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慧笔学 - 耽美小说 - 总受的我跟炮灰受在一起了在线阅读 - 第七章

第七章

    走到大门口时发现门口是虚掩着的,我用右肩轻轻撞开门,进去后又用左脚把门踢来关上。院子里漆黑一片,只有正前方的厅堂亮着灯,明亮的烛影摇曳着打在纸窗上,投射出一抹暖色。

    我试着推门,发现门没锁就直接走了进去。厅堂里,右前方侧放着一把木制扶手椅,黑衣人沉默地被安置在上面动也不能动。乔元驹站在面向黑衣人左边的地方正沉声向黑衣人问话,乔元驹站在右侧背对着门。听到门口有响动,三人均朝我看过来。

    乔元驹看了一眼就不管了,穆逸宸却向我走过来。

    穆逸宸领着我出了厅堂,站在走廊上,低头瞟了我怀里的人一眼,说:“你怎么把他带到这儿来了?他伤得太重,要先找个地方让他躺着才行,还得再去请大夫来看看。”

    我自然知道这个道理,我故意把他带到厅堂来,是怀疑黑衣人跟红衣少年有某种联系,想借此试探试探。而我刚刚进门时,明确看到黑衣人眼中一闪而逝的惊慌恐惧。

    “诶,可是,咱们这间宅子只有三间房啊,我们三人各一间已经没有空房了,这可怎么办?”虽然穆乔二人的爱情已经有了苗头,但他们也不会这么快开窍住在一起来空出一间房间,这个红衣少年的住处问题恐怕得落在我身上。

    果然不出我所料,穆逸宸垂眼沉吟片刻,斟酌着对我说:“梁兄,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跟元驹体型都不小,让他跟我们一起住确实不方便,你身形纤细,这个少年体型跟你差不多,今晚就暂且委屈你跟他挤一挤,等到明天我再想办法另找一处宅子,你看可行吗?”

    我暗自把自己跟他们拿来比较,悲哀地意识到他说得很对。穆逸宸身高接近八尺,乔元驹跟他差不多,在这个时代走在大街上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而我现在的身体跟他们站在一起,只到他们的腮帮子附近。

    我又想起自己前世也是一米八五的长腿男神一枚,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商业应酬的宴会上,我永远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虽然没有恋爱经历和X经验,但我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一直都是猛1一样的存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装弱受自娱自乐,小胳膊小腿让人一看就想推倒,虽然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成功过。

    如果当初我没有坐那趟倒霉坠毁的飞机去Z国谈合作就好了,不过是一个1亿的项目而已,没了就没了,难道还没我的命重要?

    走神只是一瞬间,我平复好自己的心情,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我从来没有过跟外人共处一室的经历,不过,若是他的话,虽然有点不自在,但我心里其实并不是很排斥。

    我抬头看向穆逸宸,面露犹豫之色,最后还是点点头,说道:“那就先让他跟我住一起吧,救人要紧。”

    穆逸宸露出有些歉然的笑容,对我说:“梁兄,委屈你了。你先带他去你房间吧,我出去请大夫。”

    我目送穆逸宸出门,朝自己位于厅堂右侧第二间的卧室走去。房间里的光线很暗,我避开桌椅板凳,来到床边,掀开被褥,小心地把红衣少年放在床上。

    这座宅子没有请佣人,看着少年脏乱的身体,我思索片刻,出门左转亲自去厨房烧水,准备帮他稍微擦洗一下。不管发生了什么,一个绝色小美人如今落到如此狼狈的境地,我也是于心不忍。

    烧好水后,我提上木桶,找了一张干净的手帕就回到卧房。

    我把点燃的烛台移到床头附近,先上前轻轻脱掉少年的外衣,犹豫了一下,考虑到一会儿大夫还会过来看病,里面的亵衣我就没脱。我又把手帕用水打湿,开始仔细地擦他的脸和手。

    我做这些的时候,少年全程一动不动任我施为。真不知道他到底受了什么伤,我脱外衣的时候看过了,外衣前襟的血腥味很浓,但是亵衣上除了前襟位置被外衣染上了一抹血色外,其他地方都很干净,也没有看到外伤。倒是手帕擦过他艳红的嘴唇时,被染上了点点血痕。难道是中毒?我醉心武艺对医术一窍不通,也看不出他是怎么回事,还是等大夫来了再说吧。

    那张擦洗干净的小脸在烛光下越发显得艳丽逼人,不知道他睁开眼时,又会是怎么样的绝代风华。我定定看了少年半晌,轻笑一声提起木桶走出卧房。

    我准备回卧房时,在院子里遇到了带着大夫回来的穆逸宸。大夫看面相有五十岁年纪,须发皆白,老态龙钟,背着一个木质的医药箱,此时正气喘吁吁地跟在穆逸宸身后。

    穆逸宸紧走两步来到我跟前,说:“梁兄,那个少年怎么样了?”

