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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开了封,就着坛子就上……你看你这一小杯,来再喝一杯!” 旁边的月黄昏夹着碟子的野味,慢条斯理地把自己的位置挪得离两个酒鬼远了些,语气十分嫌弃:“你们俩也别光顾着喝酒,吃点菜吧。”说着忍不住微微别过脸,瞥了下谢宴另一个边八方不动的人,感慨道:这人果真清冷。 身为玄音派首徒,按理来说该去跟天都云海的掌门寒暄一刻,然而简素虞显然没有这个打算,只是安静地坐在位子上,一口一口地抿着酒,像是夜空下一枝独独绽放的白梨花,纤尘不染。 柳孤灯觉得头昏昏沉沉的,一听这话也颇有几分道理,于是问道:“对啊谢宴,你千万别跟我客气,想吃什么尽管提。” 眼皮似乎都重了起来,谢宴放下酒坛,狠狠地抵了下眉心,灵台才清明不少。一转过头,望见一个熟悉的侧脸,近在眼前,他忍不住道:“素虞……” “啊……酥鱼是吧?你等会,我去吩咐厨房给你做。”柳孤灯一下站起身,召到个小厮,吩咐了下去。 “嗯?” 被点到名的简素虞放下手中杯盏,扭过头,望进一双因为醉酒而泛着水光的眸子,仿佛在无声无息中吸引着他沉沦。 简素虞回应时上扬的尾音软了谢宴半边身子,他一头栽在人怀里,贪婪地嗅着身上人的冷香,喃喃道:“我……要吃素虞……” 月黄昏立刻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都没看到,暗地里时不时地瞥去一眼。 霎时间,周围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瞟了过来,简素虞觉得自己有些手足无措。 跟小厮吩咐半天的柳孤灯,被穿堂风吹了会,顿时觉得清醒不少,结果一转头就直接被惊得醒了酒。 我的天呐!谢宴这家伙借酒调戏简素虞啊这是。 “额……他好像有点喝醉了,要不我送他回房间去吧。”柳孤灯试探着伸出手,想去接过谢宴。嗯?简素虞好像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踌躇间,只觉衣袖一紧,是月黄昏拉了拉他的衣角,福至心灵,立刻改口道:“要不简大哥送谢宴回去吧,我好像也有点喝高了。” 简素虞点了点头,一手半抱半扶着谢宴,一手抓了两人佩剑,离了宴席。 “这样不会出事吧?”柳孤灯挠了挠头,忍不住问道,“我家的醉江湖后劲有些大……” 月黄昏瞟了他一眼,悠悠地夹起一片藕片,脆生生地咬了一口:“能出什么事?再说出点事不是更好吗?” 扶着个成年男子不是很吃力,但如果是个喝醉了的成年男子就不一定了。 谢宴醉成一摊泥,根本没法好好走路。他自己脚步虚浮踉跄也就算了,连带打乱身边简素虞的步伐,因此两人回到房间也花费了不少工夫。 一个贴切的形容便是不啻于把玄音的七弦风清剑法,七七四十九式,从头到尾认认真真比划了一遍。 刚迈进门槛,谢宴就腿一软地往地上倒去。 在此之前,简素虞手中的宵练和白虹先直直地落在了地上,用腾开的手去拉住尝试以头抢地的谢宴,两人撞在了关上的门板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要师兄抱——”酒的后劲上来了,谢宴环住面前人的腰,把人禁锢在门上方寸之地,。他觉得面前人身上凉凉的,抱着好不舒服,于是迷迷糊糊地往怀抱深处钻了钻。 在半空中的双手僵了片刻后,终于垂了下来,轻轻地搂住了怀里的人,简素虞低下头,浓密修长的睫毛遮住面下神情。 有穿堂风拂过,烛火葳蕤,两人气息缠绕,相拥的身影在两把剑剑锋映照下跃动着,逐渐扩散到看不分明。 良久,他说:“好。” 怀里的人醉得狠了,窝在他怀里,乖巧又安静,倒没有平时那般潇洒恣意。 “热……”怀里的人忽然呢喃了一句。 如梦初醒般,简素虞立即松开了自己的手,有些羞恼地瞪着地上的宵练,作势想把人推开。 然而怀里的人却又像八爪鱼一般霸道地缠了上来,简素虞属冰,天生体寒,只觉得怀中的谢宴滚烫得似个火球一般,烧得他有些口干舌燥,心头发颤。 简素虞觉得自己是酒喝多了,才会觉得现在的谢宴乖巧。 苍深和鸢折纸都没教过他,他紧张地捏着触手可及的衣料,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时之间,阵脚自乱。 正在慌乱中,只觉得脖子上轻微刺痛,温软湿润,带着丝丝热意。明明不是很高的温度,但是简素虞觉得似乎自己像某种烟花被火点燃了一般,整个人都烫了起来。 “……谢宴?”简素虞试探着,唤了他一声。 落在地上的灵剑映照出屋内平日里冷情冷面的剑修,如今面色绯红手足无措的模样。 怀里的人闻声抬起头来,一张红彤彤的脸看着煞是可口,一双泛着水波的桃花眼,还有微微抿着的唇和颈间若隐若现的火纹…… 简素虞觉得自己更热了,他第一反应是自己修行出了岔子,于是偏过头长吁一口气,平息紊乱的呼吸。 “唔——”就在简素虞胡思乱想的时候,面前的人忽然倾身上前,覆上了他的唇瓣。 “碰”一声钝响,简素虞出手如电,劈晕了在他身上作怪的人,连忙接住了失去意识的醉鬼。将人一个横抱安置在榻上,细细地给他盖上了被子。 做完这一切,简素虞轻叹一口气,自己的气息平稳了下来,心好像也没有跳得太快了,只是身子晃了晃,觉得有些晕,想必是酒的后劲来了。 他觉得他很不对劲,或者说每次遇到谢宴都很不对劲,但经脉通畅又不像是修行出了岔子,就是……好像心没法静下来。 丝毫不知的罪魁祸首在床上睡得很安稳。 思忖片刻,他整理了下被谢宴扯得凌乱的衣领,拾起地上的两把剑,将白虹安放在桌上,准备回房休息,然而走到门口时才想起这是他的客房。 今夜无眠,不若去院里练剑。简素虞注视着跟随自己多年的佩剑:“宵练,我怎么了?” 灵剑没法回答他,只是安抚性地闪了闪周身的光芒。 谢宴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他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环顾四周才发现这不是自己的客房。想必是昨晚喝得烂醉如泥被师兄给扶了回来,谢宴眨眨眼,他好像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思忖片刻,他忍不住笑自己多心,要是真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哪能见到今天的太阳? 桌上白虹下压着几张凌乱的宣纸,熟悉的字句,熟悉的笔迹——。 “师兄出门都不忘记抄玄音门规?”谢宴嫌弃地把那几张纸丢得远了些,然后发现下面还有几张纸,似乎就写了两个字,“咦?” 空白的纸上就两个力透纸背的字:轻狂——这是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