得自己想漏了点什么。

    果然，白无常刚被打倒，便又瞬时间恢复了满血满蓝状态。在场一众见此情况，都是震惊不已，疑惑万分。

    白无常趁众人出神的空档，攻其不备，突然出招，打了荆棘等人一个措手不及。荆棘有【血战到底】的天赋护航，保他不倒，可水盼盼和萧复方才与白无常一战便已经消耗甚多，此时不料白无常会突然恢复，没撑过两回合便不支了。

    “桀桀，你们以为我们黑风双煞的‘阴阳双生大法’是摆设吗？”白无常笑道。

    穆周此刻才突然想起，原来，这黑白无常两人是双胞胎，练得是同一门叫“阴阳双生大法”的功夫，这功法使得他们同生共死，只要其中一人还在场上，哪怕另一人败退下来也能迅速满状态回血回蓝。

    穆周反应过来之后，心想这两人不能这样分开打，只能把他们凑一块用大范围招式一次性解决，否则像现在这样充其量不过以卵击石，没完没了。可惜即使穆周知道这个理，其他人却是不知，穆周还未来得及阻止，只见方云华一招归藏剑便收拾了黑无常。然而下一个瞬间黑无常果然如同穆周预料那般满状态恢复。

    穆周赶紧提醒众人后退，小心反扑，可方江燕三人始终不如穆周那样反应迅速，没能躲过黑无常的一鞭。穆周见方云华血量直线下降，急中生智在金手指面板硬给他磕了两瓶药，这才保他不至于落败。

    黑白无常这两人的奇特内功难缠至极，使得南少林方损耗严重，像是江瑜、燕宇这样血比较薄的，加上荆棘也本就是残血状态，很快便不支退场。

    穆周自己血量和内力还是撑得住的，按照一般来说，其实方云华也早就该退场了，只不过穆周能时刻查看他的状态，见他血量一危险就立刻给他嗑药，才让他能一直撑下来。

    方云华似乎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每每觉得自己要撑不住、或是内力耗尽的时候，体力和内力总会在恰到好处的时机突然涌上来，仿佛源源不断，用之不竭。这个认识让他以为自己有了什么天道加持，反而越挫越勇起来。

    穆周见方云华这不要命的打法，心想再这样下去他口袋里的药怕是不够用的，赶紧喝止他，然后趁方丈对付黑白无常的空档，凑到谷月轩边上和卫紫绫4人商议起打法来。

    计划商定下来后，几人立刻实施。先是谷月轩用“捉影”将黑白无常两人拉扯到一起，隐匿中已经绕到后方的卫紫绫出其不意给白无常点了穴道，致其暂时不能行动；与此同时，方云华给了黑无常一击太极剑法，施以断筋效果，致使他移动力暂时减少。

    这时穆周上前，以全场最高的移动等级压制二人行动，黑白无常被几人团团围住，无法逃出包围。穆周生怕马上使用独孤九剑会伤害太强，先是用龙泣剑将二人血量削去了一点。

    “桀桀，小子，就你这样的功夫，还想拿下我们兄弟二人？”黑无常对穆周道。

    穆周也不恼，又送了两个龙泣剑后看谷月轩给众人挡伤害快要不支，心想应该差不多了，便和已经窜至黑白无常身后的方云华示意了一下，随后便使出了“独孤九剑”。

    这独孤九剑其实并非什么特殊的剑法，出招看似有些平平无奇，但其中蕴含的却是“破招”的最强武学理念，其特点是看破天下所有武学，只攻不守，攻到敌人不得不守，倒是应了这游戏中赋予的两个设计——“无视”和“霸体”。

    黑白无常从未见过这等霸道的剑法，防不胜防，光是防御便耗费了他们所有气力，更别说反击，根本无法伤到穆周一分一毫！除却黑白无常之外，谷月轩等人也都是惊叹，不知道穆周何时学会了这般厉害的剑法。

    穆周与其二人交手几回合后，白无常显然出现了内力亏空之势，穆周看准时机转而专心对付起黑无常来。这两人疲于应付独孤九剑，显然被剥夺了所有注意力，却没料想此时一道剑气自黑白无常二人后方而来，方云华自带的天赋【背刺】成功赋予两人暴击伤害，霎时间黑白无常的体力耗尽，显然不能再战。

    方云华本还想再补一剑直接将这两人捅个对穿，被天悟禅师制止。水盼盼也及时拦下方云华，让他不得在佛门杀生。

    黑白无常见大势已去，便带着剩余的鬼众施以轻功逃离，走前还不忘对天悟禅师说道：“姓聂的，别忘了你做过的丑事！”

