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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扬着嘴角朝他一抬下巴:“你从小到大有什么东西是一直喜欢的?书、游戏、衣服、鞋子,甭管买回来时有多爱不释手,过了新鲜劲不就没意思了?这就叫物竞天择,生物性驱使我们不断追求新鲜事物,不然人类怎么进步?” “放你的狗屁。”沈西风笑骂了他一句,跟这种二世祖谈感情,真是自取其辱。 正说着话,车外一道极粗的闪电劈下,接着又一个惊天落地雷打下,震得车窗都开始抖动。 景明初啧啧声道:“这天儿根本不像是打雷,像是道友在渡劫啊!听说明后两天天气更恶劣,你急着赶回去做什么?就留在南京陪我玩儿两天呗?” “真不行,”沈西风望着车窗外的瓢泼大雨,含着笑低喃了一句:“太重要了,下刀子也得回去。” * 周五下午,钟意回到了自己家。 这个家很久没人回来过,四处都有些浮尘。 他就干脆做了个大扫除,从午后一直忙到太阳下山,加上头一晚的失眠,整个人都乏透了。 就这样,他仍不放心,拖着疲惫的身子出门吃了饭,又去超市逛了一大圈,买了些生活用品,再回家洗澡睡觉。 他本以为这样晚上就能睡个好觉,谁知当他躺上床后,依旧毫无睡意。 这问题有点严重了啊。 钟意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为了今晚能睡好,他甚至特意去买了在沈家用的那种沐浴露和洗发水,做足了功课,最终仍是一番徒劳。 钟意睁着酸胀的眼睛,盯住卧室天花板上的一小块阴影,脑子里反复思考着一个问题。 人类不睡觉最长能熬多久? 他只在天明前睡了一小会儿,时间短得让他觉得那不是睡着,而是晕过去了。 天亮后,钟意打开没有任何新信息新来电的手机,发了会儿呆,起床拿了套道服往精诚道馆去了。 周末的道馆,满地都是小孩,哼哼哈嘿地摆弄着胳膊腿儿,小小的身子裹在不大合身的道服里,像一屋子会蹦会跳的冬瓜。 金馆长背着手,不时上去踹一脚这个,拍一屁股那个,听见招呼,回过头见钟意来了。 金馆长倒没觉得吃惊,只是被他的黑眼圈吓了一跳。 “你干嘛了,熬夜读书?不对啊,你又不参加高考,这眼睛怎么了?别是红眼病吧!” 钟意摇摇头不答话,随便挑了个小师弟练对打,把人打得直告饶,狠狠地出了一身大汗。 金馆长摸着下巴在一旁看了半天,转身出了趟门。 临到到中午金馆长才回来,直接让后厨给钟意下了碗面,又加了半斤卤牛肉。 等钟意唏哩呼噜地吃完了面,抬头却见金馆长捧了个小蛋糕来到自己面前。 “十七岁了,小伙子。”金馆长笑眯眯地看着他,“生日快乐哦。” 钟意瞥了眼那个小蛋糕,转过头去,“我不吃这种奶油的。” “不吃也得吃,花了我28块呢!”金馆长说到那价格就有些疼得心尖滴血。 他把那蛋糕往钟意面前一送:“吃吧,明年你就花不了我的钱了。” 钟意埋着头,用勺子挖了一小块送入嘴里,好半天,才低低地冒了一句:“他连个问候都没有。” “嗨,你这孩子!”金馆长坐到钟意身边,不以为然道:“你爸满世界飞的人,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个时区呢,等他有空了,自然会给你电话的。” “去年就没有。” 钟意还是不肯抬头,声音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金馆长听得心酸,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就没有,馆长跟你说也是一样的。你爸是做大事的人,不像馆长这样一天无所事事,只能给孩子跑跑腿,买个蛋糕什么的。 “你将来出息了忙了,一年也回不了道馆看几次,可这不代表你对道馆没感情了啊,什么年纪做什么事儿嘛。我们小意也是大小伙子了,这点宽容还是有的啊。你等着,下次你爸回来时,肯定会给你带高级礼物的!” 钟意不答话,沉默着吃完了那块蛋糕。 礼物,他已经三年都没收到过他爸的生日礼物了。除了秦雯每年还给他说句生日快乐,这世上,好像再没别的人记得他的生日了。 也谈不上多难受,就是心里有点空。 就这么屁大点事儿,说出来矫情,不说,心里憋屈。 钟意对自己不够理智的情绪很不满,告别了金馆长,红着眼睛回了家。 他两晚没睡,眼底尽是血丝,头疼欲裂。 洗完澡也不想躺床上去,就窝在沙发里发呆。 他倒是想抽烟,可惜连去拿烟的力气都没有。 钟意半眯着眼愣愣地盯着窗外,早上起来就是阴天,这会儿雨越下越大,被强风裹着鞭子一样往玻璃上抽打,树枝打着转儿地晃动,不时哐当砸在窗玻璃上。 钟意大脑空空,一看就是一下午。 直到有个无法忽视的声音突破耳膜闯进他大脑时,他才惊觉窗外已一片漆黑,而那个不依不饶的声音,是门铃。 也不知响了多久,还伴随着‘砰砰’的砸门声了。 钟意连忙起身,凑到猫眼里一瞧,赶紧打开门。 他对着来人定睛看了好几秒,才呐呐出声:“我艹,你……你这是……” 发型尽塌,浑身都是湿意的沈西风靠在门边,故作潇洒地冲他一挥手:“Hi,钟意意,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第48章 当红流量小 沈西风走进玄关, 在地垫上留下一对湿乎乎的脚印。 他脱鞋后把袜子也脱了,光脚踩进钟意家的地板, 扯了扯身上的湿衣服,回头跟钟意商量。 “借你家浴室冲个澡咯,可我没衣服换。” “快去快去!”钟意推着他往浴室走, 碰到他背心沾了一手的潮润,这人难道没打伞? 钟意问:“你不是说周六有重要的事情吗,怎么跑来找我,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儿?” 钟意一边打开浴室的灯,一边快速整理着思路,又把毛巾洗发水什么的都摆好了, 一回头, 沈西风已经脱得只剩内裤了。 “恩, 就是来办要事的。” 沈西风带着点笑回道。 虽然大家都是男人,不过脱成这样,实在是…… 钟意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捡起沈西风丢了一地的湿衣服, 逃也似地出了浴室。 在给沈西风找衣服的时候, 钟意犯难了——他没有崭新的内裤。 他打开装内衣的抽屉,考虑了几秒, 果断又关上。 再回头, 钟意拿了套宽松的睡衣裤放到浴室门边, 又敲了敲门提醒道:“衣服放在门口的, 你洗完自己拿。” 做完这些, 钟意才拿出手机看了看,已经快到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