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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抹了抹手心渗出的汗水,殷勤地推开房门。 正打算回身请谢知真进去,后心忽然被人用力推了一把,她把不住重心,趔趄着跌了进去。 “吱吱呀呀”,房门重新闭拢。 莺儿内心“咯噔”一声,连忙扑过去拉拽大门,却听见外面响起金属磕碰之声,“咔哒”一下,足铁制的门锁严丝合缝地扣起。 “小姐!小姐!”莺儿汗如雨下,连忙高声喊叫起来,“您怎么把门给锁上了?快放奴婢出去!” “不急。”谢知真隔门回道,声音不急不缓,意有所指,“待会儿自有人过来给你开门。” 这丫鬟行迹太过可疑,青梅和仆妇又恰好被支开,她若真顺了对方的意迈进这扇门内,还不知道要撞上怎样龌龊的陷阱。 就算是她多思多虑,那也无妨。若是一会儿董姨娘没有如料想中一般出现,便证明这一切都是误会,她自然会将莺儿放出。 莺儿急得不行,又叫了几声,里面另有柜门开启的嘎吱声响传来,翁翁的男声低声和她交谈起来,两个人隐有争吵之意。 谢知真了然,心中又是恼怒又是后怕。 这是那位面甜心苦的好姨娘为她精心准备了一位奸夫,专等着她入套,好坏她清誉,令她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呢。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之声,谢知真心下一惊,躲到花丛之中,警惕地看过去。 “姐姐!姐姐!”谢知方面色焦灼,听见屋子里传来的嘈杂声,又见门上拴着把大锁,当即神情大变,快步奔到跟前,抬脚便要去踹。 “阿堂,我在这里。”谢知真及时叫住他,避免他将事情闹大,使得家丑外扬。 董姨娘行事不知分寸倒也罢了,她身为谢家的嫡长女,不能不为父亲和家声考虑,这件事只能遮掩下去,稍后清算。 谢知方回过头,看见姐姐的形容虽然有些狼狈,衣衫好歹还算完整,表情也算正常,大大松一口气。 他避开视线,动作飞快地脱去外衫,隔着花木递给她:“姐姐先披着。”又指了指屋子里面,“这是怎么回事?” 谢知真披好衣服,抬头看了眼正往这边赶过来的谢韬和董姨娘,美眸转冷:“待会儿一起说罢。” 董姨娘正往谢韬耳朵里巧进谗言。 她又羞又臊地道:“李嬷嬷亲自来报妾身,说真娘和外院一个做苦力的下人暗通款曲,今日借着人多眼杂,竟让对方暗中潜进后院里私会。妾身自然是不信的,斥她胡说八道,污真娘清白,可李嬷嬷说……说……” 她红了脸,凑近谢韬,压低声音道:“说那个下人身强体壮,平日里常去逛青楼,有一身床笫之间的好本事……妾身便又不确定了……老爷,您说真娘年幼无知,会不会被奸人花言巧语地哄骗了身子,真的铸成大错?妾身本不该管这种事的,真娘既不会领我的情,老爷或许也会觉得我揭破了丑事,折腾得大家颜面无光,到最后里外不是人……可,可是妾身一直将真娘和明堂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女,实在不能眼看着她行差踏错,也不忍心看老爷蒙在鼓里,看咱们谢家因此蒙羞……” “你做的没错。”谢韬的脸色极为难看,显然已经信了五六分,“没有惊动前面的宾客吧?待会儿若果有其事……” 他的声音略顿了顿,道:“你接替真娘,过去招待客人,对外只说真娘身体不适,务必将此事瞒得严严实实,明白吗?” “妾身知道利害。”董姨娘眼底闪过一丝喜意。 在她的计划里,谢知真进入更衣室之后,莺儿便会从外面将房门关上,溜之大吉。 紧接着,那名提前安排好的汉子就会从柜子里跳出来,将谢知真制住,抱到床上大行奸淫之事。 她带着谢韬撞破“奸情”,谢韬震怒之下,必定喝人将奸夫乱棍打死,她已经提前许诺过那人,到时候会暗做手脚,将人放走,并酬以重金。 既能沾到一个花容月貌大家闺秀的身子,又有银子拿,堪称色中饿鬼的粗俗汉子自然乐意。 而这边呢,谢知真丢尽谢家的脸面,又被她和谢韬抓个现行,自然百口莫辩,十有八九会被送到庄子上,过个几年,随便找个破落人家嫁出去。 谢知方当然不肯善罢甘休,但一个毛头小子如何斗得过深宅妇人的机心,更何况他又没有证据,无端挑衅为难自己,只会让谢韬心生厌弃,同时对自己更加怜惜。 如此兵不血刃地除去两个心头大患,等到她生出儿子,便能顺利将谢韬的心牢牢拢在手里,扶正之事指日可待。 董姨娘越想越喜,抬头看见并肩站在一起的姐弟二人,俏脸顿时僵住。 第十三回忍气吞声大局为重,粉饰太平其乐融融 她惊疑不定地转头看李嬷嬷,李嬷嬷那张皱纹遍布的脸上也是错愕非常。 与之相对应的,谢韬阴煞的脸色缓和下来,快走几步道:“真娘,你这是怎么了?明堂为何也在后院?” 谢知真拉住弟弟的袖子,阻止他说话,一双美目盈盈含泪,隐忍着粉饰太平:“爹爹,我这里一切都好,不过是丫鬟失手打翻了茶水,过来更衣罢了……” 她发现谢韬的注意力被不断撞击的房门和里面的窃窃私语吸引,有些惊惶地掩饰:“今日人手不够,调了外院的丫鬟过来帮忙。小孩子不晓得事,玩闹起来,不小心把自己锁在了屋子里,我正打算让阿堂去寻开锁的钥匙呢……” 说的是玩闹,可门是从外面锁的,如此明显的破绽,一看便知另有隐情。 谢韬虽宠爱董姨娘,却不是个蠢的,这一路行来,听董姨娘添油加醋地将事态说得无比严重,这会儿又见谢知真好生生站在面前,生涩地为此地的异态遮掩,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见女儿眼圈红通通的,屡屡拿起帕子擦拭,却不诉说心中委屈,又紧拉着行事冲动的儿子,不许他大吵大闹,竭尽全力顾及谢家的颜面,谢韬一颗心自然偏到了爪哇国去。 他恶狠狠瞪了面色苍白的董姨娘一眼,对几个得力的护院道:“将里面的人抓起来,押到柴房,待宴席散了,我亲自去审!” 又温和地安抚谢知真:“真娘受惊了罢?可还有精力照管宾客?不如……”说到这里,他又顿了顿。 无它,这偌大的宅院,除了居心叵测的董姨娘和单纯年幼的长女,竟无一个可以主事之人。 “无妨。”谢知真将眼角的泪水擦干净,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我只是受了些惊吓,歇一歇便往那边去,齐大夫人还等着我陪她听戏呢。父亲公务繁忙,不必为这些琐事分心,有阿堂在这里陪着,应当无事。” 她说着,挪动步子的时候,却虚软地险些栽到谢知方怀里,一看便知是心有余悸,勉力支撑。 谢韬越发心怜,叹了口气,对谢知方道:“不要胡闹,好好照顾你姐姐。” 左右儿子年纪尚小,混在一群女眷之中,也算不上失礼。 那叫莺儿的丫鬟和粗野汉子灰头土脸地被护院们押出来,谢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