    谷月轩几人正要追上，穆周却早早地收了剑，等天悟禅师开口。果然，只听天悟禅师说道：“阿弥陀佛，诸位施主，让他们去吧。”说罢，便让几位弟子将伤员扶去后院疗伤。

    “方丈，这是何意？”卫紫绫不解道，“他们明显是冲着你来的，你这样放走他们，他们迟早还要来找你的麻烦。”

    “老衲已明了他们的来意，此次祸患源于老衲早年所做的一桩错事，如今他们找上门来，也是老衲咎由自取。”说罢便不再提此时，只是谢过众人此次驰援南少林义举，并称往后会一人承担与酆都结下的罪业。

    卫紫绫正想在说些什么，只见一旁的不动却突然发出痛苦的喊叫，随后口中又念着模糊的字断：“娘说不知……不要……勤王……”

    众人皆是一愣，不知道不动这突然是怎么了。穆周听到“勤王”二字，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燕宇，只见他瞳孔微动，但很快又恢复了日常没表情的样子。

    “锦衣卫，不知道……不要……伤害娘……”不动最后喃喃了几句，随即便脱力倒下，失去了意识。

    一边的虚明先是一脸惊愕，随即便眼疾手快将不动扶住，后伸手摸了摸他的脉门，对众人说道：“不要紧，毕竟不动还是个孩童，大约是方才那一仗耗费了太多体力才会导致一时神志不清。”后匆匆将不动送回房去休息。

    其他人经此大战，也都是疲惫不堪，只不过荆棘、卫紫绫等人还有一丝精力，缠着穆周问他使得那剑法是什么，怎么会如此厉害，穆周疲于应付，只好说之后再告诉他们，便立刻溜进了房门。

    穆周想到今日这一战的确不好打，对未来的很多战事都感到不安起来，但南少林之事还没完，明天才是他要应付的重头戏，便早早睡下，养精蓄锐。

    次日清早，穆周刚出门便遇上了方云华。方云华刚晨练回来，看到穆周笑着揶揄了一句：“穆兄还真准时。每次我都晨练完了你就正好睡醒。”

    穆周知道方云华这是嫌弃自己睡得太晚了些，笑着回道：“方兄要是看不过去，下次晨练的时候可以来叫我。”

    方云华愣了愣，感情还真思考起了这事的可行性。毕竟他与队里其他人关系都算不上好，新来的燕宇又是个摸不清意思的，想来也只有穆周能陪他晨练了。

    两人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不过又聊了些昨日打架的事情，方云华说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总会在虚弱的时候得到加持，猜测莫非是祖上显灵，保他不死？穆周本想告诉他实情，但是看他这胡乱猜测的样子也挺有意思，就只是笑笑，想等之后时机到了再跟他说。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走到演武场，正想去厅堂用斋，只见虚明突然上前跟两人说道：“两位施主，我寺的红叶袈裟被盗，事发紧急，恐怕无法招待二位了。”

    “红叶袈裟？”方云华问道。

    “方少侠有所不知。这袈裟是莆田少林寺代代相传的至宝，据说记载了极大秘密。当年南少林祖师生怕此物会引起武林纷争，便将其收藏在南少林寺，至今已相传百年有余。”

    “我师兄他们呢？”穆周问道。

    虚明说道：“方才得到消息，盗了袈裟的人似乎是往北边森林一带去了，谷少侠等人自告奋勇帮南少林追回那袈裟，不久前刚下了山。”

    方云华疑惑地想，这样重要的事物让外人去寻本就是怪事一桩，寺内也不见混乱，只觉得甚是可疑。正要说话，不想却突然被穆周从身后拉了拉衣服，便噤了声。

    只听穆周说道：“原来如此。这袈裟如此贵重，想必盗走袈裟之人武功也不低。我与方兄这就去追上我师兄，以助他们快些夺回袈裟！”

    “如此，莆田少林寺上下同感大德。”

    说完穆周作揖后便迅速拉着方云华下了山。两人往北行至无人一带穆周才停下来，方云华赶紧说道：“穆兄，虚明这人八成有诈。”

    “你在这方面反应倒挺快。”穆周点头称赞道。

    “……你早就知道了？”

    穆周把双手架在胸前笑着道：“我都说了我有预知能力，你怎么就是不信呢？”说罢只见方云华一脸无语地看着自己，穆周清楚也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赶忙跟方云华说道，“先不提这个了，我们赶紧找个隐蔽的地方观察一下南少林的情况，那虚明故意将我们引开，天悟禅师怕是有难。”

