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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正文有关的微虐番外 话凄凉 晴碧远连云。千里万里,平芜尽处,一片春山绵延,而那行人,更在春山之外。 俯身将草药摘了,放到身后的竹篓里,白清轩抬眼,已是落日黄昏。 师弟,天色晚了,你我该下山了。不远处,常尹擦擦额头的汗水,隔着几重碧草喊道。 白清轩嗯了一声,唇边露出了清浅的笑意。 在蜿蜒山路上缓步前行,一路行来,衣角都被露水沾湿,二人转过了溪水,忽然间,有悠远箫声,穿云越水而来。 两人不由得停下脚步,立在林间,细细听去。 箫声细似轻丝,渺似烟云,絮絮拂来,愈近还又远了,入了人怀,魂销神飞。千丝旋律万缕音符,无一不是伤怀离抱,直把那荻花拂落,春转凄秋,一片愁肠难断。 他听着,怔怔的,待回神来,脸上一片湿凉。 常尹微微一笑,这曲子凄伤哀婉,奏曲之人定是个有情之人。 何止是有情,是深情,是痴情。 白清轩垂下眼睫,手不自觉地按在胸口,痛,居然心会痛。为何这样的感同身受,他不明白。只觉得心很痛。 师兄,我,我想去见见奏曲之人。他忽然开口说道。 常尹一愣,这却是为何? 我也不清楚。白清轩困惑地摇头,叹一口气,许是为那曲子,许是为那人,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这不像我,是么? 常尹微笑,伸手拍拍白清轩肩膀。师弟果真是性情中人,做个医者很是适合呢。学医之人,仁心最为重要,这么多年,师弟你已经小有成就。也罢,你我下山,去拜会这位伤心人,如何? 顺着箫声寻去,落日烟华中,一人执萧而立,萧管声凄切。不知过了多久,曲音幽幽逝去,余韵未歇。 看不清那人神情,却听得一声幽幽叹息。胸口被一种凌乱无序的东西堵住了,凌乱地交错着,令人窒息。白清轩忽然一阵眩晕,心里说不出来是同情,是苦痛,还是凄凉。 光线折转,在木叶下遮出一片淡色。 那人的神情看上去格外悒郁,好似化不开的浓重的凄凉,就连嘴角的笑意也是那么模糊迷离。 白清轩顺着那人目光看过去,恍然明白,是什么让他如此失态。 一面石碑,寥寥数字。骠骑将军朗墨之墓。 残光下泛着凄冷之色。怅望一曲难寄远,只因人已不见。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呵。那人忽然轻轻开了口,一字字念着,半晌忽而嗤地一笑,好一个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白清轩絮絮一叹,竟然将下面诗句念了出来。常尹一惊,要遮掩已经来不及。 谁?!陡然传来一声怒喝,竟敢私闯皇陵! 白清轩还未反应过来,却见常尹已经在葱翠碧草间直起了身子,他大惊失色,伸手抓住了常尹衣袖,常尹衣袖拂过,挡住了他的手,淡淡一笑:你千万莫要出来。否则你我都会死在这里。 白清轩张了张口,头却被按得更低。常尹整理衣装,信步自若地走下斜坡。 唰唰唰顿时,金吾卫剑拔弩张,寒光在昏黄日光中,刺痛了白清轩的眼。 你是何人?胆敢擅闯皇陵,不怕死罪么?为首一将,长剑一递,目光雪亮逼人。 剑谜。不用惊慌。方才立于碑前那人排众而出,抬手拂去了抵在常尹喉间的长剑,淡淡一笑,朕见这人粗布短衣,应是山中樵夫,迷失道路,误闯此地吧。 一言既出,不仅常尹神色一惊,就连草丛中的白清轩亦是震惊莫名。原来这人,竟是这天下之主。 白清轩举目望去,皇帝端的是剑眉星目,眉宇间流露着一国之君的不羁倨傲,隐隐透出冷酷的意味,然展眉一笑时,却又光华四射,动人心魄。 他心头激荡,一种熟悉感油然而生,莫名的惊悸,莫名的欢喜,莫名的惆怅 还有,莫名的心动。 常尹淡定依旧,对着皇帝掀衣跪下,头深深叩下去:圣上圣明,草民确是误闯,惊扰圣上,罪该万死。 素雅的男子谦卑恭谨地伏在面前,螓首低垂,隐隐可见精致的五官,和那清清神色,皇帝忽然心中一动。 抬起头来。 常尹缓缓抬起脸来,顷刻间,抚在他脸上的手指猛地一颤,停在了那里。 嗯,粗布短衫,却气质高远。便如那美人甄宓,灰头土面,仍难掩倾国之姿。皇帝唇角一动,虽说你迷了归路,但误闯皇陵,此罪难以饶恕。 指尖挑起常尹的下巴。 朕要你做朕的男宠,便可免去罪责。 常尹身形一晃,有些摇摇欲坠。 皇帝俯下身,在他耳边一字字道:不要以为朕不知,草丛中还有一人。