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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吼声一出,四周的雪层都震动起来,声势惊人。 下一瞬间,魔君冲了过来,空出的左手白骨横向一扫,快若闪电。 顾无忌一声大喝,提剑于身,往白骨袭来的方向挡去。 只听见嘭的一声,这一爪势大力沉,即便顾无忌发了全力,依旧被扫飞了出去。 然后在他身形翻飞而出的时候,魔君右爪中的石碑跟着砸了过来。 此刻顾无忌体内气血虚浮,那恐怖的力量不断侵蚀着他的血肉,带来阵阵绞痛,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那沉重的石碑就要砸在他身上,柳新烟的红枪在一瞬间化作了绕指柔,缠住了顾无忌腰部,然后一扯! 只听见一阵轰隆隆的炸响,石碑与顾无忌擦身而过,砸在了雪地上,卷起千层雪。 柳新烟环手抱住顾无忌,立马往不远处的山体中窜去。 如今这化作白骨怪物的魔君力量强悍到了极点,不是现在的他们所能抗衡的存在,但是她通过观察,确认了魔君这种形态并不能维持太久。 仅仅这短短一段时间,魔君骨架中的心脏已经跳动得犹若擂鼓,而他身上有魔焰燃烧的地方,白色的骨骼已经变得发黑。 柳新烟估摸着,这种燃烧的第二形态,消耗掉的都是生命。 可以说,魔君彻底被他们激怒了。 试想你如果是在这世界纵横了五百年的魔君,这几代魔族的绝对统治者,却被几个人族小屁孩揍得不行,还能保持淡定吗? 柳新烟抱着顾无忌在复杂的山岩间穿行,其中有不少地方的岩石已经被魔王娇娇摧毁,空气中仍然有刀风未散,割得人肌肤生疼。 另外一边,已然身负重伤的黑袍听见魔君的怒吼后,在躲开绿巨魔娇娇一刀的同时,吼道:“你确定它是你要守护的魔君?” 娇娇用眼角的余光一瞟,赫然发现了白骨铸成的怪物后,握刀的手不禁抖了一抖。 她心情有些复杂,甚至有些慌乱,因为她确实不敢确定那恐怖的怪物还是不是魔君了。 这些天来,她守在湖畔,化身一座山峰在罡风中修行,只觉得沉入湖底的魔君有些诡异,但是说不清楚诡异在哪里。 因为湖水一直很平静,但是那种平静中却藏着一种可怕。 而现在,那可怕的东西终于现出了身形? 进入湖水中的魔君,已经不再是那个英明神武的魔君? 随即,魔王娇娇甩甩脑袋,提刀再次斩下,却发现切割开来的是黑袍的幻影。 这个时候,她突然听见了动静,回头一看,赫然发现一只巨大的火鸟扑腾着翅膀迎面扑来。 她来不及躲避,只能持刀硬扛。 只听见嘭的一声炸响,然后就是如闷雷滚动的声音在此处爆发。 这只火鸟在娇娇魔王身前炸裂开来,化作了十多条更加恐怖的火蟒,铺天盖地,轰隆一声将她高大的身躯彻底淹没。 魔王娇娇顿时发出了一阵凄厉的吼叫声,已然变成了一个火人。 这火绝对不是普通的火焰,因为在这短短一瞬就将她比钢铁还坚固的肌肉直接烧穿。 黑袍站在远处,袍子上满是鲜血,他苍白的右手拿着一支看起来很大的弩箭,身体在不断颤抖,整个人都像是要塌了。 这是他和对方交手到现在唯一的反击机会,所以一下子就祭出了大杀器。 之前对付魔君的是重水,而此刻用来对付娇娇的却是幽火。 同样是上古之物,幽火一旦点燃,十天十夜都不会熄灭,会很快将燃物烧成灰烬。 是的,这样一场战斗,可是快要掏空了黑袍的家底。 浑身浴火的娇娇倒在雪地里疯狂翻滚,却依旧灭不掉身上的火焰。 下一瞬间,只见她一声怒吼,提起了手中的魔刀,然后挥出了一连串快到极致的刀光。 燃烧的皮肉在转瞬就被魔刀割掉,落在雪地里,变成了灰烬。 