    “在我房里,”我又转头看向年老的大夫,“这位是?”

    “这是王大夫,我跑遍大小医馆,别的大夫都不在家,只有这位大夫在家愿意出诊。”

    我朝王大夫点头致意,王大夫摆摆手对穆逸宸说:“客套就免了,少侠你催得这么急,先带老夫看看病人吧。”

    闻言,我连忙头前带路,领着他们进了卧房。乘着王大夫给少年看诊的功夫,我向穆逸宸使了个眼色,一起走出卧室。

    “穆兄,关于那个黑衣人,你们问出什么了没有?”我们站在离卧房不远的走廊上,此时一阵清风拂面,吹动了穆逸宸鬓角的青丝。

    “没有,那个人不知道是什么路数,不管问任何问题都没反应,嘴闭得比蚌壳还紧。你没回来之前,元驹已经准备用刑了。”

    “哦?”我很惊讶,一想到迷影那跟暗器齐名的让人闻风丧胆的刑讯手段,我都有些同情黑衣人了。

    穆逸宸看了我一眼:“听到元驹要用刑,你不怕吗?”

    我面露不解:“乔兄难道忘了我是玄音宫弟子?我玄音宫与迷影交好,我从前虽然没出过玄音宫,但来玄音宫的迷影弟子也不少。他们的事迹我早有耳闻,如果现在才知道害怕,岂不是太晚了?”

    穆逸宸一拍脑袋摇头低笑一声,说:“我光想着你纯洁无辜、心地善良定然看不惯这种事,倒忘了这一茬,是我狭隘了。”

    纯洁无辜?心地善良?穆逸宸怎么会有种想法,难道是我的柔弱天真人设已经深入人心了?我心里有点恶寒,难道这就是当小白花需要付出的代价吗?感觉胃里有点翻腾是怎么回事。

    正当我跟穆逸宸说着话时,耳听卧房传来吱嘎一声轻响,然后王大夫开门走了出来。我对那个少年还是比较关心的,立马走到王大夫身边。

    “王大夫,他怎么样?能治吗?”

    王大夫背着医药箱,伸手捋了一捋胡须,叹了口气,说:“唉,你们这位朋友是身中奇毒,这毒似隐似现、亦虚若实,表现之怪异实为老夫生平仅见,恕老夫才疏学浅无能无力。我在桌子上留了一瓶益气丸,一会儿你们拿出一颗碾碎撒在水里,喂他吞服吧。”

    我心里有点失落,忍不住追问王大夫:“那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能救他?”

    王大夫刚开始摇头,后来思索了一下才说:“要说办法也不是没有,我看诸位少侠都是武林中人,那一定听说过回春阁吧。若是能请动回春阁的杏林圣手出手,此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回春阁我虽没有接触过,但也有所耳闻。这是一个门人弟子均为医者的门派,在江湖拥有很高的地位。回春阁门人以医入道,立志悬壶济世救民于水火。他们虽是武林门派,但更像赤脚医生,大部分弟子都离开门派在民间行医,想找他们就犹如大海捞针,可遇不可求。

    我转头看向穆逸宸,穆逸宸摇摇头:“我跟元驹都没有相熟的回春阁门人。”

    我叹了口气:“真是可惜。”

    穆逸宸认同地点点头,又说:“最近连亭镇恐怕不安全,我送王大夫回家,你先去看看那个少年吧。”

    我挥手送别他们,刚准备回卧房,走到门口想了想,又转身去了厨房。

    不一会儿,我左手提着一把茶壶,右手端着一个空的瓷碗回到了卧房。

    一进门我就看到卧房正中木桌上放在的一个乳白色的小瓷瓶,我上前拿起小瓷瓶打开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我依照王大夫的嘱咐把药丸用内力碾碎撒在水里,可惜喂水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

    我坐在床沿上把不省人事的少年半搂进怀里,右手倾斜角度想把水喂进嘴里,然而少年一点反应都没有,喂进去的水也总是顺着嘴角流出来。

    我想着曾经看过的里,主角A给昏迷的主角B喂水都是以口渡过去,名为照顾实则是在占便宜。我转头看向怀里的少年,如斯美人,要是我也用这个办法确实不会吃亏。

    但是最后我还是没有这么干,趁人之危实非君子所为,我虽然不是君子,道德底线还是在的。只能另外想了一个办法,用一只手轻轻捏住下巴两端让少年的嘴巴慢慢张开,然后慢慢把水灌了进去。

