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回家
天亮了，微薄的光线透过云层，泛起天边的一抹白，黑暗缓缓消退，将被它吞食的光，重新吐了出来。 我揉揉眼睛，睁开的第一眼便看见了哥哥，他在我的身旁沉沉的睡着，嘴角微扬，应是做了一个好梦。 “早，哥哥。”我笑着说。 因为他睡的很沉，我并不想吵醒他，所以我缓缓挪出被窝，由于我的房间很小，床只能沿着墙摆，不得已我只能从哥哥身上跨过，才能下床，但我被绊了一下，摔到了哥哥身上，脑袋差点就和地来了个爱的拥抱。 “早，肖。”哥哥将我拉起，我坐在他身上，不好意思的挠着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想吵醒哥哥的，他最近应该都没休息好，我本想让他再多睡会，可没想到会用那么尴尬的方式吵醒哥哥。 哥哥一只手垫在脑袋下，一只手抓着我的手臂，防止我掉落。他的手摩挲着纱布，那里有些渗血，血迹已经干涸发黑，他就那样看着，也不说话，我怕他在思考什么要紧事也没敢打扰，俩个人就这样僵住了。 良久，哥哥拍了下我的大腿：“下去，该起床了。” “啊，哦。”我慌乱下床，看向窗户，原本还有些暗沉的天，已经全亮了。 我走进卫生间，洗手台那已经安装了新的镜子，我看着镜中的人，头发胡乱的翘着，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狼狈至极。我简单的洗漱，并擦拭了身体，换了干净的衣服。手上有伤就是不方便，为了防止感染伤口，都无法淋浴，多少有些难受。 等我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经备好了早餐，粥，包子，咸菜，还有一个咸鸭蛋，很简单的一顿餐食，可我却吃的很开心。 “你是去林严那，还是跟着我？” “我这副样子，还能去吗？”我无奈的抖落下手，去大猩猩那的话，我估计我会折。 哥哥凝眉看了一会没有说话，转身拿了医药箱走到我的身前，他单膝跪地，轻巧缓慢的拆开已经脏掉的纱布，重新上药。家里本是没有医药箱的，这还是从顾严珉那拿的呢。 忽然，有人敲响了我家的门，哥哥眉头微皱，擦拭碘酒的手悬在半空，随后他将棉球丢掉，起身去开门。 “陆肖在吗？”我听见了慕君森的声音，也不由皱眉，我不记得有告诉过他我的住处。而且大早上的他为什么来找我？ 我起身朝门口走去，将受伤的手背到身后，另一只手搭到哥哥肩上，踮起脚，勉强探出脑袋：“你…”话刚出口，就被慕君森给挡了回去，他脸上扬起笑容，一副快夸我的表情：“我来给你送“礼物”，不用谢我，你一定会喜欢的。”他将一叠书放到哥哥手上，我认出那是我的课本，不过有些皱巴。 “我救下来的不多，但都是最主要的。” 我已是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看样子郝志祥是对我的书本课桌下手了，没想到这种幼稚的行径，过了四年他还在用。 哥哥用余光瞟了我一眼，似乎是生气了，不过我倒是无所谓，我并不是特别爱惜书本的人，所以也不甚在意，但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当初我还用过被人吐痰，被垫屁股，被人揉的皱巴巴不成样子，被人撕毁粘贴过的书，那时我是哭过的，不过次数多了，就无所谓了。 “谢谢。” “谢什么，你把这周作业写完给我抄就好了。”不知道为什么，慕君森一直执着于我的作业，其实他的成绩并不差，在班里也是属于拔尖的，甚至当初因为吓哭我的愧疚，还辅导过我一阵，但等我成绩上来后，他就一直觊觎我的作业。 我漏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我又不知道作业是什么。” 慕君森极其不要脸，拍着胸脯，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的，“没事，把你q给我，以后我给你发作业，你负责写完给我抄。” 我一脸黑线，他还真一点都不客气。 哥哥叹口气：“你先进来吧。” 哥哥和我年纪相差不是很大，所以同学间抄作业这种事他应是很熟悉的，所以也没什么反感的样子，他随手将书放到桌上，然后叫我坐到沙发上，伸出手。原本我是不想让慕君森看见我的伤口的，但现在遮挡不住了啊。 我极不情愿的伸出手，哥哥重新擦了遍碘酒，替我包扎上，不过他没有动我脖子上的伤口，应该是不想慕君森看吧。 “你，你近几天都干什么了啊？”慕君森对我手上的伤极为吃惊，瞪着眼，张了老半天的嘴，才将困惑说出。 我摇摇头没有说，主要是谁能好意思说自己被人下药的事，我将话题挪移开：“你怎么知道我家的？” “这个啊，老班告诉我的，他让我给你带卷子，毕竟快期末考了。” “哦…”其实我都快忘了期末考的事了，经他一提醒，不免有些头大。 “诶。”慕君森推搡了我一下，将手机递到我面前：“q给我，卷子你先写着，不会的找我，我教你。” 我接过手机，输入自己的账号。 “你记得同意一下，没事我就先走了。”慕君森走的很干脆，压根没给我挽留的机会。 “把领口拉开一点，我给你换药，然后咱们回家一趟，你要不想去我就带你去林严那，他会替我照顾你。”哥哥拿着医药箱站在我面前，我将领口拉扯开，他熟练的换药包扎。 我看着哥哥，沉默了一会：“我想看看妈妈。”我已经有段时间没见过母亲了，虽然知道她不欢迎我，但还是都挡不住心里对母亲的念想，毕竟她曾经是多么温柔的一个人啊。 “嗯。”哥哥应着。 我已经想到母亲看见我的表情，一定会很厌恶的，不过我能承受，毕竟比刚开始好了很多，她只是单纯的厌恶，不会再对我“施暴”，甚至眼里也多了一丝丝的心疼，我知道母亲还是爱我的，因为没有人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她只是无法接受这个破碎的家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