而娇娇魔王巨大的身体因此瘦了一大圈,宛若一座山峰的身躯顿时变成了一根大竹竿。 古往今来,没有多少人与魔能做到如此决然,割自己的肉就像是割别人的肉一般。 魔王娇娇浑身血淋淋的,身上肌肉被削掉了三分之一还要多。 但是她依旧手持着魔刀,右半边身体甚至少了一大块,看起来格外瘆人。 她秀美的头发早已经不见,脸上的皮也被割掉了一半,看起来很是狰狞。 看见这一幕后,即便是黑袍都有些心惊。 然后下一秒钟,魔王娇娇就持刀冲了过来。 那巨大的魔刀在此时发出了一阵嗡鸣,就像是罡风刮过了这片苦寒山脉的声音,有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 一道刀光亮起,然后迅速湮没。 黑色的衣袍被撕得粉碎,一个娇小的身影带着血线翻滚入了犬牙交错的山峰。 魔王娇娇还想继续,却发现浑身已经使不上力。 然后在金色的阳光中,她身上的肌肉开始如蜡一般融化,堆积在地,看起来有些恶心。 两分钟后,娇娇痛苦地将一副娇小的身躯从那一滩肉泥中拔了出来,把刀当作拐杖,艰难往一处山道行去。 原来魔王娇娇真的很娇小,那如山峰一般的身躯,只是她的一只壳而已。 另外一边,柳新烟和顾无忌被魔君追杀得险象环生。 那些头顶交错如犬牙一般的黑色岩石,纷纷被极速追来的魔君踩塌,砸落而下。 顾无忌和柳新烟只能疯狂往前方冲,但是不管地势如何复杂,始终无法与化作白骨怪物的魔君拉开一点距离。 有好几次,柳新烟和顾无忌的身体都擦着那比利剑更可怕的白骨而过,甚至身上都给割出了伤口,端的惊险万分。 在这样的魔君眼里,顾无忌和柳新烟还真像是两只只会抱头乱窜的老鼠。 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一直在持续,而几个呼吸之后,柳新烟已经被逼入了一个死角。 魔君见状,抓住机会一声怒吼,一爪拍下。 千钧一发之际,顾无忌扑了过来,一声怒啸,举剑撩天。 只听见嘭的一声闷响,雪剑与红枪相交,抵住了魔君这一恐怖一爪,但是顾无忌和柳新烟两人已经被压得跪倒在地,膝下的山石碎成了粉末。 这个时候,魔君右手高高举起了那块石碑,准备给予顾无忌和柳新烟最后致命一击。 是的,如今的顾无忌和柳新烟行动能力已经被他完全限制死,简直就是案板上的肉。 可是就在石碑即将要砸下的刹那,一道身影如烟似雾的飘来,然后带出了一道暗沉的冷光。 这道冷光并不耀眼,很黯淡,所以并没有引起正要绞杀顾无忌和柳新烟的魔君太大注意。 可是当他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魔君举起的右手静止在了空中,然后石碑坠地,砸出了一个极深的坑洞。 他低头,发现自己白骨覆盖下的心脏,赫然多了一柄颜色黯淡的战戟。 魔君自然认得这柄戟,因为曾经是他亲手将这柄戟赏赐给对方的。 魔君化作的高大白骨怪物轰然跪倒在地,左手爪子捂住了自己破碎的心脏,嘶吼道:“连你也叛我!” 他语气中充满了痛苦与不甘,但并没有多狂躁。 只见魔君白骨上的魔焰逐渐熄灭,然后那些烧坏的白骨开始坍塌,宛若山石滑落。 “为什么!”最后,魔君看着身前不远处的乌渊山,问道。 乌渊山叹了口气,轻声道:“我所认知的魔君,不会信仰任何东西,他就是自己的信仰,也是我们整个魔族的信仰。很显然,那个你已经不在了。” 说这句话时,乌渊山的语气中带着无尽悲凉,仿佛那璀璨的荣光还在昨日,只是今日已经物是人非。 魔君已经不似当年的魔君,所以他做出了自己认为最正确的选择。 魔君捂着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