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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怕将他惊醒了,连忙把手收回。 “不知是我许了你,还是害了你。”他轻声道,旭凤睡着,无知无觉,亦如他这千百年神生中的大多数时刻,润玉忍不住凑过去,将嘴唇贴在他额头上吻了吻。却被旭凤梦中忽然抓住,“哥!”旭凤叫了一声,声音急惶,不知梦到了什么,润玉便又说不出话来——他不该招惹旭凤,这盘棋下到最后,他这棋手终于也是无力掌握自己,到底是他对自己太有自信了,竟以为真能断情绝爱、说放就放下。 来日若真身归鸿蒙,旭凤又要如何度过那几十万年的漫长时光呢?他竟毫无打算了。 旭凤这一觉睡得十分舒坦,他天性乐观,何况润玉对他向来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无论嘴上说得多狠,最后都会心软的。他对自己很有信心。 他醒过来时天都大亮了,从前在人间他二人也时常如此荒唐,有时兴致来了一天一夜不离床也是有的,可待他醒来时,润玉已经不在了。他一摸身侧,床榻已经凉了。 天帝勤勉,自然不能如在人间时那般陪他胡来,他心里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多少有点心疼——这凤凰是天生贵胄,天帝之位在他眼里自然不如兄长的身体值钱,至于什么六界大事,狗屁六界。 他翻身下床,差点被吓掉下巴——一个小仙侍低眉顺眼地跪在一旁,手里托着衣物头饰,正静静地等着他呢。见他醒来,那仙侍道:“尊上醒了——奴婢奉天帝之命来侍奉更衣。”别说寻常仙侍了,就是老君这些人,见了他这个魔尊也要不自在的摸摸脖子,眼珠子咕噜乱转,这小仙侍却能沉住气,倒有点当年那鲤鱼精的味道。旭凤一边出神,一边由他侍奉着将衣服穿了,见他眼观鼻鼻观心,不由好奇道:“我兄长身边,都是你这样的么?” 那仙侍道:“非也,如那活泼伶俐的自然也有,只是他们爱与人打交道的,难免嘴碎些。” 旭凤便明白了,润玉是怕那活泼的仙侍将他二人的事说出去,故而选了格外稳妥之人,此人如此,青慧亦如此,心里有点复杂,只得讷讷道:“哦,这样。” 他被伺候着梳洗完毕,又随便用了早膳,便出门去寻润玉,路上正巧遇到魇兽站在一棵树下,正在抠那处的草皮,脖子上带了个木制的锁套,他便走过去道:“魇兽,你在这儿正好,我有事问你——你昨夜似是要跟我说些什么,是什么?可是有关润玉的?” 那魇兽一看是他,马上换了副哀怨的神情,倏忽化作人形,是个跟润玉有几分相似的少年长相,他道:“别提了——邝露姐姐给戴了这个箴言锁,如今只能说她让说的,她不让说的一律开不了口。你瞧着,”说着他便张开口说道:“说到陛下嘛,他六百年前……哇哇啦啦我叫魇兽我嘴上没把门的。”他停了一停,“锦觅当时……哇卡哇卡我叫魇兽我不该胡说八道。” “……厉害。”旭凤只能道,魇兽被“箴言锁”控制,有口也难言了,“你能写吗?” “我不识字。”魇兽哀怨道,“好好好我知道了,别训我,我哪知道有这一天啊?” 旭凤拿他没辙了,到底是灵兽而已,文化程度不高也情有可原。 “你好好读书吧你。”说完,他想了想,便决定还是下界一趟——秦岭狼灾闹得凶,想来润玉也为之心烦,他左右没事,就去替润玉解决了这个烦恼,没准回来得及时还能赶上午饭前和润玉亲热一会儿。 他走到南天门,正巧碰见锦觅在那晃荡,她一见了旭凤,便道:“咦,你怎么换衣裳了。” 旭凤面皮一红,道:“兄长给备的。”他转念一想,我这么老实做什么?却又听锦觅道:“哦,你和他和好了?” 旭凤想起答应了润玉绝不叫第三个人知道,便只得道:“没有……昨天我在兄长寝宫等了半宿,实在晚了就在偏殿睡了。他没回来,他一夜没回。”他一紧张,说的就格外多。幸好锦觅也没带脑子出门,就说道:“啊,真的啊。”他二人就又闲扯了一会儿,她听说旭凤要去人间,便也闹着要跟去。 “我是去办事,不是去游玩!”旭凤道,“你别胡闹。” 锦觅道:“我不闹我不闹!我在这天界呆得可太闷了,你就带上我吧。”旭凤本也没把秦岭的一群狼妖放在心上,正好魇兽方才提到了她,他便同意了,二人穿过南天门,朝人界飞去。 第四十二章 (四十二) 这锦觅和魔尊旭凤化作两道光芒,直直朝秦岭去。锦觅是个浆糊脑袋,便忍不住问:“秦岭不就是有一群狼妖嘛,也至于你亲自去?” 旭凤叹了口气,“你这水神好歹也是仙界重臣,能不能培养些政治素养?”但他到底不忍心挖苦太多,只解释道:“这名川大山如秦岭昆仑者,都是自有山君的。山脉绵延数百里,山君在当地的威望权利极高极大,凡人不祭拜天帝而祭拜山君,妖族不认天界,只认山君府。” “啊?这么厉害?” “这倒没什么,这天下之大天帝一人怎么可能管的过来,自然得分派出去。一旦分派出去,一个是亲力亲为的山君,一个是山高皇帝远的天帝,换了你信服哪个?此事在各处都是如此的。只要这山君水君尽忠天界便没什么。”就如我这堂堂魔尊,魔界人心所向,还不是老老实实供天帝驱使,天帝还没开口,我就跑出来主动了——但旁人想要的只是或天帝荣宠,或灵器通宝,我想要的却是天帝本人。他这样想着,嘴角又是不住地上扬,锦觅看了,冷不丁甩出来一句:“你昨晚上是不是去会野男人了?” 旭凤差点从云端摔落,“你说什么呢!”昔日的天界二殿下,文雅人,冲着这没人管教的葡萄一顿大叫大嚷,“嘴上没把门的,回头让兄长多给你点功课。” “饶了我吧!”锦觅大呼冤枉,“你看你,面带红光唇角上翘,昨晚定有好事发生,目光下沉便是在回忆,你说吧,你跟哪个不要脸的仙君苟且了?” 旭凤语塞半晌,憋出来一句:“就不能是仙女吗?” 锦觅大惊:“果真有人?”她本是开玩笑的,又见旭凤今日看起来格外轻松似的,便更加觉得这鸟怕是跟人灵修了!她这一百年来长居天界,苦口婆心地在润玉面前说和,旭凤自己竟然跟不知道哪来的混账灵修了!她当下气得嘴都歪了,一顿毒打:“你怎么这么不争气!” 旭凤被她打得多了,也还不了手,只能躲,边躲边道:“你再闹就回去背书!”她只得收手,但又不甘心,气得直哆嗦。 旭凤看她那样子实在不忍心,只得道:“好了,我没跟野男人灵修。”润玉是他牵了婚书的妻子,怎么会是野男人?锦觅拉长着一张脸道:“你跟野男人野女人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