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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头,怎么说,朱高燧也是帮了他,把做了好人好事的青少年想得如此厚黑,当真不应该。 一场下马威,奠定了孟清和入住大宁的基调。 目睹城外一幕的官员私下相告,别惹兴宁伯,也别存任何侥幸心理,兴宁伯本人如何暂且不论,三皇子,绝世是心狠手辣不好惹的主。 三皇子身后还有今上。 张贵好歹也是个正三品武官,说打就打,说抽鞭子就抽鞭子,打完抽完,连象征性的安慰都没有,是决意要将张贵踩进尘埃。 这么做,难保没有天子的授意。 想想张贵的背景,再想想之前朝臣议立皇太子却被天子否决,众人心里都打起了算盘。 兴宁伯得敬着,三皇子要供着。 至于张贵,从今时开始,还是远着点好。 大宁的消息传回京师,朱棣冷笑三声,当着朝臣的面,训斥世子智识不广,德业未进,不谙实务,无高皇帝之风。 朱高炽先是面红耳赤,随即脸色煞白,强撑着,却也是摇摇欲坠。 自朱高煦和朱高燧离京,朝中又掀起立皇太子之声。 三月,朝臣再次上疏,请立皇太子,却被永乐帝再次压下。 之后,朱棣看着朱高炽的目光渐渐发生了改变,总是夹杂着一丝冷意,但再没用鞭子抽他。 官员赞颂皇帝变得仁厚,更加卖力的想推朱高炽上位。 “皇太子立,则国本稳固。为社稷远虑,请陛下以嫡长之制,立皇太子。” 这样的话越多,朱棣的表情就越冷,否决的措辞便愈发严厉。 最后,连徐皇后都把世子叫去,没有严厉训斥,话中却带了不满之意。 徐皇后说得很明白,你老爹是皇帝,他说你好,你就好。说你不好,别人夸出花来也没用。朝臣是真心爱爱戴才捧你?自己有脑袋就好好想想,该分得出亲属远近。 “常言道,孝道大如天。早年你进京时写的那份奏疏,你父皇都知道。“徐皇后看着站在面前的儿子,“世子,有些道理,本宫不说你也该明白。别让你的那些书都白读了。” “儿臣遵母后教诲。” 朱高炽满脸羞惭,徐皇后也没有多言。 宫人奉上汤药,朱高炽亲自端起,送到徐皇后面前。 “母后请用药。” 徐皇后叹息一声,到底心软了,“高炽,你是陛下的嫡长子,做事要把握分寸,明白吗?” “是。” 朱高炽认真点头,貌似真的受教了。 ☆、第章 孟清和是一等伯,二品都督佥事,身负皇命镇守大宁。作为大宁城的最高军事长官,大宁都指挥使司上下,一应政,军,刑务均要呈报到他面前。 在大宁都指挥使司连轴转了几天,饶是习惯了快节奏高效率的孟十二郎也有些撑不住了。 这简直是把人当牲口用啊! 越是品级高,官位高,就越是牲口。 都司衙门前的护卫还能轮值换班,到他身上,一天十二个时辰掰成两瓣都不够用。 练兵,找他。 屯田,找他。 戍卫,还找他。 除此之外,城中的治安管理,防火防盗,商业税收,都要经他过目。 挂着两个黑眼圈,看着都司经历送来的厚厚一摞文册,孟清和很想仰天咆哮,这是人过的日子吗?!工资只有一点点,休息日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整日里除了加班就是加班,压榨员工到如此地步,良心何在?绝对的黑心作坊啊! 咆哮完了,抹一把脸,罢工?首先要测试一下脖子够不够硬。 取缔?老朱家的作坊,再黑也没人敢这么干。 还能怎么办,只能擦干眼泪,继续被压榨。 起初,面对堆积如山的工作,孟清和以为是都指挥使司上下联手给他使绊子。存着怀疑,下令高福等人暗中观察,查到的结果却打碎了他这个猜测。 忙的不只是他,大家都在忙。 三个部门的事情集中到一个部门,不忙才怪。 在城外被朱高燧抽了一顿鞭子的佥事张贵,顶着一脸的红印子也要整日城内城外的跑,安排屯田工作。 大宁地处北疆,冬季漫长,近年来更是气候无常,三四月间下雪再寻常不过。 都指挥使司衙门里,四个都指挥佥事,除了日常操练戍卫边军,大部分时间都忙着屯田。 种子,农具,耕牛。 每年的春耕日,秋收时,以及推迟的播种时间,条条目目列成册子,细化到了惊人的程度。 据经历和都事呈报,近两年都是张贵和许成主管屯田。两人在这方面没少下力气,收效却着实不大。 “不瞒伯爷,如今是一年冷似一年。往年,靠军屯和商屯足够支应大宁守军所需。近两年都要奏请朝廷增补部分。不然别说一天两顿,一天一顿都成问题。下边的军汉都得饿肚子。去年春耕足足推迟了一个月,亩产赶不上往年。今年怕是要更迟。” 说到这里,都事叹了口气,面带愁色。 都事是文官,正七品,在都指挥使司内主掌文书。 常年的边塞生活,逐渐磨砺了他的心智。作为武官系统中的文职工作人员,言行少了许多文人习气,多了几许属于边军的豪爽利落。实在不是他故意在孟清和面前哭穷,着实是日子难过。不为自己,为守城的弟兄们,总要试一试,请孟清和想想办法。 直肠子。 这样的词本不应该用在文官身上,眼前这位却让孟清和对大明文官有了新的认识。 以他的年纪和为官资历,应当知道在孟清和面前说这番话很不合适。 城外的那场下马威,张贵偷鸡不着蚀把米,被三皇子抽了一顿的事,几乎人尽皆知。这个时候,不说远着点,反倒在孟清和面前提起此人,说他对本职工作是如何的负责,除了直肠子,再也找不出第二次词形容孟清和对此人的观感。 他同张贵有交情? 一下下敲着桌案,孟清和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如此,这些田册先留在这里,本官看过之后再做决断。” “是。” 都事是个直肠子不假,也好歹在官场里摸爬滚打了十个春秋,看人的眼力总是有的。 为了大宁的守军,他冒了一回险,却也掌握着分寸。 过犹不及,不能越线,他一样知道。 房门打开又关上。 桌案旁,孟清和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