    等我喂完水,收拾好茶壶瓷碗,穆逸宸已经回来了。

    我沿着黑暗的走廊开门走进厅堂,看到乔元驹围着厅堂正中的木桌坐在面对房门的上首,穆逸宸挨着他的左手位置坐下,旁边的黑衣人歪着头软倒在木椅上,看样子已经不省人事了。

    穆逸宸一看是我连忙招呼我过去,等我坐定后,他才说:“梁兄,你来得正好。刚刚元驹跟我说,关于这个黑衣人的身份来历和来连亭镇的目的,他已经问出眉目了。”

    “怎么说?”我严肃地问道。

    “他的身份来历倒是很简单,这个人叫怀涛,出身断刀门,”乔元驹开口,他抬眼见我面露不解,又解释说,“只是个三流门派,门人弟子都是练刀的。”

    我点点头。我确实没听过这个门派,临出宫前,本着知己知彼的想法,我大略了解过江湖上比较知名的一流门派和一些有潜力的二流门派,三流门派不在我的考察范围。

    “据怀涛所说,另两个黑衣人是他的同门,他们来到连亭镇是因为听到了追魂诀就在连亭镇的传闻,因此才赶过来的。”乔元驹说道。

    “那么其他突然出现在连亭镇的江湖人呢?这个他有没有提到?”这件事情很不一般,我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乔元驹顿了一下,开口道:“他们也是为了追魂诀而来。”

    沉默在蔓延,厅堂里一时异常安静,落针可闻。

    过了一会儿,我才听到穆逸宸沉声说道:“恐怕,这个追魂诀不好拿啊。”

    又是一阵压抑的沉默,我们谁都没有开口,但都知道这件事恐怕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连亭镇距离门泉山也不过百多里路,在距离门泉山如此近的地方传出追魂诀的消息,甚至还有大批的江湖人汇聚于此,不管怎么看,追魂诀背后有阴谋都是板上钉钉的事。

    我还在凝神沉思,无意中看到穆逸宸跟乔元驹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均闪过坚定的目光。啧,看来我不知道的事还有很多,可惜他们应该是不会跟我多说的,得早点找机会离开,跟他们待在一起,我是很难得知真相了。

    我不是一个纯粹的江湖人,对江湖的正邪之争不感兴趣。但我的出身所附带的责任又是另一回事,要是让我查到幕后之人打得是危害大成王朝的主意,我不介意去ta家喝喝茶。

    他们俩很明显并不想让我知道太多,我也不会自讨没趣。装作没发现他们的异常,我把话题引向别处。

    “哦,对了,怀涛有提到那个少年是怎么回事吗?”我好奇地问。

    穆逸宸想了一下,对我说:“这个他倒是有说过,那个少年跟他们并不认识。昨天下午在醉春楼喝酒的时候,他同门的一个师弟看上了坐在另一桌的少年,上去调戏对方被打成重伤。他们气不过想为师弟讨回公道,结果一起上都打不过,只能带着师弟逃开了。然而刚把师弟带回客栈还没来得及找大夫,师弟已经气绝身亡。今天晚上他们一行人路过一条巷子口的时候,偶然看到少年一个人踉踉跄跄朝巷子里走。新仇旧恨加上少年看起来很虚弱,他们就想上去报仇。本来准备悄悄跟在少年身后找机会偷袭,结果没走几步少年就不见了。他们一路追踪过去看到了逸宸,以为逸宸是少年的同伴,就跟逸宸打起来了。”

    想不到竟然是这样,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不过美人气性真大,人家不过调戏几句就直接打死,啧,真是心狠手辣,恐怕不好相与啊。

    该说不说的都说完了,天色已晚,我也没有跟他们秉烛夜谈的兴致,直接告辞回房。

    此时少年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我离开时是什么样,回来还是什么样。真不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我又探了探他的脉搏,期间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忍不住在他光滑细腻的肌肤上摩娑了一下。

    他的脉象已经越来越弱,整个人的生机渐失,不出意外的话,恐怕最近两天就会死去。看着这样一个娇艳美人在我眼前逐渐凋零,我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轻轻地抱起少年把他放到靠近墙壁的位置,我出去打水洗漱过后,吹灭蜡烛,脱衣上床睡觉。

    我是半夜惊醒的,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身侧仿佛有人想对我不利,我下意识出手制住了对方。

    等我回过神来,才发现我现在的姿势很尴尬。

    我骑着少年的腰单手掐着他的脖子,少年在我身下左右挣脱不开。黑暗中我看见他衣衫不整,苍白的脸上带着一抹异样的酡红,柳眉倒竖,狭长的丹凤眼熠熠生辉带着愤怒地瞪着我,樱桃小嘴开合。

    “登徒子,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唉,连声音都清脆动听得宛若莺啼,我愣愣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