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而我给你所有的爱，以凝视，以沉默

    就是没有小孩的意思。”他一边系上衣扣子，边对我说。

    “什么叫做没有小孩的意思啊？！”我崩溃了，“你跟我说你怀孕了，但又没有小孩了，那你怀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

    “简单来说，BO结合很困难，为了提高成功率，我稍微用了点小手段，”他看上去非常理所当然，“怀孕成功了，但是保胎失败了，大概到四月份左右，会自然流产吧。”

    他说得是什么鸟语吗？我想敲开他的脑壳看看他在想什么，或者敲开自己的脑门把自己撞死在门口，千头万绪间，我抓住了自己的第一个思路，“怀孕是真的怀吗？不会又是什么新技术吧。”

    “那不至于，”他露出微笑，“我开始确实想要生你的孩子，这样也许可以作为一个提醒，一个对彼此的提醒，不是吗。”他坐在床边，一只腿曲起来，慢吞吞地给自己套上棉袜。“比如说，如果现在你以为我还怀着孕，就不会傻看着我这样穿衣服了。”

    我一生从来没有此刻，这么心累又疲倦过。我看着他爬下床走过来，跪坐在我面前，把上半身趴在我的膝盖上。现在我确定这是Omega学院的培训课程了，真是一套一套的。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脸，“没有哭啊，”他好像有点遗憾似的说道。

    我头都要炸了，伸手揪住他的脸往旁边扯，“哭个屁啊！”我用力扯了好几下，“你是不是在Omega学院待得脑子坏掉了，你还想看我哭？你回来就是故意折腾我的吧。”

    他脸都被我揪红了，还是很镇定的样子，“是啊，”他说，“我确实是很愿意看到你哭，尤其是为了我哭。”他伸手按住了我的手，“你又烦躁又忍住不发火的样子我也喜欢看，你一边不愿意，一边还要照顾我，每到这个时候，我都感到很开心。”

    我真是努力克制住没让自己翻白眼，“你现在是破罐子破摔胡说八道吗？反正也不可能结婚了——”“为什么不可能结婚？”他语气很认真，“没有孩子，我们依然可以结婚，这样你也不会有太大压力，你不是因为担心照顾不好孩子焦虑吗，现在没有孩子了。”

    我服了。

    “你到底为什么想和我结婚啊，”我问他，“我本来以为你是需要挡箭牌的，结果你不需要，你到底想怎么样呢？”

    他往前一点，把我的腰搂住了，声音有点闷闷的，“明明是你在纵容我。”“我怎么纵容你了？”我被他这种贼喊捉贼的话气到了，“不是，我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情了？”“一直，”他用力的抱住我，“我小时候就赶走那些人的时候，你就算会对我生气，最后还是会远离他们。你知道我伤害了你的老师，可你仍然会为我弹琴，不是吗？”他用力到了让我呼吸不畅的地步，“　其实我也罪有应得吧？但你总是救我，为什么不承认我就是比其他人都重要？”他在慢慢攀上来，胳膊缠住了我的脖子，目光凝望着我，眼眸像是某种兽类的瞳孔，闪着奇异的光彩“我对你来说就是最重要的，超过你那些没用的道德准则。”

    我有一点不自在，“你当然对我来说很重要，但是”我强调，“做朋友不好吗，一定要这样？”

    他窃窃地笑了，把热气喷吐在我耳朵边“一起上床的朋友？我知道你们那一套，如果做朋友，你可管不住我。”他舔了一下我的右耳廓，“你想好，就算是朋友，你也只能有我一个朋友，宝贝，我做不成一个好朋友的。只是现在我一定会干得很干净，一点都不会让你看出来。”

    “但是，”他模仿我的语调重复，“做伴侣可不一样了。我会很乖……至少学着做个好爱人的。如果你不喜欢我做什么事，就可以直接管教我；你生气了，就来惩罚我。和我睡不开心吗？你也不在意我的身体接触啊？既然你能接受得了，那为什么不能是我？如果你还能这样对待别人，相信我，这对这位别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他声调压低，带着一股狠厉的味道，“如果你没法下定决心伤害我，你就只能爱我。没有别的选择。”

    “要是我没法爱上你呢？”我气得头疼，“就这样互相折磨一辈子？”

    “我可不会折磨你，亲爱的，”现在他突然又显得通情达理起来了，他缓慢的跪坐回地面上，姿势乖巧，语气甜蜜，“给我一点点爱，其他的都可以由我来处理。”

    “我觉得你才是最需要处理的吧，说真的，你不能改一下你这个说话到一半就动手动脚的习惯吗？”

    “那么，我会自己处理好我身上的问题的，”他含糊地说，“相信我，我学习能力很强，而且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