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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用被子包住,外面裹着一层席子,简陋下葬。 没有陪葬品,他将自己种的菜,和屋里值钱的,不值钱的都给母亲陪葬。 还有那本医书,翻开记载了分神病治愈方法的那页,用石块压着,一同放进土坑里,也许在另一个世界母妃用的着。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水珠打在脸上,生疼生疼。 顾晏生站起来,将土一一填上。 他人小,干完差不多天亮,简单洗漱后像往常一样,把昨天带回来的书夹在腋下,匆匆去往太医院。 太医院还是那个样子,死气沉沉,没什么人说话,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屋内没有太阳,一片冰凉。 顾晏生找了个位子坐下,拿出新的书继续看,差不多快晌午时,师傅突然过来喊他,说是让他暂时顶一个学徒的活。 “云铬那个臭小子,不知道去哪了,一声招呼也不打,说不见就不见,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责任心都没有。”院判气的不轻。 他昨日刚到了一批药材,千叮嘱万嘱咐,一定要所有学徒早点过来干活,大家都到了,唯独剩下云铬,原本以为最多拖几刻钟,没成想居然到了现在还不来,药材都堆积在门口了,着急处理。 “是苏州那个云铬吗?”顾晏生顺嘴问了一句。 “可不就是他。”院判一提起他还有些生气。 “云铬应该不是那种人。” 云铬他还是认识的,当初俩人同为学徒,旁的人瞧他不吭声便欺负他,将活留给他做,只有云铬例外,不仅会替他说话,还会帮他一起做,为人勤奋诚恳 。 如果说太医院的学徒第一勤快的人是顾晏生,那么第二人就是云铬,他近日无事,没道理不来。 “我去看看吧,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好好的人突然不见了,必有蹊跷。 42、姥爷一家 晌午下了点小雨, 他在屋内没感觉,出去了才发现地上尽是积水。 顾晏生打了把纸伞, 冒雨出行。 太医院不小,有专门给学徒住的地方,四人一间, 人太多, 顾晏生不习惯,他素来独来独往惯了, 索性继续住在冷宫里, 偶尔会搬进学海无涯院小住两日。 大抵是怕哪位贵人妃子误入, 被人惊到, 学海无涯院很偏僻, 要穿过长长一段走廊, 绕过半个太医院,在太医院背后。 顾晏生提起衣摆, 不紧不慢走在廊下, 周围是一片片低矮的屋檐, 滴着水, 滴滴答答的响着, 夹杂着细碎的脚步声,有他的,细听似乎还有其他人的。 画着梅花的纸伞转了转,顾晏生方向一拐,绕进拐角处。 许是他太久没出来, 身后跟的人不放心,小心走进去瞧了瞧,结果发现空无一人,那人不知道去了哪? 几个人面面相嘘,散开了检查,等到原地无人,顾晏生才从屋檐上跳下来。 方才那几人露面,他看清了模样,是几个身穿兵服的人,隶属于刑部。 那个人没猜错,萧大将军一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翻案,翻案要有证据,他发现了什么? 京城的天气多变,皇宫内在下雨,皇宫十里外却一片晴天。 何钰的意外到临,受到了整个太师府的欢迎,昨夜参加完宴会,回来已经很晚,顾及何钰手臂上的伤,没敢絮叨太久,给他换洗后便纷纷离开,留何钰好好休息。 何钰翻了个身,他大表哥安清竹笑了笑,“好久没来有些不适应了吧。” 何钰翻过去,二表哥关心的问,“是不是伤口太疼睡不着了?” 何钰坐起来,对面三表哥安清风连忙跟着起来,“怎么了?大晚上不睡觉干嘛?” 何钰叹口气,“如厕。” 他去到厕所,刚准备褪下衣服,四表哥露出个头,“忘带草纸了吧,表哥这里有。” 何钰:“……” 上辈子做了多少孽才有这么多极品亲戚? 那草房没有门,如厕很不方便,何钰接了草纸,将人赶走,又用麦秸盖住,这才放心。 他出来后洗了洗手,继续回房睡觉。 姥爷家人口旺盛,因为在朝廷中扮演着和事佬一样的角色,从来不得罪人,职位也碍不着别人,家中几乎没有夭折的儿女,再加上几代同堂,几乎可称儿孙遍地。 房间都是几个人几个人同住,好几代人挤在一个屋檐下,颇为热闹,每天吃饭像打仗一样,睡觉也像打仗一样,你呼噜一声,我呼噜一声,偶尔还有人把腿翘他身上。 何钰小时候来过几次,每次都是粉琢玉雕的来,满面苍桑的回去。 哎! 夜幕深深,他却整夜的睡不着,好不容易推开了挤过来的大表哥,将二表哥的大腿放回去,慢慢熬到清晨,大家都出去练剑了才有功夫睡一会儿,谁晓得撵走了男眷,又来了女眷。 大清早就听到有人在窗户口说话,声音婉转好听,还带着打趣。 “听说钰儿来了,在哪呢,怎么没看见?” “在被窝里呢。” “睡的好香啊。” “太阳都晒屁股了,厉害厉害。” 于是整个大院都知道他太阳晒屁股了还在睡,一个个发现新大陆似的,纷纷过来查看,不时有人掀开他的被子瞧一瞧。 “都过来看看,钰儿居然还在睡。” “天呐,真的还在睡哎。” “不得了了,钰儿一直睡到现在。” 说话声老大了,生怕他不知道似的。 何钰无可奈何,逼不得已只能起床,简单洗漱后迎着众人怪异的眼光打开门出来。 他长大了,模样不似小时候一般软软糯糯,五官长开,越发精致好看,丹凤眼斜斜一瞥,端是个俊俏少年。 院外众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就是不敢上前认人,还是他一个舅母瞧了出来,“哎呀,真的是钰儿啊,这小模样越长越俊,不知道勾去了多少小姑娘的心。” 何钰因为怕,一年没来过太师府,每次姥爷邀人来请,都找借口拒绝。 似他这般年纪,一年一个样,去年还是个小萝卜头,今年嗖的一下长这么高,宛如绿芽抽长。 何钰行了一礼,“见过二舅母,三舅母,四舅母,怎么没看见大舅母?” 姥爷家人丁兴旺,这关系也错乱,姥爷生了四个儿子,女儿们外嫁,儿子们又生了许多孙子孙女,更多了,再过几年他的表哥表姐们一结婚,娃儿呱呱落地,我天,更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