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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台出来吃饭吗?”李清敲了敲门。“我不饿。”闷闷的声音倒是毫不间断地传了出来,闹别扭也闹得毫不犹豫,是闹别扭吗?李清摸不太准,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说不吃呢。”她转身对薛雁说。 “一顿不吃也不会怎么样。”薛雁把报纸翻了一页过去,“知道自己分化成了Omega心里总要感觉难受的,让小孩子自己消化一样也好的,我们最多也只能提供这样的支持了。” “难受啊。”李清在对面坐了下来,食指习惯性地抵在下巴前,这是她在思索的时候下意识地用的动作,“新闻上宣传的不是很好吗,也有很多福利待遇什么的,这不好吗?啊,”李清微微一笑,“因为我是beta所以我不了解,但我猜这又是只有alpha才能知道的东西了吧。台台会好吗?”李清故作轻松地问。 “台台会好的。”薛雁叹了口气,他把眼镜摘了下来,又把报纸放到一边,又像是自我说服又像是劝慰自己的妻子,“快点吃饭吧。台台不好也会感觉好的。”在最后他小声嘟哝了一句,因为含糊不清的话语接近让人难以分辨,李清抬眼看了一眼,但没有追问。 这是梦吗?这是梦吧。这一定是梦。薛柏台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被子,他把脑袋埋在黑暗中,即使窗帘已经紧紧地拉住,但薛柏台依然觉得这样的黑暗不够,他希望沉浸在黑暗中,最后能把自己掩埋起来,最好能把自己淹没。 薛柏台真正获得清醒是在救护车上,而肖夙心和林月沈陪在他的身边。肖夙心是第一个注意到薛柏台醒过来的,“你醒了?”肖夙心微微一笑,弯下身体蹲在他的身旁,让自己的视线和他保持平行,“感觉还好吗?” 薛柏台在惊惧中张大眼睛,他无法停止手指的颤抖,肖夙心显然也注意到了,他抿嘴轻轻地一笑,视线和薛柏台的眼睛接触,然后十指和他相扣,肖夙心短暂地将目光施舍给他们扣在一起的手指上,然后视线再度和薛柏台相交,“你记得是不是?”淡粉色的嘴唇轻轻地开启,肖夙心的唇角微微弯起。 战栗如今蔓延到了全身,薛柏台无意识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他整个人像抽搐似的抖动,直到林月沈注意到动静看了过来,细长的手指分开了薛柏台发白的嘴唇,“他醒了。”林月沈简单地说,于是医护人员才看过来,肖夙心微微一笑,站起来后退了一步。 “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因为戴着口罩而看不清脸的人说,“一般有Omega分化时动静都很大,场面也都会很难处理,但如此平和真是太好了。我们会先带你去医院,在给你登记后会告诉你一些注意事项,每个月你都会在胳膊上打上一针,这样可以让发情期更稳定一些,症状也会更平稳……”医护人员柔声地说着。而薛柏台看着自己,他才将视线移到了自己的身上,他穿着简单的手术服,只遮到大腿,薛柏台试图屈膝,一动身体就像是被轮胎碾过一样坚硬与疼痛,薛柏台张大了眼睛。 “啊呀还不能动啊。”医护人员劝阻。 薛柏台愣愣地看着自己大腿上的淤青和掐痕,肖夙心和林月沈站在几步外,林月沈面无表情,而肖夙心百无聊赖地抱着胳膊,如今他微微一笑。“我……我怎么办?”薛柏台说,因为想掩盖住软弱的哭腔而紧咬着牙关,“平和……我怎么办……这算是平和……!”他试图撑起身体,但因为无力而跌了回去。林月沈迈步上前扶住了他的肩膀,他像是微微叹息,但薛柏台无力分辨,“我……”在再度说话前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因为自己甚至没有力气甩开林月沈而感到憎恨,因为自己的无力,自厌自弃就像如今模糊了他的视野的泪水一样,也蒙住了他的心灵。 “哎呀,”医护人员小声地叹了一口气,“本来不该由我和你说这些的,要由专业的心理医师来开导你,但Omega分化的时间和反应都无法掌握,如果运气好的话是在公开的场所,在beta居多的场合是可控的,但如果是在密闭的,”医护人员顿了顿,“我说的平和,不是只是为了安慰你而使用的修饰词啊。他们是你的同学吧,比起不认识的人来说,还是认识的人更好一些吧。我很抱歉。”医护人员说,“等到了医院会有专门的医生和你一起处理这些问题。” 林月沈轻轻地碰碰薛柏台的鬓角,薛柏台扭过头,后槽牙不受控地咬紧,他重重地闭上了眼睛。而更糟糕的设想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学校里肯定不只只有他一个分化成了Omega,而如果‘平和’真的是用来形容他的处境,那那些Omega呢?为什么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任何关于分化的事情?