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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临山靠水绿荫满宫,是简云扬夏日避暑之地,平日只留宫人打扫,江采玉也是心血来潮,才选择在这里接见徐空青。 “陛下,回春谷徐空青带到。” “宣他进来。” 要见神医老人家,江采玉放下话本和瓜子,又正了衣冠,端端的坐在罗汉床上。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宫人指引着徐空青入了殿来。 来人也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青衣逶迤大袖翩然,眉目疏淡如星,长发只用一根玉簪束起,举手投足间说不尽的风流。 徐空青又走近了些,但见他肌肤盈润如玉,睫毛纤长如羽,眉间藏着一颗鲜红欲滴的小痣,像极了随手点的朱砂,整个人如月下修竹,浑身不见半点俗气。 仙家住在空青外,只隔桃花一片云。江采玉才在话本上读过这句诗,如今见了徐空青之后,心中浮浮荡荡,满眼都是他仙姿飘渺,连他口中拜见之语都听不进去。 博览群书——网络穿越二十载的江采玉,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亲眼见识到,长年在各种跑深情不悔男二号的绝色神医,竟然真的确有其人。 跟徐空青比,这六宫粉黛都俗艳了,他就像从书中走出来般,清淡如竹秀美如玉。 “陛下,回春谷徐神医已到。” 英明神武的皇上,竟然瞧着徐神医的脸发呆,这这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堕了皇家尊严。 太监独有的尖细嗓音让江采玉回过神儿来,她心中暗道,同性相斥异性相吸果真有道理,宫中那么多美人她只觉姹紫嫣红不觉有特别之处,今日见了徐空青,立刻就暴露了女儿本色。 意识到自己失态,江采玉移开了打量徐空青的目光,开口道:“徐神医年纪轻轻便成杏林圣手,回春谷果真名不虚传。” 中气十足的男中音回荡在殿中,江采玉心塞十足,好不容易遇到了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她她她却是个男的! 空有一身撩汉技能却无用武之地,江采玉沉下了一张脸。 徐空青行的是江湖礼,不见卑躬屈膝,只见风光霁月,江采玉又想起贺仪舟来,知人知面不知心,谁又知这徐空青又是否表里如一呢。 “陛下谬赞,民间多以讹传讹,草民不敢沽名钓誉,神医之名愧不敢当。” 徐空青声音清泠像弦音又像流水,好听的紧,没辜负他这张脸。江采玉发觉她这样不太好,难道春天到了红鸾星动,怎么思想净往摸不着的地方跑。 “嗯,不知空青平时有何爱好?” 江采玉正在自我检讨,冷不丁一句话甩了出去,众宫人身子又低了低,陛下今天似乎心情格外好,跟徐神医拉起了家常。 徐空青有点儿不踏实,他观察力敏锐,早在民间时便听到过有关当今圣上的种种传闻。在百姓眼中,今上勤政爱民杀伐果断,自登基之后不知多少朱门权贵,被拉到午门或者流放。 比如三朝元老今朝被废的皇后江家,当初是何等的风光,如今却是楼去人口富贵云烟。 传闻中的陛下应是英明神武性格冷肃的人,但徐空青今日入殿,一眼就瞧见了陛下身前的瓜子皮和半掩是书卷,开口便是家常闲话。 如此平易近人的皇帝,却是和传闻中不太相符,徐空青如是想着,徐徐答道:“草民平时多看些医书,四处巡游看诊间或采些草药。” 云煌瞧着陛下与徐神医叙起了家常,只以为陛下厌恶吃药在故意拖延时间,上前一步朗声道:“启禀陛下,徐神医远道而来带了许多奇方进献朝廷。” 他这话一出,江采玉立马回过味儿来,原来是催她快些和大夫亲切会晤。 “既然空青一片丹心,朕岂可辜负,不如一起饮宴春风亭中。” 徐空青默,敛袖拜到:“草民多谢圣上抬爱。” 做明君难,做一个千古名君难上加难,做个昏君还不容易么。 江采玉但笑不语,她早就想把酒东风笙歌曼舞,摆上百味珍馐,试一试欢饮达旦的滋味了。只是简云扬太过勤勉,她每日在御书房陪他到酉时,哪有时间寻欢作乐去。 宴会定在巳时,还有四个时辰可筹备,众宫人对举办宴会的御令尚处呆懵状态。今日陛下反常之举实在太多,一介草民,哪怕顶着神医的名头,又如何当的起陛下亲自宴请。 云煌也觉得奇怪,他怪的是陛下最近略有些反复无常,尤其在处置江氏的态度上,前后几乎判若两人。 难道说陛下在亲自审问江氏时,她说了不该说的,惹怒了陛下,故而打算慢慢磋磨她。 宴会之事,云煌倒没放在心上,陛下为身体之事担忧已久,若徐空青真有本事,解了陛下身上的毒,加官进爵又有何难。 如今,只等徐空青的诊断结果,云煌隔着层层帷幔望了过去,密不透风不见人影。 帷幔中,江采玉简直要心笙荡漾,她在美人榻上歇坐着,徐空青则坐在黄花梨圆凳上,伸出手来为他把脉。 简云扬肤色白皙,但徐空青的手莹白如玉,简直是艺术品,搭在她手腕上时暖暖的,她脸颊不由红了一下。 要知道,她当初在相亲路上出了意外,大龄单身那么久,可是连个正经的恋爱都没谈过。 如今心目中的理想型近在咫尺,只是两人之间不止隔着君臣还隔着性别,教人如何不惆怅。 ☆、25 无花梦里香 这是头一次,江采玉对把脉没那么排斥,徐空青微闭双眸的样子就像一幅水墨山水画。 一盏茶的功夫后,徐空青移开了手,江采玉腕上忽的一凉。 “陛下,您不是生病,是中了一种叫无花梦里香的毒。” 还不等江采玉开口,云煌紧张的问:“无花梦里香是什么毒,来自何方如何解?” 徐空青面露迟疑之色,云煌更加忐忑:“还请徐神医赐教。” 他倒是忠心耿耿,真的关心简云扬,江采玉心里想着,但她却不关心简云扬能不能生,只问了句:“这毒是否会恶化,影响朕的身体,空青但讲无妨无需忌讳。” 国不可一起无君,这话不假,但江采玉关心的是,简云扬的身子若是出了问题,她恐怕也要跟着狗带了。 “启禀陛下,云大人,这无花梦里香之毒,出自南疆以南滨海之上一个叫灵虚的岛屿。莫说是中原,在南疆都鲜少见这种毒。这毒无色无香,入水即化见风则消。” “敢问徐神医,您如何判断陛下是中了这无花梦里香之毒。” 云煌生性谨慎,哪怕回春谷盛名在外,他也不忘反复确认,生怕误了他所效忠的帝王。 徐空青不以为忤,又将中毒后的症状细细道来,竟是和简云扬症状吻合,几乎分毫不差。 惨矣,江采玉琢磨这下毒之人到底和简云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