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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却很欢喜。 他喜欢道长,第一眼就喜欢得不得了。 他戳着道长的胸口,小声说:“道长,你如果日的轻一点,我就更喜欢你了。” 道长抚摸着魅魔滑腻的肌肤,漫不经心地说:“躲远一点,有人来了。” 魅魔抬头,长夜山的入口,浩浩荡荡一群道士执剑而来,吓得满山妖魔鬼怪四处逃窜。 魅魔吓得哆嗦了一下,使劲往道长怀里钻。 道长抬手,漫天黑雾布起屏障。 他放下魅魔,向着那群道士走过去。 竹妖被一道雷惊醒了。 他睁开眼睛看向窗外,大雨倾盆电闪雷鸣。 草丛里睡觉的熊猫幼崽们纷纷往屋里跑,一个个都被大雨淋成了委屈巴巴的落汤鸡。 竹妖忙推开门,冒着大雨把那群小团子一个一个抱进来。 不知为何,他每次看到这群毛绒绒圆嘟嘟的小家伙,都觉得格外心软。 湿漉漉的小团子们在屋里自己找角落开始睡觉。 竹妖蹲在地上一个一个数。 “一,二,三,四,五,六……咦,怎么少了一个?” 坐在地板上的小团子们眨巴着亮晶晶的小眼睛看他。 竹妖有些急了:“最小的那个呢?” 小团子们巨涌巨涌纷纷爬到窗边,肉嘟嘟毛绒绒的小爪子指着窗外最高的那棵树。 一个黑白相间的小团子挂在五丈高的树枝上,委委屈屈地不敢下来。 竹妖叹了口气,冒着惊雷大雨冲向了那棵大树。 一只小小的熊猫崽子挂在树枝上,圆滚滚的身体摇摇欲坠。 竹妖心惊胆战,抬手让两旁的竹子弯下腰,暂时在小团子身下支起一张网。 小团子抱着树枝瑟瑟发抖。 竹妖小心翼翼地腾云而起,飞到树枝上把那个委屈巴巴的小可怜抱下来,又好气又好笑:“你这么小,爬那么高做什么?” 一道刺眼的雷电轰隆落下,竹妖腕上的沉心泪震颤着裂开。 竹妖心道不妙。 是天劫! 最后一道惊雷落下,粗大的闪电如同一座山,飞快地向他扑来。 竹妖只来得及把手里那只熊猫团子扔进窗户里,自己却已经躲闪不及 。 电光入体,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历儿山。 大雨中,道长正急急而奔。 腕上的沉心泪母珠忽然炸开,碎屑划伤了道长的脸。 道长看着远处那道通天火光,痛不欲生:“青衍!” 竹妖周身经脉被雷电灌注,三魂七魄支撑不住,隐隐就要灰飞烟灭。 可腕上的沉心泪却死死护着他一缕元神,让他生不成,又死不得,在生死之间饱受煎熬。 道长化作急光冲过来,在雷电交加中紧紧抱住竹妖,一道凝魂咒按在了竹妖额头。他撑起周身道气,强行为竹妖挡住了九天雷劫。 竹妖虽是小妖,元神却是长夜山千年魅魔。 这道天雷,用的是迎接顶级大修位列仙班的规格。 道长一口鲜血喷在竹妖脸上,眼前刺目的光芒中,忽然闪过了一片陌生景象。 是长夜山。 长夜山花也无艳,月也无明,连绵山峦在巨力中崩塌。 碎石滚落,尘土飞扬。 他的青衍一身破碎红衣,跌坐在废墟中仰头惨然而笑:“谢剑涯,你居然在恨我扰你修行!” 他站在高处,依旧白衣胜雪,声音冷得可怕:“是。” 眉目如画的魅魔脸上沾了血,嘴角那抹凄楚的笑意美得更加勾魂摄魄:“你的心魔,是你自己凡尘未净!” 道长说:“他几番现身作乱,却是因你和长夜山。” 魅魔捂着脸,似哭似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道长闭上眼睛,耳边响起魅魔凄厉的笑声。 “谢剑涯,我求你滚回你的青月山!你滚啊!” 天劫过后,雷雨渐远。 道长抱着昏迷的竹妖,忽然间头痛欲裂。 不……不是……那不是真的…… 他是在入魔时失手误伤了青衍,是他的心魔作乱,才毁了青衍和长夜山! 不是……不是他为了修仙成道,不是…… 可长夜山崩塌之后……可青衍魂魄四散之后……那十年…… 那十年,他被师父关在禁闭室里苦修与心魔相抗之法,前尘一片朦胧,早已记不清长夜山崩塌那一夜的事情。 后来是师门中人告诉他,他因心魔而疯,毁掉了长夜山。 他不记得了。 他不记得自己如何毁掉的长夜山,他不记得自己如何一剑了结了青衍的性命。 那些记忆太痛苦难堪,让他宁愿把一切错事推给自己的心魔。 可他的心魔,原来才是那个从来不曾伤害青衍的人。 道长颤抖着双手紧紧抱着怀中的人,疯狂地输送着体内道气。 竹妖脆弱的身体承受不住天劫之雷,皮肉破裂遍体鳞伤,一身青衣都被染成了血红之色。 道长颤声说:“青衍……” 竹妖缓缓睁开眼,眸中是一片凄楚的恨意:“谢剑涯……” 道长凝视着他的眼睛,心中清冷一声叹。 罢了。 他放弃了百余年来与心魔相抗的功法,任由那只魔物侵占他的身体。 白衣渐渐化成黑色,阴沉沉的黑雾在大雨中漫延开。 竹妖眉心的诛魔咒却忽然绽开万道金光,狠狠地把入魔的道长击飞出了九丈之外。 历儿山的春风依旧温暖肆意,只是庐前树上,再也没了那个含笑吹笛的人。 道长不知道竹妖去了哪里。 河里的游鱼说再历儿山深处见过他,天上的飞鸟却说他去了早已成废墟的长夜山。 道长找到了那个总是和竹妖下棋的猴儿,猴儿郁闷地抱着酒坛子和自己下棋,比划着告诉道长,竹妖已经位列仙班,上天受封去了。 道长沉默许久,和猴儿下了一盘残棋。 他终于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自作自受。 他没有回青月山,而是住在了从前那座草庐里。 几只熊猫幼崽圆滚滚地围着他转圈撒娇,好像一直都没有长大。 道长拎起一只熊猫幼崽放在膝头,其他的也争先恐后地往他身上爬。 这群长不大的熊猫崽子对他和青衍有种莫名的亲近和依恋,哪怕他已成魔,飞鸟走兽见了纷纷躲避,这群小团子还是亲亲热热往他身上扑。 道长捏着熊猫毛绒绒的耳朵。 一只小团子巨涌巨涌地爬到树下,从草丛里翻出一支笛子,乐颠颠地捧着,献宝似的来到道长面前。 道长一怔,抬手,一缕魔气缠住笛子,卷进他的手心里。 那是……青衍的笛子? 道长握着那支笛子,几只小团子在他身上撒娇似的蹭来蹭去,要他吹笛子给他们听。 道长抵抗不住熊猫幼崽的群攻,只好冷着脸吹了一曲。 天涯梦远,长夜永晖。 一缕魔气从天而降,落在道长膝前。 沈青衍受封在长夜山了。 道长猛地起身,身上挂着的几个黑白相间的软唧唧小团子们,纷纷掉在了地上,一脸茫然地眨巴着眼睛。 道长心里忽然升起一股说不出的愧疚和心疼,蹲下去挨个摸了摸那些毛绒绒的小脑袋,面无表情地说:“这几天你们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