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相会
玛雅的离开让古里奇非常难过，即使他的母亲和妹妹回到瓦朗府也无法消解他的悲伤之情。古里奇认为，玛雅一定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但她是那样不屑一顾。 古里奇觉得自己仿佛只是玛雅身边一件可有可无的东西，随随便便就可以扔掉。他正在懊恼，这个时候，克里斯跟他发消息，问自己可不可以来瓦朗府参观一二。 古里奇当然明白话里的意思，她母亲那家人住进瓦朗府，很不高兴，于是搬出主宅，住进了瓦朗家族的另一处宅子。而瓦朗公爵相关的办事机构也要随之迁移，反正事情又多又麻烦。 反正闲来无事，古里奇对克里斯表示欢迎，但希望他过来参观自己现在住的地方。到时候，两个人也可以一起去克里斯的老家看看。克里斯一一应下。 “你不是有男朋友吗？”古里奇发消息问。 “之前就分手了。”克里斯回答。 “为什么？” “不爱了。” “他不爱你还是你不爱他？” “他还爱不爱我，我不知道。但我确实不爱他了，或许，我本来就没那么爱他。” “你找我，是因为你看上我了？” “不行吗？” “那你来吧，随时欢迎。” “谢谢，我以为你会说我们不熟。” “也不算不熟。诶，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 “你不仅口语带着口音，连打字都有拼错和语法错，不过我能听懂和看懂。” “没有语言环境，生疏了。这些年确实疏于学习。” “你来找我，我教你官方口音。” “好啊。” 古里奇曾经只喜欢过玛雅一个人，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异性恋。但他禁不住情场老手的诱惑，白天玩了各种休闲方式，晚上又滚到了一张床上。古里奇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克里斯上床，会被这个男人压在身下，他又不爱克里斯，这简直是毫无理由。 然而，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平心而论，古里奇觉得感觉还不错，克里斯的技术确实很熟练。都是男人，爽了就完了，至于后续，也没有必要在意。克里斯只在这边待了三天，然后就急忙赶回去了。 古里奇无所谓，如果克里斯以后再来找他，他也不确定自己会抱着怎么样的态度。克里斯真是个麻烦的人，他离开的理由居然是——他要回去带孩子。古里奇无言以对，像斯科沃多夫斯卡这样的家族，怎么可能没有仆从伺候那个小少爷。 他们断续的关系持续了很久，甚至日渐加深，连古里奇都要以为他们真的在谈恋爱。克里斯说：“等我的儿子满了十八岁，第二天我就会和以沫登记离婚。然后变更国籍，我要做菲丽洛斯公国的克里斯·瓦朗。” “空头支票。”古里奇说。 “我是认真的。” “那你认真吧，十年之后，我们早就分开了。到时候，你跟你的新情人说吧。” “宝贝，别走。” “滚。” “再来一次。” “最后一次。” “不，只是今天的最后一次。” “动作快点，少磨蹭。” 古里奇都要忘了克里斯这个承诺，但他确实做到了，在他说过的那个日期。小弗兰西斯从来不介意这些，甚至说过，父母不必为了自己不离婚。但是，他们本来也只是虚假婚姻，倒不必关心一张纸，毕竟，空壳子之外，他们各有相爱的情人。 离婚之后，克里斯终于作为菲丽洛斯人回到了菲丽洛斯岛。他改回原本的姓氏之后，第一次回斯科沃多夫斯卡宅是参加儿子的婚礼。小弗兰西斯和萤举办了盛大的婚礼，他们一直都很幸福。 小弗兰西斯和萤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叫弗兰西斯，小女儿叫优尼雅。而那位弗兰西斯小姐，后来成了可诺兰帝国第一位女首相，第二位姓斯科沃多夫斯卡的首相。她有两个外号：弗兰西斯十八和弗兰西斯二世。 弗兰西斯十八终身未婚，她用一生的光阴追求她最爱的权力，即使她只当了八年的首相。在八年之外的时间里，她出任各种不同的重要职务。 在另一边，薇薇安的儿子约翰与芭芭拉的女儿多萝西在一起。他们结婚的时候，多萝西十六岁，但她自己都觉得早就等不及了。而芭芭拉的儿子查尔斯的故事，还摆在这场婚礼的更前面。 查尔斯不喜欢这个家，不论是父母，还是妹妹。他十六岁的时候，完全无心学习，于是带着吉他离开家和学校到地下酒馆唱歌。他是故意流浪到这里的，因为道格拉斯·费加是这家酒馆的老板。 “道格拉斯叔叔，我来找你了。”查尔斯说。 “贵族的小孩还是回家继承家业吧。”道格拉斯说。 查尔斯不回答，只是弹着吉他唱歌。道格拉斯忍不住，纠正了他弹错的地方，查尔斯笑了笑，然后接着弹。就这么过了一段日子，两个人的关系愈发亲近。 “道格拉斯叔叔，你叫我查尔斯的时候，想的是我，还是我爸爸？”查尔斯说。 “我只想你。”道格拉斯说。 他们接吻了，查尔斯笨拙地将舌头深入对方的口腔。道格拉斯开始的时候放任他进行幼稚的探索，不消一会儿，他完全夺过主动权，狠狠地侵略少年的口腔。 查尔斯那么可爱，那么干净，还是自己发霉了的前男友的儿子……越是背德，越是禁忌，反而生出了别样的快感。一番拥吻之后，道格拉斯插进了那个少年的身体。这一刻，查尔斯等待太久了。 他一定要找回那段美好的时光，他一定要抓住他最在意的人。身体的交融，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不能害怕失去，至少在失去前总要得到点什么。道格拉斯早就不在意当年那个人的无端背叛，只是现在，他突然想到多年前那个叫他叔叔的小孩子。 转回斯科沃多夫斯卡家族，弗兰西斯寿终正寝之后，而以沫在确认了他的尸体之后，毫无留念地饮弹自尽。弗兰西斯十八完全不能理解这种殉情行为，她一度认为祖母是个聪明人。薇薇安对这件事表示理解，只是有点意外她的执念远胜过自己的。 佩恩是那个陪弗兰西斯走到最后的人，也是和弗兰西斯住一间卧室的人。他攻读完博士学位之后留在可诺兰帝国大学任教，后来，他成了这所大学的校长。弗兰西斯死之后，他搬出了居住多年的斯科沃多夫斯卡府邸，打算买间小房子安度晚年。 所有的故事都已经结束，所有的故事都还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