    “你师兄他们呢？”

    “他们既然已经去追那袈裟了，我们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他们，先返回南少林要紧。”

    方云华点头，立刻和穆周动用轻功找了个高所停留，闭气查看南少林寺内的样子。果不其然，此时的南少林已经被锦衣卫包围。

    “不知诸位锦衣卫官爷大驾莆田少林，所为何事。”天悟禅师道。

    “聂胜！没想到你竟然躲在南少林当起了方丈，害得我们一顿好找！命你立刻说出勤王之子的下落！否则今日你性命难保！”一个锦衣卫说道。

    “老衲不知各位官爷所言为何，怕是弄错人了。虚明师侄，送客！”天悟禅师与虚明说道。

    “哈哈，毓明，看来你师叔不认账啊！”锦衣卫朝着虚明嬉笑道。

    见虚明没有动静，天悟禅师和几个少林中人都倍感疑惑。只见虚明低头轻声笑了笑，抬头低声对天悟禅师说道：“师侄？……不，你错了。聂胜，我是来取你性命的！”

    “你……原来你是锦衣卫毓明……”

    “呵……你们夫妻俩这些年忍得倒好。要不是昨日酆都来找你算账，露了马脚，我差点都要放弃南少林这条线索了。”毓明将三月棍瞄准了天悟说道。

    穆周听到这里，才理清楚了事情缘由。恐怕是因为酆都现在群龙无首，孟婆又不在，黑白无常那两个傻蛋闲来无事，一时兴起擅自找来南少林触天悟禅师的霉头。谁知这一下便泄露了天悟禅师的身份，将他和孟婆多年来的苦心化作了江水东流。

    “师叔……不要……师叔……坏人……”不动见毓明直指天悟禅师，便挺身站在天悟禅师身前，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师叔要和方丈对峙。

    锦衣卫再度几次逼问天悟禅师勤王之子下落，可他坚称自己不知，只见双方马上就要开战。

    “我们是不是赶紧下去支援为好？”方云华见状看向穆周道。

    穆周想了想，他要的讯息还没有出现，便沉声道：“再等等。”

    方云华虽然不是个对人言听计从之人，但经过这些时日，倒真觉得穆周好像的确有些奇怪的能力，不知道为何心中对他百般信任，便也就老实等待。

    谁知就在两方即将动手之前，毓明突然掳过站在天悟禅师前面的不动，笑着对天悟禅师说道：“聂胜啊聂胜，你怕是没有想到，你的亲生骨肉这些年就一直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吧？”

    “师叔，不动……疼……”不动被毓明禁锢，哀求道。

    “！”天悟禅师睁大了眼睛，似是震惊不已，声音颤抖地说道：“你……你是说……”

    “没错……”毓明看了一眼不动，继续说道：“当年我们锦衣卫从孟倩思手中夺走婴儿后，指挥使游进心软，将其遗弃在了嵩山少林寺前。”

    “原来……”天悟禅寺似是受了极大打击，喃喃般自言自语道：“无因师兄说不动是他在寺外捡来的一名孤儿，原来……”

    “这不动和尚竟然是天悟禅师的儿子……？”方云华惊道。

    穆周点了点头，这下要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该是出手相助的时候了。只不过不动现在被毓明控制了去，要是以不动作为人质，恐怕少林这边包括穆方两人都难以出手。

    方云华大概也是想到了这一点，问穆周如何打算。穆周想了想，突然灵机一动，向方云华眨了眨眼睛，说道：“方兄，不知道你的狩猎技巧可有长进？”

    “哈？你问这个做……”方云华先是一脸疑问地看向穆周，后突然意识到了穆周想要做什么，看着穆周神气地笑道：“哼，只怕你都要逊我一筹。”

    穆周看着方云华的笑脸，心想他怎么最近好像跟自己越来越有默契了，好些话不用自己说他都能明白，险些想在他脸上啄一口。

    等方云华取了弓摆了架势，只见穆周还在一旁看着自己发愣，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遂道：“咳……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事不宜迟，动作快些。”

    穆周心知方云华所言有理，好容易收了心思，拿出弓瞄准后，对方云华说道：“方兄，我数三二一后咱们一块放箭。你左我右，可别射偏了。”

    “我方云华还用你说？倒是你，可别失了准头。”

    穆周听他这样说，放心地笑了笑，一边瞄准一边念道：“三……二……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