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9
念头也只是想想而已,薛家的大少爷,还是乖乖做个读书人的好,他毕竟不是沾染这红尘是非的性子。 可现下薛照青的样子,怒发冲冠,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毁了薛家的人一个个通通赶出去的样儿,薛忠的确没有见过,也从未想过一向和善的他,发起怒来竟也能这样让人害怕,让人畏惧,却也让人安心。 “忠叔,这些时日,得委屈你先回乡下了,等我躲了这掌家的权之后,我定会派人为您送去安养晚年的银钱。”薛照青说着,从怀里拿了一带银子,往薛忠怀里塞。 “大少爷,这个使不得,您这是要折煞我哩。” “拿着吧,忠叔,我现在不比往日,手头能用的钱也不多,您回乡也是需要盘缠的,更何况家里还有小孙子等您给他带些城里新奇的玩意呢。”薛忠听罢,这才乖乖的收下了银钱。 “忠叔,为了怕引起姨娘几人的怀疑,您明日一早就收拾包裹走吧,而且走的时候该怎么伤心怎么伤心,千万不要露出半点高兴的样子,万一他们心里起疑,知道我和牛耿哥已经回来了,那就是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我们想抢回家产,就更难了。”薛照青叮嘱着。 “哎哎,这些个事儿,老奴都懂哩,只要能帮着大少爷,让老奴干啥都愿意哩。” “青儿,时候不早了,咱回去客栈吧,让忠叔歇歇,明早还得早起演戏哩。” “嗯,如此,忠叔,我们就不打扰了。”说罢二人一如来的时候,轻手轻脚的退出了薛忠的茅屋,往后院矮墙处去了。 薛忠探着脑袋从木门里往外看,直到看见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才缩了回去。大少爷这一回来像是给他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他也不哭了,也不难受了,可却比头先多了一些困惑:青儿,青儿……,牛二那小子怎么敢这么称呼大少爷,出了门子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 第51章 牛耿和薛照青牵着黑狗趁着夜色回到了客栈之中,薛家目前的光景比他们想象的要严峻很多,他们原以为薛乾只是被蒙蔽了双眼,可如今看来,薛乾已经整个被那些人握在了手里,只成为了一具傀儡。 “青儿,你如今想如何?” “事到如今,我脑子里也是一团糊涂,不知如何下手。”薛照青眉头紧蹙,轻扶额头。 “咱们理一理现在手头有什么证据吧,这样也能明了一些。” “现在重点应该是田德桂手里的那封信,我和东林党人并没有半点瓜葛,他是怎么拿了这封信陷害我?况且我的字我爹认识,他就算有心哄骗,可字迹不对,我爹必然会起疑。” “他会不会学你写字?” “嗯……”薛照青坐住了一想,这的确是唯一的可能,那时他的家书都是托德桂寄出,有这些做模板的确可以临摹的来。 “如果能找到那封信,和我之前写下的家书,应该就足够证明他所说的都是假话。” “还有那郎中,青儿,估计也是被收买了的。” “对,这个郎中也是个疑点,在逼你走之前,他就已经被收买了,收买他的无非是姨娘或是金凤,只要能撬开这个郎中的嘴,让他指认姨娘一伙人的陷害,我薛家其他支脉的叔伯定然会阻挠照文想要继承家产的野心。” “嗯。”牛耿应道:“还有一件事儿,田德桂敢在家里横行无状,没有二夫人给他撑腰是不可能的,彩星嫂子原就怀疑他两有奸情,现在看来,就是真的,若真能找到这些事情的蛛丝马迹,在祠堂上拿出铁证来指认他们两个,那他们的如意算盘就会被我们砸的粉碎了!” “是……,牛耿哥,我们先从郎中入手,一步一步往里查,我就不信了,他们真能藏下全部肮脏的事情,不露出半分马脚!”二人当机立断,先在客栈里简单休息,第二天扮成一主一仆的样子便冲着那药铺去了。 这家药铺是整个三原县最大的一家,主家姓姜,医术自明朝太宗年间开始,代代传承,到如今已经有了一百多年了,这一代的主家现今约莫四十来岁,唤做姜廉,个子不高,身材虽然精瘦可因着一向精通保养之道,面色倒比寻常人要红润很多。他的医术虽比不上西安府里侍奉大官的医手,但在这三原县的周遭,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了。 一身黑衣的牛耿带着小厮打扮的薛照青刚刚走进药铺,一个眼头活的伙计就招呼了过来。 “爷,您是抓药还是看病啊?” “看病,我这小厮最近身上不太好,想找个大夫给瞧瞧。” “给小厮看病?”那伙计忍不住讶异反问了一句,上下打量了一遍薛照青,见这小厮面色灰暗,的确像是有病的样子,可自古主为主,仆为仆,哪里有主子带着小厮来看病的? “怎么?你们掌柜的看病还分人不是?”牛耿微微一挑眉,他本就生的高大,脸色再稍一不好看就极有震慑力,伙计见了哪敢再说个不字,赶紧招呼二人坐下,说道:“我家掌柜的现在人在后院呢,爷您稍安勿躁,我这就去给叫。”说着那伙计冲一边的少年嚷嚷。 “去后面把掌柜的请出来,说有人上门看病哩。” “可是……”那少年似乎面有犹豫,支支吾吾的说:“师傅这会儿,应该是在拜药神爷爷哩,嘱咐了不让打扰……。” “嗨,你这孩子,又不是旁的事情,来看病的通传一下不应当么?掌柜的拜药神也有拜完的时候,你去后院儿等着吧,总不能让这位爷干等着。” 看年岁,这伙计应该有二十多岁了,那少年应该是药铺的学徒,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其实通传这样的事儿理应由伙计来干,只是看来这会儿去后院不会讨的了什么好,伙计便仗着年岁大欺负小的。 那少年没有办法,咬着嘴唇往后院去了,伙计给牛耿上了一壶茶,分了两个杯子给二人倒上,牛耿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今儿又非初一,又非十五的,怎么你们掌柜的还要拜神?” “爷,我也不知道哩,原本我们掌柜的也就初一十五祭一下药神爷爷,每一次上香时间也很短,若有人求医问药的,也让我们过去通传。可自打今年开春以来,掌柜的不知是怎么了,隔上个三五七天的就祭一下药神爷爷,上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若期间来了病人,只叫在外面等着,除非特别着急的,才愿意出来。” 听了这话,二人对视了一下,薛照青心念,今年开春,正是赶了牛耿娘俩走的时候,看来这郎中并非无缘无故的祭祀,想是做多了坏事,心虚罢了。 果如伙计所说,那学徒的少年哭丧着脸就从后院回来了,应该是挨了师傅不少的骂,他低头过来,对牛耿和薛照青说:“二位爷,我家师傅说,今日不出诊呢,请您去别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