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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可以拉着麻出去贩卖给外面的织户,但大家一听说他是从罪村出来的便都避之唯恐不及,更别说买他的东西了。 也就张一言他们掌握着别人的命脉,外面的人便是轻视他们也不敢表露。 黎宝璐最后还是决定亲自去罪村三村看一看,黎钧说的不错,起坟是大事,傅家既然还有人那就该请他们来,不管母亲与他们曾经有何恩怨。 五村到三村并不远,坐马车也只要半个时辰不到,这样的马车很少出现在罪村,现在又临近正午,大家都在家里或树下乘凉,听到马儿踢踏的声音纷纷跑出来围观。 张一言带着他们在傅家门前停下。 黎宝璐跳下马车,看着眼前破败的茅草屋才真正了解到张一言所说的穷困。 “你们,你们找谁?”一道微颤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黎宝璐转身,便看到一个浑身褴褛,穿着短褂,破烂裤子,手握一把锄头的少年?青年? 黎宝璐看着瘦削的青年,又扭头看看与他同岁的顾景云,对他扯了一抹笑容道:“你是傅大郎吧?” 傅大郎紧了紧手中的锄头,绷紧了脊背问,“你们是谁?” “我是黎宝璐,是罪村五村的闺女。” 傅大郎一愣,然后愣愣的看了眼黎宝璐,迟疑了一下才叫道:“大姑?” 黎宝璐一看便知他不像她一样一无所知,微微点头道:“那是我母亲。” 傅大郎微微放松,惊疑不定的看了眼她的马车,欲言又止的咬了咬嘴唇,最后还是上前推开家里的门,侧身道:“请进吧。” 进门便是院子,三间茅草屋并排而立,傅大郎推开门进堂屋,因为是茅草屋,所以低矮且逼仄,他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还是没请人进屋,而是把唯一一张完好的凳子搬出去给他们。 “只有一张凳子,你们将就着坐吧。”说罢就自己蹲在地上看着他们。 傅家的篱笆外面早已经围满了人,见状不由哄笑出声,有年长之人知道傅大郎没被人教导过所以不懂待客之道,不由出声提醒道:“大郎啊,去烧些水给客人喝。” 又让旁边的人家回家去拿三张凳子来给黎宝璐等人坐。 傅大郎犹豫了一下还是钻进低矮的厨房里开始烧热水。 黎宝璐看了顾景云一眼便跟着他进去,而顾景云则团团对众人拱手一谢。 当下就有人趁机问道:“公子一看就是贵人,怎么跑到我们这地方来了?莫不是傅家老家来接傅大郎回家享福的?” “傅大郎已经年满十六,又是第四代,可以离开罪村了,真要是傅家来人,那是可以直接离开琼州的,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此话一出大家目光都不由热烈起来,目光炯炯的看着顾景云。 流放到此的人做的最多的梦,一是天下大赦,自己在赦免之列;二是走了****运翻案回家;三就是亲人或族人找来,哪怕是不能接他们走,也能给他们留下钱财。 为什么到第四代的人已经转良却不离开琼州,反而要去同样被歧视的向善村生活? 因为他们没有资本,他们渡不了海,他们在外面活不下去,但有亲人来接就不一样了。 只要他们能出去…… 顾景云浅笑道:“外面不是傅氏老家的人,却是傅家的亲戚……”他走向几个年纪比较长的长辈,微笑道:“我夫人外祖家便是傅家,岳母乃是罪村五村的黎傅氏。” “呀,原来是傅家嫁到五村的闺女啊,我知道那姑娘,可是个能干的好姑娘啊,她现在过得好呀?” “老王你忘了,那闺女早出海难没了,听说只留下一个闺女,跟傅大郎差不多,不过现在看着是熬出去了。” 顾景云怅惋道:“岳母去时我夫人的确年纪小,所以并不记得外祖家的事,这次回来祭拜岳父岳母,这才听人说起外祖家在三村,这才过来看看,只是没想到家里就只剩下表兄一人了……” 当下就有知情的人七嘴八舌的为他科普起傅家的旧事,而厨房里黎宝璐正低头看着傅大郎手忙脚乱的生活烧水。 厨房里空落落的,别说油,连块盐巴都没有,墙上的黄泥剥落,露出一个个空洞,都可以把脑袋伸出去了。 傅大郎见黎宝璐打量他的厨房,忍不住脸红,颤着手把火点起来后就一抹脸,“你,你是嫁给别人做妾了吗?” 声音有些发抖,但黎宝璐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她脸一黑,摇头道:“不是,那外面是我丈夫,明媒正娶的。你怎么会突然觉得我做妾?” 傅大郎深深地低下脑袋道:“你们家到你才第三代,所以我才,才以为……” 才以为她有现在的好日子是做妾。 如今罪村范围内没有不知道张一言的,知道张一言的也都知道他背后站着顾景云,而她自然也被大部分人熟知,她以为傅大郎是知道她的,“你没听说过我吗?” 傅大郎愣愣的摇头。 黎宝璐也不介意,蹲在他身边看着他烧火,沉默了片刻才道:“我现在是良民了,我要给我母亲迁坟,以后可能很少回来了,你要跟我走吗?” 傅大郎愣愣的看着她。 “你已经是第四代,已经可以改良了,只要有钱能离开琼州并不一定要去向善村。” “我不敢,也不会给你太高的承诺,只能保证你跟着我出去后会给你安排一份工作,你若是不会就买几亩地耕种,外面的赋税比琼州的要轻,你日子也会好过许多。” ☆、478.第478章 选择 傅大郎张了张嘴巴,眼睛紧紧地盯着地上的灰尘,根本不敢抬眼看她。 黎宝璐见他沉默,也跟着静默下来,她不知该怎么跟这个表兄相处,她不知他的性格,甚至前天晚上才知道有这个人。 仅从血缘上论,他和黎钧是一样的,而她对他一无所知,甚至都从未想起过他。 外人或许会觉得她年纪比他还小,不知有这个表兄理所当然,但她知道不是。 她有前世的记忆,她的心智要比小孩子成熟得多,而她从未思考过母亲的娘家,这是她的疏忽,也是她的错。 不论先辈们有什么恩怨,至少他是母亲的侄子,以母亲的性格为人,她不会迁怒,也不会放任侄子如此艰难求存的。 感受到黎宝璐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傅大郎不由攥紧了拳头,紧抿住嘴巴不语。 黎宝璐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道:“你想一想吧,若是不想离开琼州,那就搬到向善村去住吧,我让人给你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