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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自己站在台上, 可钟意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他脑子里一团浆糊,好几个念头在打架。 “航班不是9点才到吗?他几时回来的?” “接下来我们要合唱吗?还是全让他一个人唱完?” “他手怎么回事?八月中受的伤,现在还没好?” “他穿的是个什么啊,不对,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 然而,当沈西风面对着钟意,噙着笑唱出“This world was never meant for one as beautiful as you”时,就像轰出了一颗炮.弹,将钟意脑子里那些乱糟糟的想法瞬间清空,只余一串苍白的惊叹号。 音乐声还在继续,沈西风停了下来,见钟意傻愣愣地完全没有要接下去唱的意思,噗嗤一声笑了。 他伸手搂过钟意的肩,对着台下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我私自上来,没先通知我们班长大人,把他吓着了。抱歉抱歉,等会儿我赔一首歌,算在R大的头上啊。” 底下响起了善意的笑声,有狂热的CP粉在喊着沈钰跟钟意的名字。 沈西风用眼神示意钟意朝台下挥手,钟意像被海浪推着的独木舟,被动地做着一切,大脑持续当机。 音乐声结束后,雷鸣般的掌声和惊叫声接踵而至。 沈西风拍拍钟意,把他往后台推去,行动间凑到他耳边低语:“去外面等我。” “啊啊啊沈钰!沈钰看这里!” “沈钰来唱一个!你的新单曲!” “唱两个吧,一个算R大的,一个算华戏的!” 沈西风转过身,拿起话筒笑:“各位同学还是稍微体谅下刚归国的伤员同志好吗?” 说着,他举起了右手:“给我留口气成吗,还要代表新生发言的呢!” “沈钰你才从缅甸回来吗?” “你穿的是什么啊,裤子还是裙子?” “女装大佬吗?钟意的女装应该比你更好看吧!哈哈哈哈~” 钟意在前台的哄闹中,恍恍惚惚的走下台,身边的落地音箱正好传来沈西风低沉的笑声:“刚下飞机啊,明嘠拉吧(缅甸语:你好)。 “这叫‘纱笼’,缅甸男女都穿的,是谁在嫌我女装扮相不好?来来来,舞台灯光都给你,你上来!” 出道两年的舞台经验不是白混的,沈西风一上场,整台晚会的气氛就有了大变化,他的幽默跟临场应变能力,是那两个初出茅庐的主持人完全不可比拟的。 钟意站在台下做了几个深呼吸,直到额角的汗水淌进耳朵眼里,痒痒的有些难受,他才如梦初醒般的回过神来—— 站在台上的,是真的沈西风,他回来了! 没等钟意开始激动,裤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一看,是秦雯从美国打来的。 在这么个节骨眼儿上! 钟意拒绝,那边又打。 反复了好几次,他终于妥协,按下了接通键:“有事快说!” 秦雯比他还要急切:“你下场了吧?开视频,快!” “嗯?” 秦雯的声音带着几分压抑的兴奋:“迎新晚会啊!沈钰现在在台上的吧,快快快!我刚给你加了流量包了,不要心疼那几个钱!快开视频!” 钟意这才反应过来,这位去了大洋彼岸的芋头,丝毫没有停下追星的脚步。 “你那儿才早上吧,这么闲?开学了吗?” “没呢,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见不着几个我喜欢的亚洲小哥哥,只能靠舔我们小钰的美颜过活。所以拜托拜托,赶紧开视频吧!” 钟意无奈,只得从攒动的人头缝隙中,找了个位置,打开了微信视频聊天。 台上的沈西风开始唱自己的原创新歌,没有伴奏,只能清唱。 室外的音效跟嘈杂的人声混在一起,并不能听得太清楚,观众基本都在舔颜。 “好帅!电视上看着还是个小男孩,真人好man!” “他好高哦!声音也好听,完了完了,路转粉了!” “哈哈哈,刚才那个钟意也不错啊,两个类型的,都合我意!” ‘也不错’的钟意沉默地站在旁边,举着手机,面无表情地舔颜。 沈西风晒黑了不少,额头颈侧似乎都有伤痕,这让钟意非常不满——这个剧组的安保措施这么烂吗?把人弄得浑身都是伤? 好在沈西风的精神看着还挺好,素颜站在灯光下也不显疲惫,因肤色变深的缘故,眼睛看着愈发亮了,微笑时像清朗的夜空,满是闪闪星光。 一首歌很快完结,钟意把手机一关,拔腿就往后台跑去。 沈西风下了台正跟几个相熟的演员说着话,瞥见钟意来了,唇角一勾,匆匆结束了交谈,朝钟意走去。 后台外工作人员、演员、观众人群混杂,两人说话得凑到耳边才能听见。 沈西风借着夜色做掩护,搂着钟意,冲他耳垂吹气:“班长,能去你寝室借条裤子穿吗?我一个人偷溜回国的,行李还在下个航班上。” 钟意就像被灌了迷魂汤似的,晕乎乎地点点头,转身看见沈西风那张笑脸,心口又开始不争气地打鼓:“把,把口罩戴上!” 沈西风乖乖摸出口罩戴上,那身装扮和肤色,活像东南亚来的留学生。 钟意这才放下心来,抄小路把沈西风带回来寝室楼。 晚饭后的这几个小时,是楼里最安静的时候。 钟意寝室里也没人,他打开衣柜,拿了条运动短裤出来,想了想,又问:“要换上衣吗?” 沈西风靠在门边已经脱得只剩一条内裤,含笑注视着钟意,眼里透着几分戏谑。 钟意飞速回过头,胡乱抓了件T,跟短裤一起扔给沈西风。 “赶紧穿好,说不定马上就有人回来。” 沈西风懒洋洋地套上短裤,拿着上衣叫道:“意,我胳膊抬不起来。” 钟意正在给他倒水,听见这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还是坚持把水倒满,转身递给了沈西风。 趁沈西风仰头喝水的空档,钟意仔细看了看他颈侧伤痕,大约有三指宽,已经开始结痂,创面看着大,但不深,应该是擦伤。 右手就比较骇人了,纱布从手肘一直缠到手背,露在外面的手指有些僵硬,应是受伤后就没怎么活动了。 “怎么弄的?” 钟意接过沈西风递回来的空水杯,还是没忍住地指了指他的右手问道。 “这个?” 沈西风举了举右手,剑眉一扬:“撞岩石上了,轻微骨裂,没啥大事,就是不大方便。” 钟意没接话,给他套上T恤,又盯着他额角的伤问:“那这个呢?” “撞石头上了嘛,右边这一侧都是大礼包。” 沈西风轻描淡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