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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寒山侧脸映在烛火下,却有一种玉石般的质感。 颜秾的视线顺着他的脸颊向下滑去,在他的手臂上顿了一下。 他的手笔有些怪怪的。 他坐在椅子上,双手手臂无力地搭在桌子上。 仔细看去,他衣袖的一侧的颜色有些深。 颜秾双手按住桌子,朝他的方向探身。 “你……” 周寒山脸上的冰寒稍稍融化了一些:“怎么了?” 即便他极力克制,可颜秾还是看到了他嘴角的肌肉不受控制的轻颤,嘴唇有些发白,额头上更是冒了细密的一层汗珠。 “你受伤了?” 周寒山嘴角下撇,露出一个温柔的神情:“你发现了。” 白一茅走了过来:“我看看。” 周寒山抿住嘴,露出个像小孩子般不耐烦的神情。 颜秾笑了起来:“他怕是痛的厉害,心情不好。” 白一茅看了颜秾一眼。 颜秾暗叫糟糕。 可是,白一茅却什么也没表示,只是说:“我去拿医药箱。” 周寒山似笑非笑:“没想到我竟然有被情敌先生救的一天。” 白一茅转身又去查看了一下季深深的伤情,迅速跑了出去。 颜秾:“你伤的重吗?” 周寒山苍白的唇哆嗦了一下:“比他要来的轻些。” 他“呵”了一声:“自作自受。” 没一会儿,白一茅便拎着医药箱走了进来。 周寒山对颜秾笑道:“你看,他生怕我对你做点什么。” 白一茅直接半跪在季深深身旁,开始为他处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理都不理周寒山。 周寒山朝白一茅的方向撇了一下嘴,对颜秾说:“你看看,公报私仇。” 颜秾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胳膊:“你少说一句吧。” 周寒山“嘶”的一声,脸白的更加厉害了。 周寒山伤口疼得厉害,脸上还带着笑:“你可真的恨不能弄死我啊。” 颜秾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意外,纯粹意外。” 周寒山接着说:“一会儿等乔文他们进来,你不妨好好问一问,当时季深深掏出刀来砍我的时候,乔文没有一丝意外,我想他大概是知道这个计划的。” “再仔细想想,他们几个人也是有充分时间进行谋划。乔文晕倒,他们两个看着乔文那时候,就是个不错的时机。” 颜秾点头:“我早就觉得有些古怪。” 她一拉椅子径直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你们找到尸体了吗?” 颜秾点头:“找到了。” 周寒山叹息一声,垂眸,略有伤感道:“我原本想着凶手可能会是梁行渊,假装遇害,再回来杀人,没想到他竟然真的……” 颜秾看向周寒山突然问:“关于凶手,你有什么猜测?” 周寒山微笑:“我要说你肯定会生气的。” 颜秾还没有说话,就听“嘭”的一声,白一茅扣上了医药箱的盖子。 两人吓了一跳。 白一茅沉着脸,抓着医药箱走到周寒山身边:“你的伤呢?我看看?” 周寒山温声说:“我可不敢,毕竟白先生可是一脸‘趁我病,要我命’的架势。” 白一茅将沉甸甸的医药箱“咚”的往桌子上一放,语气低沉:“周导真是善解人意。” 颜秾低声催促:“快些吧,一会儿还有事情。” 周寒山无奈的笑了笑,伸出手臂。 颜秾这时才看清他手臂全貌,只见他手臂外侧尽是血污,将衬衫和他的伤口粘在了一起。 白一茅要处理伤口就要把他袖子剪开,把和伤口粘在一起的衣物重新撕开。 颜秾盯着周寒山血肉模糊的手臂,几乎听到了衣料与皮肉分离的“嘶嘶”声。 周寒山明明生着一副小白脸的面容,却像是硬汉一样,死死咬着牙,一声也不吭。 颜秾看着两人,突然开玩笑说:“你们两个这样倒是让我想起了华佗给关羽刮骨疗毒。” 周寒山虚弱说:“可别,我这伤口没那么深,别给我刮骨了。” 白一茅则一本正经道:“没毒。” 顿了顿,他指着伤口对颜秾说:“这个刀伤很明显是周导在防御的时候弄出来的,自己划伤和别人弄伤所留下的伤口无论留下的部位,还是倾斜的方向都是不同的。” 颜秾点了点头。 周寒山笑容浅淡:“难不成白先生方才一直以为是我自己砍的自己?” 白一茅:“小心为上。” 周寒山刺他一句:“是防范着阿秾身边所有的男人吧?” 白一茅抬起头,黝黑的眼睛凝视着他。 周寒山与他对视。 白一茅突然手一抖。 “啊!”周寒山惨叫一声。 白一茅勾了勾唇角,又迅速抿平。 周寒山瞪着白一茅,却不说话了,毕竟自己的受伤的手臂可还在别人的手里。 屋子里又陷入的一阵寂静,唯有躺在地上的季深深间或含含糊糊的呻~吟两声。 “季深深的伤真没有问题吗?” 白一茅:“嗯,出血量虽然多,但没有捅破肚子那些危险的部位,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缺血过多,船只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他这副样子,以后恐怕会留下些病根。” 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 颜秾低头看着桌面的菜刀,在刀身上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痕迹,她靠近看了看,发现那些痕迹似乎是残留在上面的胶带。 她回想了一下最近季深深的举动——他似乎一直不愿意离开餐厅这张桌子。 颜秾掀开桌布,蹲了身,拿手电照去,果然在桌子下面发现了残留的胶带痕迹。 原来他一直把菜刀藏在桌子下面。 正在这时,周寒山出声问:“你们这次出门回来表现的有些古怪,是不是找到了什么线索?或者,你们已经发现了凶手是谁?” 第45章 颜秾的动作停住了,她没有出声。 白一茅轻笑一声,接着传来稀里哗啦拿东西的声音,他含糊道:“周导怎么知道的?” 周寒山沉声道:“因为你们两个对我没有那么抵触了……别否认,我跟阿秾认识五年了,也对人们的态度变化很敏感。” 周寒山呼出一口气,故作轻松的口气:“真好啊,我终于从白先生的嫌疑人名单里排出了。” 白一茅叼着烟道:“那可未必,这次的伤人事件与你无关,凶手可就未必了。” “我想问问周导,你的剧本是从哪里得到的?” “哪里?” “周先生请不要回避。” “白先生,你不觉得你太过咄咄逼人了吗?”周寒山翘起嘴角,“你这样针对我,是为了真相,还是为了私心。” 颜秾出声:“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