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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婉喝了那碗落胎药,崔季陵就恨不能将孙兴平碎尸万段,粉身碎骨。 即便碎尸万段,粉身碎骨也不能消他心头之恨,心头之痛。 但这个人竟然死了!竟然死了!让他满腔的恨和痛都无地发泄。 眼前仿似看到婉婉伤心欲绝的模样,耳中仿似听到她痛苦的哭声,一刹那连空中的电闪雷鸣他都看不到,听不到,只恨不能毁天灭地。 被迫堕胎,被送入宫中做贡女,被皇帝强迫时的无助害怕,杖责三十,在浣衣局中为奴三年。他的婉婉,那么娇气怕疼的一个人,她怎么能受得了这些事? 但是她在经历这一切事的时候他竟然一点都不知情,心中还在怨她,怪她抛弃他去找卞玉成。 甚至当年他还跟她错身而过。 若是那时回过头看马车一眼,也许他就能看到婉婉。这样她就不会被送进宫里了。 他简直该死! 不过在死之前,他要将当年的那些事都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要那些欺负过婉婉的人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因为愤怒,崔季陵双眼赤红,脑中如有千万根烧红的针在扎着他一样。手中的力道也越发的大了。 饶是陈平是在死人堆里面滚过的,这会儿看着也觉骇然。悄悄的拉了拉周辉的衣袖子,目光询问要不要去劝一劝大都督。 周辉无声的对他摇了摇头。 心中挚爱受了那么多的苦难,但自己事先竟然一点不知。现在猛然知道,只怕割肉剔骨,挖心挖肺都不足以形容其痛。 陈平只好站在原地,看着崔季陵一直在鞭打孙兴平的尸首。 约莫近百鞭,才见崔季陵劈手将手中的鞭子扔向一旁。随即从身旁一名侍卫的腰中抽出弯刀,照着孙兴平尸首的胸口一劈,五脏六腑就都血淋淋的肉眼可见。又用力一刀,割下孙兴平的头来,用脚一踢,已经被打的稀烂的头颅就咕噜噜的往旁边滚。 崔季陵犹且不解恨,对着孙兴平的尸首又劈了两刀,随后冷声吩咐:“喂狗。” 有侍卫开口应是。崔季陵这才手中提刀,快步的走到马旁,翻身上马。 周辉和陈平见状,叫了两个侍卫留下来清理现场,随后带着其他人上马,随崔季陵往前疾驰。 空中乌云翻滚,雷电大作。 今夜注定会是个不眠夜。 与此同时,孙家后院中,孙映萱正拔下头上戴的银簪子在挑灯花,忽然就见有个小厮连滚带爬的跑进来,吓的一脸煞白的说道:“大,大小姐,不,不好了。大,都督带人,带人闯进来了。” ☆、第77章 第三巴掌 孙映萱闻言吓了一大跳, 手里的银簪子都没有拿稳, 扑的一声就掉到了地上去。 旁边伺候的丫鬟见了,赶忙的弯腰捡起来, 双手递过来。 孙映萱定了定神,从丫鬟的手中接过银簪子簪在发髻上,然后呵斥那名小厮:“大都督来了便来了, 你吓成这个样子做什么?狗的胆子都比你大。” 骂完之后, 她起身站起来,抬脚往外就走。 她知道崔季陵一直在找姜清婉,若他找到姜清婉, 当年的事情肯定都瞒不住, 崔季陵势必不会饶恕她。但是都已经过去九年了, 姜清婉一直没有下落, 她觉得姜清婉肯定是死了。 姜清婉一死, 当年的所有事自然都死无对证。而且现在父亲和母亲都死了,那当年的知情人就只剩了她和崔华兰。 她自然绝对不会将当年的事说出来。而崔华兰是崔季陵的亲妹子, 想必打死崔季陵他都想不到一个做小姑子的竟然会对自己的亲嫂子做出那样的事来。崔季陵肯定怀疑不到崔华兰的身上去。 而且当年她骗崔华兰, 说宁王府有意要将她作为贡女送到宫里去,除非找个人替代她, 她竟然就信了,什么都听她的话。跟着她一起做下了那件事。 现在崔华兰肯定也怕这件事会抖落出来, 她会主动说?肯定不会的。而且若有必要, 她也可以找个机会将崔华兰灭口。那当年的事, 就永远石沉大海, 崔季陵至死都不会知道。 那她还怕他什么?他还能无根无据,无凭无由的就将她杀了不成? 心中一边琢磨着这些事,一边快步往前走。 等到了正厅,就见门口站了好多侍卫,个个一脸肃色。崔季陵手拿弯刀,背对着她站在厅中,旁边站了周辉,陈平等人。 看到她过来,周辉和陈平目光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又很快的移开目光。 屋里屋外虽然站了几十个人,但无一人说话。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只有空中闷雷一声声间歇的响起。 气氛无端压抑,让人觉得心惊肉跳。 孙映萱掩去心中的恐惧,对崔季陵屈膝行礼,唇角扯出一个笑意来:“未知侯爷深夜驾临,不知有何要事?” 这样大的阵仗,肯定不是小事。而且崔季陵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前几天才刚刚下令禁止她再登靖宁侯府的门,怎么今夜他竟然会到她家来? 想来想去的,也就唯有崔季陵知道那件事了。 但是,这怎么可能? 这时崔季陵回过身来。 就见他双目泛红,眉宇间阴寒森冷,望着她的目光雪亮锐利。 孙映萱心中一慌,正想要开口说话。但崔季陵忽然抬手,一个重重的耳光就闪电般的落在她的左脸颊上。紧接着右脸颊也一阵刺痛,原来是崔季陵反手又迅捷的打了她一巴掌。 孙映萱还来不及反应,猛然又觉脖颈上一凉。定睛看时,就见有一把雪亮锋利的刀正架在她的脖颈上。 一道雪白的闪电划过,紧接着轰隆隆一声炸雷响过,地面仿佛都在震颤。 屋外大雨倾盆而下。 “婉婉离开之前你曾叫她出去,你跟她说了什么?” 崔季陵目光凌厉,声音阴冷:“还有,当年婉婉被人送进宫做贡女,到底是你父亲一人所为,还是他背后另有指使的人?” 孙映萱脸上的血色一下子就褪了个干干净净,心底生寒。 当年的事,他果然还是察觉到了。 不过即便他察觉到了又有什么用?他依然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最多只是猜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