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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思琪没反应过来,凌彦齐再提醒她:“你的同班同学,当初因为我们在一起,还找我打了一架。” “哦,”杨思琪恍然大悟,“你跟他一直有联系?” “过年时我姑婆住院,我在医院边上看到一家还不错的居酒屋,便进去尝了尝,没想到老板是他。” “今天我们去那儿?” “你不用担心他会死缠着你不放。他去日本留学,在那边结婚生子了。前年才回S市开的店。他家料理师傅手艺还不错,不比那些声名在外的差。” “好啊。我倒是很久没和原来的同学联系过了。还有其他人吗?” “我只请你。也说不准,开居酒屋的肯定交际广泛,也许能碰上几个老同学?” 一下车,杨思琪相当惊讶,居酒屋的门前有个小小的院落,假山流水,竹林开道,修了座小拱桥。这可是二十万一平米的高档住宅片区。工作这几年,她服务的客户几乎全是五百强企业里的各种总裁,天天跟着他们天南海北的吃,只看一眼环境,便能明确,贺楚天混得也不错,不到三十岁,能开一家顶级日料餐厅。 过桥时,凌彦齐自然地伸出手来:“这桥上长青苔了,你过来时要小心。” 杨思琪把手递过去。扶着她下了桥,两人的手还黏在一起没分开,直到推开居酒屋门前的栅栏。服务员听到声响,反射性地抬头,用中文日文交替招呼:“欢迎光临。” 今日客人稀少,老板贺楚天正在料理台前和师傅聊天,转身一看:“哦,来了。怪不得我左眼皮一直跳,真是要进财。”见凌彦齐不是一个人,也过去帮着掀帘子:“凌少爷带了哪位美女过来?” 美女抬起头,冲他爽朗一笑。贺楚天愣在原地:“我的妈呀,你俩还真是打不散的鸳鸯双琪,又混一起啦?” 凌彦齐却没正面回答:“思琪现在在S市出差,要呆半年。既然是老友,当然要好好款待了。”两人去楼上的厢房,蒲垫上盘腿坐好,他才再说话:“他们家的菜品都是根据当日食材定制的,不设菜单。” “好啊。你也知道,只要是手握寿司,我都超级喜欢,一次能吃20只。” “现在还能吃这么多?” “就算能吃,也不能吃这么多了哦。都30岁了。” “那也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17岁18岁的女孩子吃多一点,是个人都说好可爱哟,30岁的女人还是很能吃,怎么评价?贪吃的老女人。” 她语速飞快,表情也夸张,凌彦齐被她的神色逗笑了。十二三年前他就爱听她说话,可以一个下午都呆她家,挨着她坐沙发上,陪着她看喜欢的综艺节目。她会放声大笑,还会鬼马精灵地学人家表演,怎样都不会无聊。 他起身把竹帘拉起,杨思琪过去瞧,窗下是一个静谧的池塘,水面安放着盛开的荷花。四下无声,灯影绰绰。“哇,”杨思琪赞叹,“这地方真是好,老贺挖到宝了。” 正好贺楚天和服务员来送前菜,杨思琪说:“老贺,看不出你也有这么大造化。” 贺楚天笑道:“再有造化,也不如你家彦齐自带金命,是吧。今年的首富榜上卢女士又前进两位了。” 凌彦齐端起茶杯喝茶,不以为意的神情:“你还这么关心财经动态?” “关心你啊,好歹我们也是打过一架的交情。有客人来,我还能吹吹。” 贺楚天走了,杨思琪问凌彦齐:“这里你常来?” “算是吧。” 杨思琪看窗下莲叶轻摇:“带其他女孩子来吗?” “大多一个人。” 那就是有带了。指尖轻轻揉搓耳垂,杨思琪再问:“带那位彭小姐?” “嘉卉?”凌彦齐摇头,眼睛直视杨思琪,笑道:“她很忙的,比我忙多了,没有时间陪我这个闲人喝喝茶看看花。” “她这么有事业心,你肩上压力不就小多了?你妈还是很为你着想。” “我并没和你聊起过,你怎么说——我和她要结婚?哪儿听来的?” “难道不结吗?” 凌彦齐望向窗外,若有所思:“我的问题是,可以不结吗?” 杨思琪低下头:“阿齐,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一点没变?” “也不是吧,”杨思琪往后捋顺长发,“人的感觉是很难说清楚的一件事。有些感觉还熟悉,有些又陌生了。” 突然间就不知如何聊下去。凌彦齐冲她笑:“我有东西要送你。” “送我?为什么?” “谢谢你在上海替我出谋划策。”凌彦齐将礼盒放到桌面,推过去。 杨思琪打开一看,是条钻石项链。她惊愕得张开嘴:“这礼太重了,我不能收。” 她要推回来。凌彦齐伸手抵住:“这次公司收购家世,溢价不算高,有你的功劳。跟这比起来,项链不算什么。” “可我还是不能接啊。” “为什么?” 杨思琪手臂扬起又放下,她不知该如何表达,只笑着摇摇头。 “我好像还没送过任何东西给你。那时候谈恋爱是个愣头青,什么都不懂,也一直没和你说声对不起。”凌彦齐再推过去,“算迟来的抱歉和礼物。” 杨思琪定定看他一会,轻咬嘴唇说:“好。” 饭后,凌彦齐送她回去,虽然她的爸妈都在S市,但她住公司安排的酒店公寓。凌彦齐问:“杨老师还好吗?” “你也知道,他一直有类风湿,现在严重到不能爬楼了。去年我便把我家的单元房换了,在清湾买了一楼的洋房,让他们搬过去。” “好,告诉我地址,有时间我去看看杨老师。” 公寓就在市中心商务区,开车十来分钟就到楼下广场。杨思琪下车说再见,走两步又折回:“忘了披肩。”副驾驶位上抓过柔软冰凉的披肩,摇下车窗,凌彦齐递过去。只见晚风中杨思琪的发丝飘扬,她脸上有迟疑之色,还是说出来:“要上去坐坐吗?” 凌彦齐想,他该上去吗?他该。他都花了好几十万,买了送给彭嘉卉做生日礼物的同款项链。他特意选在老同学开的居酒屋里,想让他的亲人,他的同学都知道,他对这位初恋念念不忘。 今晚,他们聊得很好。不像在上海,真的有公事可谈。那晚他把家世的财务报表打印出来,一条条地问杨思琪,问了两个小时。今晚他们没谈公事,只聊以往,把断了的十二年一点点接起来。 那么他上去后,除了上床,还能做什么?他抵得住人家的情愿和诱惑? 他微笑着摇头:“改天吧,你好好休息。” “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目送杨思琪进入灯火辉煌的公寓大堂,凌彦齐也没有启动车子离开。他不是圣人君子,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