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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愣头青今天说的话还有些道理,本来装死的百官一下子复活了,纷纷在旁边附和。皇帝忙着祭祀,自然不会再将眼睛盯到他们身上,战战兢兢的日子,也可以终止了。 江采玉本以为能听到什么国家大事,没想到她登殿之后,头一件事儿竟是祭祀宗庙。她不由脸色一沉,敛声道:“看来诸位最近清闲,连钦天监的差事一并揽过去。或许朕最近不够勤勉,才让大家无所事事。” 她冷嘲暗讽的话,再次引得群臣告罪。宋呈祥更是低下头,脸上青白交替,告罪后退回了原位。 群臣之首三朝元老丞相崔景言,再不敢装聋作哑,只得上前道:“陛下,江淮一带进入梅雨时节,今年水量极多。若不及早巩固好堤坝,恐到时发生灾患。” 崔丞相德高望重,说完之后众人如云响应。江采玉一向尊敬元老,这次倒没有说什么 “贺爱卿,你怎么看?” 贺仪舟本是武将,往常遇上政事,沉默居多。突然被点到名讳,片刻迟疑后,恭敬的说:“事关国计民生,微臣以为崔丞相所言甚是,应提早巩固堤坝。” 江采玉嗯了一声,颔首:“崔老暂且将奏折呈上,下朝后朕会好生思量。” 接下来,江采玉收到的奏折五花八门,连某处行宫陈旧了是否应该翻修,都能引起众人唇枪舌剑。她在龙椅上听的无聊,不由同情起简云扬,每日有几百只鸭子在耳边聒噪,实在可怜。 皇帝这职业,就跟小学老师一样,底下吵吵闹闹,她又要忙着维持秩序,还得及时对大家的问题进行点评。 “臣有本要奏,陛下最近连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臣以为,当初西北免征三成赋税的旨意,也该停下了。” 涉及到赋税,江采玉不由坐正身子,虽说她只是临时皇帝,但是关乎到黎民百姓,到底不能当做儿戏。万一不小心下错了圣旨,惹得民不聊生,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朝堂上再次陷入纷乱,江采玉摩挲着手上玉扳指,目光再次移向了贺仪舟:“贺爱卿你乃西北守将,有何看法,不妨说来听听。” 第三次被点名,贺仪舟再迟钝也明白,陛下今日对他态度反常。众人将目光投向贺仪舟,露出所有所思的神情。这位靠着搬倒江家扬名立万的青年将军,如今圣眷正隆不容小觑啊。 “陛下,微臣以为西北之地苦寒萧肃地产单薄,贸然加税的话,会影响到百姓生活。” 随即方才上书的人,反驳道:“皇恩浩荡,西北百姓休养生息多年,恢复税收充盈国库,乃是顺应民心之举。” 转瞬间,朝堂上又分成三派,吵成一团。乱作一团的朝会,让江采玉思念起最初的清净了。鸦雀无声的大殿,并非一无是处。 下朝之后良久,江采玉仍觉得耳边嗡嗡作响,看来即使贵为天子,日子也没想象中安逸。在宫女的伺候下,江采玉换了身常服,取下了朝冠,连靴子也换成了轻便的,顿觉神清气爽。 只是作为皇帝,下了朝不代表就能清闲,小山一样堆在案上的折子,让江采玉面部肌肉抽搐。幸好,书房内,沉着一张脸的简云扬,让江采玉看到了希望。她是来打酱油的,加班的事儿交给简云扬就够了。 “都下去吧。” 江采玉一声令下,宫女太监瞬间如潮水般退的一干二净,只剩下身着青色常服的江采玉和御侍简云扬。人去阁空,江采玉不顾形象的打了个哈欠,起身歪到了屏风前的美人榻上,摇着手指说:“喏,奏折都在桌上放着,你慢慢批吧,朕要补觉了。” 简云扬见她好似浑身上骨头的样子,眉毛跳了又跳,从牙缝里逼出了一声:“为孤研墨。” 他在批阅奏折的时候,身边惯常有人服侍着,随时添墨。如今房内只剩两个人,简云扬就算不想看着自己的身体劳碌,也只能忍下心中恶气。 江采玉闭着眼睛伸出手指掏了掏耳朵,翻了个身,瓮声瓮气的说:“要么你找个人来伺候着,要么自己动手。朕乃九五之尊,现在要睡觉了。” 这女人,简云扬压着胸中郁气坐了下来,嫌弃的将袖子捋起,开始研磨。他真的很想把砚台,直接砸到江采玉脸上,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无赖。 她明知道两人互换身子的事儿,不能被人知道,还要言语相讥,不肯有半点配合。气归气,简云扬最后仍旧老老实实的拿起御笔朱批,认真的翻阅起奏折。 不过一日没有早朝,他便怅然若所失,浑象少了许多东西一样。可恨这女人,对于朝堂之上发生的事只字不提,他这个做君王的,又怎好低三下四去问她。 简云扬正专心批阅着奏折,偶尔腹谤下江采玉,均匀微弱的鼾声忽生响起。他握住笔的手,慢慢收紧,纤细的骨节突起。 他脸僵硬的转向一边,瞧着本属于他的身子大喇喇的舒展着四肢,怀中抱着一个引枕,扯起鼾声来。 ☆、放开那个江家 当瞧到江采玉嘴边晶莹的液体后,简云扬闭着眼睛,心里好像有一块地方碎掉了。他英明一世,怎会摊上如此丧国辱权的经历。镇定,朕一定要镇定,简云扬忍住心中郁气,将奏折翻的飞快。 这个庸俗无赖的女人与家国大事相比,不值一提,简云扬默默安慰着自己。 江采玉醒来时,脸上滑腻腻的,她愣怔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竟然流口水了,赶紧拿袖子抹去。刚醒来,她也不知睡了多久,天还是大亮着,简云扬维持着之前的姿势。她的长发盘起后,亮银色没有散开时那么扎眼,从侧面看她的脸庞很美,五官十分立体,聚精会神的模样十分迷人。 从某方面来说,江采玉其实很佩服简云扬。她历经了生死,能活着已经皆大欢喜,所以不挑剔身份和性别。可是简云扬不一样啊,从一国之君到一国废后,只能用一句诗来形容,飞流直下三千尺。对比下来,简云扬换了身子后对朝政片刻不敢放松,江采玉深感其心可嘉。 不过卧在美人榻上着实无聊,她伸了个懒腰,决定好好参观下御书房。书房中陈设十分简洁,不像太极殿一样金碧辉煌。江采玉揉着被压酸是手腕,东摸摸西瞧瞧,宛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在书房中晃悠,简云扬的牙关咬的更紧,这个女人,能不能有点儿皇后的仪态。他娶的是江太师之女,不是江屠夫之女,她就不能安分点儿么。 彩釉美人瓶中插着一束新鲜的桃花,江采玉将鼻子凑了过去,宫里的桃花和外面的一样没香味。她随手掐下一朵,别在了鬓边,这纯粹是习惯动作,非刻意为之。 不在隐忍中爆发就在隐忍中变态的简云扬,终于忍不住了,他将手中笔往桌子上一拍,大声喝斥到:“江采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