衣服摩擦的细微声响响起,薛柏台知道林月沈蹲在了简易的折叠床前,当林月沈凝视他的时候他总是知道,对方的视线是那么有穿透力又那么专注,薛柏台曾经因为这样的凝视而感到不好意思,没有一个人应该承受被这样的目光凝视,而现在薛柏台扭过头,希望把对方的眼睛挖出来的想法在心里阴暗地滋生。 “没有撕裂是最好的情况了。但安全起见这只药膏给你,记得带在身上。在不想遇到的情况下会让你感觉好受些。”专门的医生嘱咐,他叮嘱了更多有关发情期需要注意的事项和最轻微的有关可能标示着发情期可能出现的迹象,但这些迹象都轻微而不规律,一些发热,头痛,眩晕,呼吸困难,和简单的身体不适混合在一起难以辨认,“一般认为只有婚后,生产后Omega才可能迎来稳定的发情期。”医生婉转地说,“但试剂可以有调和的作用。”他鼓励地说着。 薛柏台捏着床单,“……那他们两个呢?”他问。 “什么他们两个呢?” “他们……对我做了这样的事情……”薛柏台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这样的字眼,“后果呢?” 医生的视线混杂着同情与怜悯,而薛柏台在这样的时刻一点都不想看到这样的情绪,“……Omega的分化是无序的,因此后果也是可谅解的。”同样的婉转被柔和地说了出来,“你们是朋友吧,你希望做什么呢?” 薛柏台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他们不是朋友。他想。他们只是alpha。而他如今成了一个可悲的Omega。或许他不该叫自己此时此刻拥有的身份可悲。但事实如此。薛柏台攥紧了床单。“你希望告诉你的父母吗?”医生柔声问。 “……不。”薛柏台从齿缝里挤出了这个字眼。 “好好休息。已经通知你的父母了,他们一个小时内应该就会到。”医生说完后就关上门走了出去。 薛柏台倒在了床上,他茫然地盯着惨白的天花板,而他的繁杂的思绪没有沉思太久,“……滚出去。”薛柏台说。 “好无情啊。”肖夙心碰上了门。“只是我而已。月沈先回家了。明天有一个小测,他觉得还是要多准备一下比较好。”肖夙心拉过椅子坐在了薛柏台床侧,他把苹果放到了床头柜上,薛柏台将视线转移到了他身上,他无言地看着肖夙心。 肖夙心迎上了薛柏台的视线,他眯起眼睛微微一笑,“你比任何时候都要美。” 听惯了的废话在此刻格外讽刺。薛柏台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美过,同龄时他比一般的男孩要高要壮,相貌更和柔美毫不搭边,但从某一时刻开始肖夙心就开始执着地说着这类让人分辨不出意味的话,薛柏台曾经以为这是玩笑,‘闭嘴’,‘别说了’,‘恶心’,这类的话他都对肖夙心说过,但对方不予置意。但现在同样的话听起来更加刺耳,薛柏台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处心积虑就为了此时此刻,为了现在而做着铺垫,就好像他能先知。 大概是薛柏台的视线太过刺人,肖夙心微微一心,像感到有些害羞似的,也像是推拒和略微感到委屈,“我说认真的啊。”他柔和地说,“任何一个时刻我都是认真的。” “你借的水果刀?”薛柏台问。 “唔。前台的护士小姐借给我的。”肖夙心不明所以,但依然微笑地回答。 “好啊,你让我刺一刀,我就原谅你。”薛柏台坐起了上半身,怒气和假做的笑意凝结在他的脸上,薛柏台几乎感到眩晕,他现在的表情一定难看极了。薛柏台想。 “我不需要你的原谅柏台。”肖夙心微微眯起眼睛,“我做的都是我想做的事情,因此我不感觉错,当然也不需要别人的原谅。但如果这样做能让你感到愉悦,那当然。”他展开了胳膊,“我怀疑水果刀能不能达到你想要的效果。” 薛柏台就要这么做了,他抓起水果刀,甚至因为太过感到激动而接近战栗,他的手指蜷曲险些抓不住水果刀,而就在他想要宣泄自己的所有阴霾时门被推开了。 如果不是他的父母这么快就能赶到。 “真是遗憾。”肖夙心站了起来,他弯下腰凑近了薛柏台的耳畔,“我猜直到下一次为止。”他轻声在薛柏台的耳边说。薛柏台紧握着水果刀,因为太过用力而手背上青筋毕露。肖夙心向门走去,他礼貌地对李清和薛雁打招呼,李清因为担忧而匆忙地奔向薛柏台,只有薛雁意味不明地顿在原地凝视着肖夙心,直到肖夙心微微一笑离开为止。 接下来的是敷衍,掩饰,虚伪,薛柏台借口自己太累而躲进了房间里。而现在他的头脑清醒,眩晕和呕吐感席卷了他,薛柏台把自己蜷成一团。朋友。他想。他要怎么办?如今真的只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个意外,然后他们一笑而过,只是常见的失误而已。过去就过去了,没准以后等到他们都老了还能拿出来当一个笑话讲讲。 薛柏台把自己蜷成了一团。 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