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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安静地贴在他怀里,不时会出脑袋对他“咯咯”傻笑一下又把头埋回去,又伸出来……周而复始地重复着。 对着一婴儿傻笑,柳逐阳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白痴过,手好酸哦,别小看这小子,分量还真不轻。 幸好,这段距离不长。 拐过弯,穿过前面的巷子就到姐姐家。 空寂的巷子口站着邹父,佝着背双手撑在胯间,仿佛静止成画。 “爸!”邹清荷紧步几步,有热热的泪在眼眶翻卷。 柳下溪看过去:逝去的时间在邹父身上没有影响,依旧是几年前离开时的模样。 他看着众人,他憨然地咧开嘴:“你们再不到啊,锅里的汤都要烧干了。”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长假一眨眼就过去了,忙碌的上班重新光临。 更新会慢一些。 番外 回老家-04 屋子里虽然没有暖气供应却也不冷,门窗紧闭着一丝冷风便也吹不进来。 他们刚从外面进来觉得屋子里暖和,仔细一瞧,大门的左边放着一个旺得很的炭火炉子,热气啊不停地中和冷空气。 大红木桌子放在室内的中央,桌子上的放着两个小炭火炉,架着两只不小的铁锅,锅里的炖鸡带着桂皮的香味塞住了鼻子。 从远处来的客人们立即胃动了口水差点要流出来。 邹秋菊从柳逐阳手里接走孩子:“我把小勇送到奶奶家去。” 李健勇不肯撒手,眼珠儿转得飞快。那纯真的小样儿牵动了自认为没心没肺的心脏,柳逐阳一边松开手臂一边却说:“没事儿,让他留在这里吧。” “有他在,大家别想安稳地吃饭。”邹父笑道,见刚到家的儿子围着他转,想帮忙做事,便推了他一下:“快带客人入席啊。” 李果放下行李笑道:“我带小勇过去吧,秋菊你陪他们坐坐。” 李健勇捏着小拳头,人小力薄敌不过世上的强权,可怜兮兮地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柳逐阳。压根儿也没瞧他的亲舅舅一眼,邹清荷不死心地在他身边叫唤:“小勇,舅舅在这里。” 李健勇瞟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把目光落在柳逐阳脸上,小嘴一撇,大家都以为他会哭,谁知道他居然露出大大的笑脸来:“球球。” 没有儿子在身边,邹秋菊脱了外套,露出淡蓝的毛线衣,扎起袖子进了厨房端出自家做的湖南小吃:香辣萝卜干、兰花豌豆、五香毛豆、酸豆荚。 不让邹清荷动手帮忙。 邹清荷跟前跟后,想不到离开家之后,自家的姐姐变得如此能干了,不一会儿,大桌子上有了油炸腊鱼与湘式扣肉还有砌得薄薄的香肠片,再来一碟皮蛋…… 邹父把洗好的大白菜、菜菌、黑木耳搁在临时搭建的菜架子上一边招呼道:“别呆着啊,过来坐,吃饭吃饭。” “爸,还差酒。”邹秋菊提醒道。 邹父猛拍自己的头,呵呵笑道:“瞧我这记性。柳下溪,我记得你能喝白酒的,想喝米酒还是谷酒?” “米酒吧,您别忙了,我们自己来。我哥能喝,陪您喝几杯。”柳下溪帮忙端饭,他不大爱喝酒,以前也没跟邹父喝过(邹父是客车司机,平常不喝酒的)连忙把自己的三哥推出来。江南人喝酒跟北方人不一样,喝酒用的杯子小得可怜,一杯就一小口,只能说是呷酒。 柳逐阳也不推迟,他饿了。 看着丰盛的菜肴,姜远华吸了吸快流出来的口水,推了推邹清荷道:“老邹同学,你爸很会做菜哦。” 邹清荷眨眼,他知根知底,这肯定不是老爸跟姐姐的杰作…… 大家落了桌了,另一只盖得严严实实的铁锅炖着新鲜的鲫鱼,白白的鱼汤翻滚得正欢快,里面还滚动着几颗带壳的桂圆。 柳氏兄弟跟惯了清荷的口味,对以辣著名的湘式家常菜很适应。这可是地道的湘味啊!比起清荷在北京做的菜更为浓烈醇厚,鸡是腊好的干鸡,里面的调料都有十几种,吃下去一团烈火滚下了肚。 “好辣!好辣!”姜远华哇哇叫。 “好吃好吃!”柳逐阳不怕辣一边呷着小酒,一边大口大口吃得嘛香嘛香的:“怎么这鱼的味道跟平常吃的鱼不一样?辣里带着清甜味。” “是啊,这鸡也好好吃。”姜远华一边喝水一边吃。 “这是正宗的农家鸡,跟市面上成批育成的营养鸡不一样。我们这边的鲫鱼本来就是清甜的,炖汤最好,有鱼籽的时候最好吃。”邹清荷吃着吃着出了一身热汗。 “柳下溪,来,干一杯。”邹父最感激柳下溪了,自己的儿子有今天,萍水相逢的柳下溪首当其功啊。他感慨:男人之间友情在这世上何其珍贵从古到今闪闪发光啊。古代有桃园三结义;近代有伟大领袖与英明的总理、战无不胜的朱大元帅等等一群革命先辈;现在又有无私帮助自己儿子的柳下溪。 柳下溪笑着跟他碰了一杯,一口干。 感慨啊,还记得几年前邹家狭小的屋子……一个家经济上去了,环境改变了,阴霾随即消散了,知足者常乐吧。 邹父不善于言谈,以前的话就少,带着笑怎么看怎么乐呵,成了姜远华的听众。 姜远华最初还有点拘谨,几碗饭下肚一扫旅途疲劳,立即跟清荷的姐姐说开了,说起一些大学里的趣事,当然少不了提邹清荷与他那屋子里的室友们,这话匣子一打开有如黄河之水天上来的趋势。 李果进门的时候,大家已经散席了,满桌子菜剩下的不多。远来的客人们舒畅地伸展四肢惬意地叨着牙签。 只有邹清荷觉得对李果有些内疚。李果自己倒也不在意,夹了些残菜端着饭碗蹭到柳下溪身边:“柳哥,要不要去局里看看大家?他们常常提起你呢。”吃完饭他得上班去。 柳下溪看了一眼邹清荷,邹清荷笑道:“姐夫,等一下我跟柳大哥要去给妈上坟。明天再跟你去见他以前的同事吧。” 正在听姜远华说故事的邹氏父女转过头来。邹秋菊认真看着柳下溪嘴角蠕动了一下想说什么都终没吭声。 邹父乐呵呵地站起来并没感觉有什么不妥当:“是该给你妈妈添添土上柱香,我准备香火蜡烛去。你能考上大学,你妈妈在地底下也为你高兴。”邹父感慨了一下,在这种气氛下也收敛了伤感的情绪。他这个年龄的人闲不住,自行包了单位的客车单开之后也请了人开车,大多时守在家里也有钱拿,日子越过越好了。儿子读大学有人赞助也不用付学杂费,支出的钱少。没有经济的压力之后,把闲暇的时间用在带孙子与改善生活上了。长年劳作弄弯了的腰板儿虽然伸不直,头却能抬得高高的。女儿结婚之后当了母亲对他这个父亲越发孝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