能让你这般遮掩的,不知是怎样的国色,要不要朕把你二人都收了去? 常尹闻言浑身一僵。 白清轩听不见皇帝说什么,手紧紧绞在一起,冷汗涔涔,湿透了衣衫。他心如刀绞,几乎几次就要破口而出,背脊发寒,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不可以,不可以! 然而,常尹仿佛知他心思一般的,能够得见天颜,随侍左右,草民深感荣幸,求之不及。 果然识时务,朕很喜欢。皇帝满意地一笑。时候不早了,剑谜,咱们回去吧。 是,圣上。剑谜抱拳领命。 宫人牵来了车驾,掀起帘子,皇帝低首而入。忽然,他眼波一转,朝着碧绿草丛中掠了一眼。只一眼,白清轩胸口一颤,一口血就要喷出。记忆中有什么挣扎着,就要破土而出。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好乱,一颗心都要扭曲成碎片。心颤抖不已。仿佛应该被带走的,是自己。 白清轩再也忍不住,直起身子踉跄从斜坡上滚了下去,脚下一软,人摔在地上,尘土簌簌落了一头一脸。 抬眼望去,满目烟尘,车驾已然渐渐远去,想要追,却颤抖得使不出力气。 一眼,短短一眼,长过徐徐半生。仿佛刻骨铭心的,早已不是此刻。 残阳如血,在皇陵石碑上投出一道暗影。 白清轩看过去,朗墨之墓。 那边渐渐的,车马声都远了,旷野中再无声息。风刮起他鬓边的长发,苍白的脸全无一丝情绪,只在唇间轻轻道出一句话。 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 忽然心头落下,一字字。 作者有话要说: 火眼金睛的亲们,有木有看粗来什么咩?(偷笑中) 朗墨出来了:A 白清轩这货就是 B 冰冷呆萌的哑巴墓碑 C 常尹这货就是 哈哈答案没那么容易猜中哦! 顺便说一说这令人操心的俩货。 容桓是大总攻啊吼吼吼,虽然在亲妈眼中,他早就该被朗墨压一回了,可惜暂时还没这机会,不过在亲妈心中,是真真切切地,脑补过二人比武,然后容桓因败北而被朗墨强推的情节了,只是,真的,木有机会写啊哭,谁知道我们一开始的目标是强攻强受啊,写着写着,果然变成将军受了,呃,检讨反省中,只能说下一篇,坚决不能这样偏离最初的设定,加油~ ☆、相思相望不相亲 容桓推开窗,静静地站着,寒冷的风迎面吹来。他沉默着,放任自己沉溺在回忆中,神思恍惚间,面容说不出的苦痛。 剑谜一脚踏进殿来。 容桓与剑谜对视,最近诸事纷乱,两人都是一阵无言。许久,剑谜才开口禀告道:圣上,在七爷府中的密探带消息来了。 怎么样了?容桓眯眼,容熙又是和他府里养的那个侍从,整日在一起么? 不错。剑迷点头,他们二人的关系,的确看上去不像是简单的主仆关系,因为 见剑迷欲言又止,容桓笑得更加诡异:他二人是那种关系? 呃这个剑迷的神情居然有些窘迫,密探确实说到了这一点,只是,看上去像是居上位者强迫为之。或许是因为七爷心里烦闷,无处发泄罢了。 哼哼哼。容桓讽刺地一笑,当初他夺走朕的一切,不顾兄弟之情背后捅刀是何等的绝情绝义。不过现在的朕坐拥九州,早已不是当初不受众望的太子,容熙此举,无疑于螳臂当车。也不错,就让这些对他死心塌地的人,亲眼看容熙一步步颓废到底,再无翻身的可能。 七爷始终有心祛除寒毒,但是每每都难以忍受,大都半途而废。 是么?容桓冷冷一笑,若是他安分守己,朕倒是难以相信。如今这样,更合朕的意思。 说着,握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朕就是要看他痛苦半生,让他在痛苦中看着我执掌这天下! 过两日,朕要宴请群臣。容桓唇角浮出一丝冷笑,告诉老七,务必准时大驾光临。他顿一顿,还有,告诉白清轩,要他高台上演奏一曲,为朕助兴。对了,常尹还是那样不吃不喝么? 剑迷神情一动:圣上的意思是? 告诉他,朕要他随侍夜饮。容桓冷笑,朕看他在群臣面前,是否还敢寻死觅活! 圣上。剑迷低声道,宣召常尹随侍,白清轩在一旁会十分尴尬。 他在也好。容桓别有深意,叫他知道,只不过是朕座下的奴才,是奴才便该知道,朕身边随时会有新人在侧! 剑谜不再说什么了,只能领命,风一样消失在殿前。 几日之后。 这一夜,苍穹如墨。 砰砰砰忽然,一阵紧似一阵的声音炸响了,瞬间千万道光华窜上九霄,照亮了金碧辉煌的宫殿,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