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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呼吸急促,大概是意识到身处公共场合,他努力压低声音,"你怎么还有脸说?!" "那,你没事吧?"我转换话题道。 "跟你说了我没事。"唐睿脸上青筋暴起,看样子就要发作。 "那,你现在回家?我送你。"我继续厚脸皮道。 "不用了,我车停在下面。"他冷冷答道。 "那、那你载我一程......我的车坏了。"我小心翼翼地找着借口。 "高伏槿!你烦不烦?"唐睿不禁白我一眼。 "我觉得我们两个还是需要......嗯,谈一谈。"我诚恳地说。 唐睿的脚步顿时停住,神色复杂地看我一眼:"那到车上去说吧。" 坐在唐睿车上时我开始紧张,像寒窗十载的书生初登殿试一样忐忑。这些年来这样的场景其实偷偷在我脑海里预演过许多遍,那时我总爱做一些不切实际的美梦,幻想有一天我切断了和唐睿之间的所有时光与过往,可以光明正大地对他表明心迹,为我的青春留证。但当我要把这一幕变成现实时却发现自己的正式演出如此糟糕,我好不容易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上,看到那缕可怜的青烟正从我的双指间战颤抖着升起。 "唐睿,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到我家里来找我?"我在沉默中慢慢开了口,"那时候你那么漂亮,又聪明又乖巧;那时候我觉得,我要是能有个这样的弟弟就好了。后来我教你代数,借给你看,其实都是在心里希望能和你多相处一些时间。但那时我还小,不知道那是为什么。 "后来,就是我要走的那天,我留你在我家住。那天晚上我是第一次对你有那方面的冲动,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对你做,我静静地躺到快天亮。再后来,在北京的那段日子,我看了书,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他妈就是一个同性恋。 "唐睿,你不知道,我一直喜欢你,这么多年。我有过很多男朋友,女朋友,后来还娶了贾玲;所以我知道我没资格说自己是个情圣,但我必须让你知道,我一直喜欢你,这么多年。 "我在大一的时候收到你写给我的信,我真的很高兴。但当时我刚刚确认自己是同性恋,心里非常矛盾,所以我把那封信烧掉了。寒假回去的时候我才知道你搬了家,再后来。我们家那套房子也荒上了,我就这么跟你断了联系。那时候我曾经后悔得发疯,直到再次遇到你。 "我一直觉得是老天给我开了个玩笑,把你以那种方式又带回我的身旁。我和贾玲的婚姻原本就缺乏男女之情,你的出现更是让这种情况雪上加霜。那几年我一直很小心地保持我们之间的距离,我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身份来面对你。我甚至感谢那年那场危及公司性命的官司,让我可以以那样的方式接近你。 "无论贾玲生前或死后,我不是没有想过要打你的主意。我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我提前十年和你再次相遇,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和你在一起。可是你看现在我们都老了,我被婚姻和事业折磨了这么多年,我甚至都快忘记自己的性向。我觉得我已经快到告别爱情的年纪,你那么优秀那么耀眼,我还拿什么来拥有你。 "那天是我喝多了酒,虽然那不是借口,但还是对不起,我发誓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关于以后,我尊重你的选择,我想我们可以以朋友或者陌生人的关系相处下去;或者你想要我消失,我也会尽量在你生命中消失。但是,请你千万不要恨我。" 我断断续续地抽完了三支烟,在时光中抽丝剥茧,终于把这段支离破碎的回忆讲给唐睿听。这期间我几度喉头哽咽,被自己的心事刺激得几欲落泪;我看向唐睿,他的侧脸望向不知名的远方,看不真切神情。 "唐睿......?"我试着叫他。 "回去吧。"他定了定神,伸手发动了车,载着我无声地滑出医院停车场,我和他再也无话。一路驶向我家,他在我家楼下停住,转向我扯出一个笑容:"上去吧。" 我一动不动地望着他:"唐睿,你说句话,你这样我会很不安。" 他摇摇头:"你上去吧,给我一点时间。" 我慢慢地下车,在心中把唐睿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反复琢磨了有一千遍,灵魂却突然在第一千零一遍的时候开窍。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朝唐睿开车离去的方向飞奔,终于在他开出小区之前把他拦住。我气喘吁吁地靠在他的驾驶窗上,心情飞扬如初恋的少年。 "你干什么?"他不解地问。 我在他来不及作出反应之前伸手托住他的脸,紧紧吻住他的唇。他一阵慌乱:"你干什么?那边还有人......" 我松开他,这辈子从未笑得这么张狂过:"你回去慢慢想,我等你。" 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的记忆都仿佛只停留在我和唐睿分开的那一两分钟里。我一个人傻笑着在客厅里从午后坐到日暮,像看着一幕永不厌倦的电影最终章,一遍又一遍地回顾着唐睿的一颦一笑。爱情可以把爱因斯坦都变成傻瓜,而我只是个凡人。 我一直以为我和唐睿的故事可以到这里就划上一个虽然来得有点晚但还算完满的句号,可现实却在这时如噩梦般接踵而至。 最先挑起事端的是我母亲,她在我即将遗忘的时候让我回忆起了一个古老的谎言,让我觉得当年我一定是被什么东西冲昏了头脑,居然胆大包天地说元元是我和贾玲私通生下的孩子。 母亲是在贾玲故去后一个月才知道我把元元交回给唐睿抚养的,这个消息让她仿佛被人挖去了心头肉。她反反复复地在我耳边唠叨,打电话过来斥责,叫我务必把元元的抚养权抢回来,她抹着眼泪在我面前哭诉:"这种时候你还顾什么面子,大不了做个亲子鉴定。元元是高家唯一的血脉呀,你怎么舍得,你怎么舍得!" 我含含糊糊地安抚她,感到我犯了一个异常严重的错误。那段时间公司的资金流转开始不稳定,我焦头烂额地跟母亲说,等我熬过了这一段就把元元接回来;现在我这么忙,先把元元放在唐睿那里也好,至少还稳定了大局。谁知就是我的这句话捅了马蜂窝,母亲怒不可遏地在电话那头劈头盖脸地骂了过来:"你当元元是什么?就是你把唐睿栓在公司替你卖命的工具?你还有血性么?你良心过得去么?那是你儿子呀!" 我顿时感到头脑中一阵哄乱,母亲却仍旧兀自在电话中絮叨:"我不管,元元是我孙子,不能交给别人抚养。唐睿养了他那么多年,我们感激,但这绝对不是就这么把元元交给他的理由。更何况唐睿还不知道元元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你这么瞒着他,你对得起他么?" 我不禁头皮发麻,疲惫地答道:"妈我知道了,我尽快去处理。" "我知道你的名堂,你别想给我拖。"母亲的气势咄咄逼人,"这个周末,我要元元出现在我们家饭桌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