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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睡吧。” 事情发生是突然的,一点预警也没有。 是两名下车的旅客,男子已经就要快到门了。女子还在后面系凉鞋带子。柳下溪只略略开了一丝眼,便重新闭上了。 对面的中年男子本来警惕的神色也已经放松下来。 女子突然冲上来,死死地抢夺中年男子怀里的黑色皮包。一瞬间,等柳下溪睁开眼睛膝上的邹清荷立起身来时,那女子已经把包抢到手,丢出去,门口的男子接到立即跳下车。“还给我啊,这是我女儿治病的钱啊。”中年男子去抓女子,女子身手好快,立即跳开。中年男子跟着追去,一边在哭喊着。 柳下溪起身,拍拍邹清荷的肩“你留在车上,我去看看。”他也追了去。 邹清荷站了起来,想喊住他最终住了嘴。 一分钟后,火车启动了。柳下溪没有回来。 陌生的情绪袭卷而来,有了种大海里孤舟的寂寞。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季佳与复丽芬回来。 邹清荷的脸是苍白的。他摸着自己的额头,汗是冷的。“刚才有人抢包,就是对面那个人的包给抢了。柳大哥追了过去,下车了,火车启动柳大哥还没有回来。” “不用担心他,他会等下班车回来的。”季佳安慰道。“这里还有我在。到了北京他会联络我的。” “真是猖獗!”柳下溪腿长,下车没多远就抓住了那女子,在车站值班人员的帮助下那名男子也抓住了。 “谢谢,谢谢!”中年男子得回自己的包,眼泪都流了出来。他的目的地是天津。 只是错过了自己那班火车,下一班在二个小时后。 “唉!”两人坐在空荡荡的侯车厅里相互叹气。 清荷他会不会到站后等自己?都没有告诉他,北京自己的住址。不过,好在季佳在他身边。还是担心着啊,不是在自己眼睛范围内…… 邹清荷再也无法闭上眼睛。心里住了许多只麻雀,闹嘈嘈的。 “得,难道我不可靠么?”季佳坐在他旁边,看着他脸色还是难看。 “不是,我担心柳大哥,也不知道危不危险。” “去!那家伙,身手好得很。他是刑警,是专业打击犯罪者的人,不会怕小偷的。那些业余者怎么能伤得到他呢。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季佳打着哈哈。 “这些小偷真可恨!啊,柳大哥是警察?”复丽芬双眼发亮:“难怪,他的气质真好。” “我也是警察。”季佳摸了摸自己的胡须。 “不是一个档次。”复丽芬不以为然。不是她小瞧了他,这人的确没稳重的样嘛。 “怎么可能?我们是三剑客来着。当然是一个档次的。”季佳不服气。 邹清荷咧嘴一笑,季哥为人真孩子气。 邹清荷拿出柳下溪的速写本,哇,已经画了十多张了。 季佳把脑袋伸过来:“下溪他画的人物志啊。” 他突然一怔,把本子从邹清荷手上拿走。仔细地翻看着速写本。 “清荷,这些人是在那节车厢?” “我想想,我们是17节,大约走了四节还是五节?可能是12还是13节吧。怎么了有面熟的人么?” 季佳从本子里撕了半张纸下来,写下电话与地址。“如果有什么事,你一人到北京,这是我工作的地址,这是电话,这是胡光荣的电话与地址。” “到底是怎么回事?”邹清荷吃惊地问。 季佳指着12还是13节车厢那位被人抓住少年小偷:“他是我师姐的弟弟。” “那个要上军事法庭的小偷?” “军事法庭?清荷快告诉我怎么回事!” 火车上的盗贼团伙-05 邹清荷迟疑,柳大哥有讲过不能说的…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 可是,看季哥很着急的样子……小偷虽然可恨,只是…季哥也不是外人,若是他朋友的弟弟偷东西没有成功丢了条性命的话也太可怜了。(他以为上了军事法庭大多会丢掉性命。这是纯粹出于他的自我猜测没有任何实际根据。) 邹清荷的心思季佳并不知道的,一个劲地在催问:“到底怎么回事?你到底说不说的!”他的耐心也不算好,见邹清荷不能说的样子,站起身来就要走。 邹清荷掂量了一下自己内心轻重的尺码(他有点明白了柳大哥当时想转身又止步的心境了。那小偷落在那几个人手上不会有好果子吃,季哥这样上前讨人也肯定是不可能讨得到。哎。),便拉住了季佳简略地说出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偷东西的肯定不是小释!”季佳是寒着脸说道。“算起来,小释今年也是高中生了。刚放暑假是出来玩的吧。他是自傲的小鬼,从小就不宵做这种事的。” 他又要走,邹清荷站起来拉住他的手臂,身高上有着比季佳还强的迫力。“季哥,这样冲动是不行的。他们扣住小释是人证物证齐全,是现行犯啦。你以什么名目去找人家要人?难道对他们说:东西不是他偷的别人就会放人?或者你去说:偷东西的另有其人,小释是为了掩护真正小偷?那样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别人是不会相信你的。你又没在现场。” “清荷说得对。”复丽芬也站起来压低声音道:“首先要找到真正的小偷,只有把真正小偷交出来对方才会放人的。” 先前季佳与邹清荷都没有把音量控制得好,使得周围有着朦胧睡意的旅客在一边嘀咕:“声音小点,别吵着旁人了。” 季佳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重新坐了回来。才四点十分,这时刻正是火车上的旅客极为困倦的时刻。他把自己的声音再压低了些:“我估计,小释要护着的人可能是他姐姐,也就是我的师姐。偷盗者要善长观察人才可以判断得出那些东西可以得手而没有麻烦。最烦的是,师姐是个怪胎,越危险越麻烦越难到手她就越高兴出手。她把偷盗当成狂热的偏执,往往手脚快过大脑。”季佳是头痛的,当年就为了这个怪胎师姐操了多少心。本以为眼不见心不烦了的。哎! 邹清荷与复丽芬对视了一眼,内心戚戚。 这一眼倒有了同舟共济患难与共的味道。 “要帮忙也不能这样冒失地冲过去。”复丽芬到底是见多识广的女子。这事她是置身事外的,自然来得冷静些:“你又不可能把自己的师姐交出去,又想救师姐的弟弟。真的说起来,火车上的逃脱机会也不大。不可等到了那几人的目的地,只怕是插翅难飞。你师姐有同伙么?” “这点我也不知道,几年不见了。”季佳也不是听不进别人话的人。 邹清荷摇头,他虽然经验不足,头脑是灵活的,看事情也不是只看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