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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成功率,可是万一成功了呢? 蓝河说:我不能拿那个孩子的命去冒险。 梁易春说:那架新机体已经说明嘉世也在进行那项技术了,只不过不知道到了哪一步。也许,他们已经成功了。他劝诱着他,让那孩子和新机体在同一个地方,岂不是更危险? 蓝河说:您这次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孩子,或者是那架新机体。梁易春笑了,我也要回去交差啊,蓝河。 蓝河咬了一下下唇,我不能,长官。 梁易春抬头看着这个昔日的部下,后者背对着窗,表情像是穿凿不透的冰川。他有些搞不懂他了,在此时此刻。 他原先认为,说服这个平日温驯的部下,将是一件十分轻松的事情。他这才觉得自己并不是完全了解这个人。 谈好了?叶修推门进来。 梁易春转头看他,谈好了,各方面的。他意味深长看了蓝河一眼。 蓝河有点脱力,说:你放了他吧。 叶修挑眉。 他不会威胁到你和苏小姐的存在。蓝河顿了顿,说,我保证。 叶修走过去,绕到梁易春的后面,啪嗒一声,锁解开了。 梁易春揉着手腕站起来,注视着蓝河,拍了拍他的肩。昔日的时光已经不再了,就像是肩膀上停留的灰,轻轻一弹便什么都不剩下。 他们穿着一样的军服,却彼此不同。也许刚开始就是不同的。 梁易春和他们告别,走向隐蔽处停着的飞行器,没有了人工光污染,远处天机一线星河。 会长!他回头,看见蓝河走过来。 后悔了?他笑笑。 蓝河摇头,能和你握握手吗? 当做最后的告别吗? 蓝河抬手,抓住了他伸出来的手腕,精准地摸到了通讯器。 我不能让您把这里的情报带走。 那样的通讯器是蓝雨的标准配置,蓝河也曾有过一模一样的,他轻车熟路拨动着按钮。 只听见密集的数据删除的提示音,梁易春苦笑。 还有其他事吗? 蓝河看着他,愣了一下,忽然抬手,对他行了一个严丝合缝的军礼。 会长,再会。 Vol.14 离别 世界正在被改变。 然而在这个炎热的孤岛,叶修、蓝河、苏沐橙,他们只是望着星空,看着千机一点点响应着讯号,像一个初生的婴儿,重新被构造。 他们什么也不知道。除了寂静的月光和海洋。 再此之后,再无宁日。 战争快要结束了。叶修如是说。 你怎么知道?蓝河坐在他旁边,和他一起静静看着巨兽一般的机体,感觉黑暗中它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 我就知道。叶修点了一根烟,火星子闪了几下。 苏沐橙重伤初愈,自然不被允许参与守夜。 今天是最后一晚。 叶修说:你去睡吧,三个小时后我叫你。他揉了揉他的头发。 蓝河摇摇头,算了。 于是他们又不说话了。 离别的那一刻就要到来,他们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忧惧像是附骨之疽,在每一刻血脉的流动中展示着它寒冷坚硬的存在。 前路茫茫,看不见尽头,人类却还在许诺,多么残忍可笑。 你为什么不走?叶修重新问了一遍这个问题。 你为什么不留?蓝河回问。 然后答案便是无解了。 人生在世,有太多太多比柔软的爱情重要,沉重的东西了。这统统由不得人。 他们就这样坐着,看着天际一点点泛白,像一口大钟,撞击着世界。 新的一天。 于是蓝河站起来,他的侧脸沐浴在浅白色的晨光中,目光没有焦点,近乎于面无表情。我去监视机库的供电系统,你可以放心启动。 叶修坐着,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我知道你看都看不下去。 你是不是受不了亲眼看见千机飞走? 蓝河甩开了他的手,说:你走的时候,不要让我看见。 叶修点头,说:好。 他想了想,笑着说:我会回来的。 蓝河没说话。 在此之前,别死啊。 他逆着光,能看到蓝河的眼睫毛低垂着投下一层浅灰色,颤动了一下,像是停着一只蝴蝶。我不会死,要死,也一定会死在你面前。 那就好。叶修站了起来。最后让我抱一下吧。他敞开怀抱。 蓝河坐在暗无天日的库房里,巨大的电缆从这里牵出去,为那架机体最后的起飞供应着能量。他扶了扶受话器,说:一切正常。 耳机传来最后一声讯息,混着沙沙的电磁干扰声,蓝河,再会。失真的声音却好像把那个人嘴角的笑意都传达过来了。 紧接着是巨大的起飞轰鸣声。 蓝河像是被一枚钉子凿进了心脏里,血汨汨流出来,滚烫的,刺痛的,向上涌,就要从喉咙和眼眶中流出来。他哽了一下,摔了耳机,咬着牙狂奔了出去。 大地在震动。 黑暗的甬道的尽头一片迷蒙的晨光。 只听见自己的心脏在一下一下,激越地跳动着。 呼吸像是被扼住,空气灌进肺里,可是比那里更痛的地方还有啊。 还是想 再看看啊。 就这样了。 他突然住了脚,目睹千机在他面前徐徐上升,最后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消失在光线和云层中。 再没有比看着离别的背影更让人无法释怀的事情了。 可是 他站在原地,用手遮住眼睛。 Vol.15 世界 那是一个理应被很多人铭记的一天。 嘉世在连日的战争中节节败退,人们发现一叶之秋并不是传说中的那样不可战胜。 微草、蓝雨、霸图三方角力告一段落。喻文州的防守滴水不漏,铺开了自己在欧洲的势力。 而这时,坐拥着最富饶也是最广阔土地的轮回正虎视眈眈想要切下属于自己的蛋糕。 战争已经持续了很久,人们都认为它会更长久地持续下去。 此时的嘉世却默默地开始收缩势力,裁减军队。直到这天,他们宣布放弃了对一叶之秋的所有权。失去了王牌机师,失去了皇室支持,穷途末路的嘉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换取一丝喘息之机。 大多数的政治家却早已明晰,嘉世已经救无可救了。他们在自己的计划中冷酷无情地把这个曾经无比荣光的名字划掉。无需结盟,无需与之敌对,什么都不用做,因为杀死嘉世的,是嘉世自己。 谁也不知道,一股意想不到的力量正在战争这颗大树上生气勃勃崛起。 嘉世解体了,你猜是谁是最后一根稻草? 所有的报刊记者都会告诉你一个名字兴欣。 那一日,帝国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