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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托盘里的果汁往前一倾,要不是深水利夏闪得快,说不定都招呼到他身上去了。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长相老实的服务生连忙道歉,手脚麻利地收拾一地狼藉。 周围的人都有些同情深水利夏,服务生见他衣服上沾了几滴果汁,就请他去休息室换衣服,因为围观的人有点多,深水利夏等不到野本,干脆自己先过去,让服务生去通知野本。 答谢宴的地点也在剧场,是一个很大的厅堂,最近的休息室其实也是舞台后台的化妆间,需要通过一条昏暗的走廊,深水利夏并不怕黑,一个人走这条有点阴森的通道也不害怕。 直到他撞上了一个人。 “哟,终于等到你了。” 低沉,冷酷,充满磁性的嗓音。 深水利夏几乎一瞬间全身的汗毛都炸开了,他一个对情绪反应十分敏感的人,居然连面前竖着一个大活人都没有察觉出来!这不科学! 第40章 这声音,即使深水利夏只听过一次,想忘记却也十分困难——因为辨识度实在是太高了。 一个杀手,哪怕收敛了身上所有的杀气,可只要他一开口,仍然透着股寒气森森的感觉,仿佛一柄见血封喉的利刃。 深水利夏全身的弦都绷到了极限,这是他第一次距离危险如此的近,在琴酒开口到话音落下这短暂的时间里,他飞速转动起大脑,分析目前的情况。 琴酒离他很近,只要他往前迈一步,两人的距离就能消弭于无形,在没有时间打通穴道的情况下,近身战深水利夏绝对是个死的节奏。 术法的确能牵制住琴酒的行动,可消耗也很大,何况琴酒通常不是一个人行动的,他肯定还有同伙,牵制住琴酒一个,恐怕深水利夏就无力去对付剩下的人了。 更别说琴酒对术法的免疫程度超出了深水利夏的想象,上一次六七个缠缚术都没能完全困住对方,深水利夏还记得当时大量怒气不受控制地从体内抽离的感觉,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不能让琴酒近身。 深水利夏飞快地作出决定,往后退了一步,同时开口分散琴酒的注意力,为自己争取逃跑的最佳时机,“这位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们好像从没见过面吧?” “我也没有见过你的记忆。”琴酒说的是“记忆”,而不是其他,这表明他对记忆的缺失是有感知的,惊人的直觉和判断力。“但是,你的柠檬味……我绝不会认错。” 说着,琴酒抬起左手,枪口金属光芒在昏暗的过道里显得格外森冷,“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办到的,但是,只要你死了,任何意外都不会再有了。” 言下之意,竟然是连记忆怎么丧失的都不去追究了,琴酒追求的只是将麻烦彻底扼杀! 糟糕! 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了,要是以这个距离开枪的话,深水利夏根本就躲不过去,毕竟他只是个人,还是在没有打通穴道的状态下。 深水利夏捏紧双拳,目光微动,脑子里记下了这个通道的大致情况,包括长度、宽度、暗度,以及哪里与其他通道是相连的。 就连深水利夏自己,都从没想过他能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分析了那么多,果然潜能是逼出来的。 枪声响起。 这声枪响在过道里回响了几秒,琴酒的肆无忌惮在于,他料定了大剧院中的人都在答谢宴上,音乐声与人群的喧闹足以令人忽略这点不和谐的声音,更甚者,他还知道这段时间主办方会放烟花。 仿佛印证这一点,外面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砰砰”声,隐隐约约的还有人们的欢呼。 琴酒勾起嘴角,悠然地踏出一步,猎物垂死挣扎的姿态令他体内的嗜血因子暴动起来,“不管你躲到哪里,都没有用。” “呼……”深水利夏捂着手臂,以最快速度窜入舞台后台,分出一缕怒气止血,将自己的身体藏在舞台的升降机内,这里空间极小,普通成年人只能站在里面,而深水利夏凭借不高的个子和纤瘦的身体,让自己蜷缩在这个狭窄而不起眼的空间里。 刚做完这些,他就听见了脚步声。 一个玩弄猎物的高手……深水利夏不禁苦笑地想,琴酒明明有本事在走路的时候不发出任何声音,可他现在却毫不掩饰自己的脚步声,是为了引起猎物的紧张感吧? 好吧,他确实十分紧张,连手都在微微发抖。 幸运的是,琴酒那一枪只是擦过了手臂,深水利夏没有中弹,血腥味都掩藏在衣服里了。 然而码头那惊险的晚上提醒着深水利夏,对方不单有枪,还有热感器。 深水利夏轻轻吸了一口气,用上体内储存的所有怒气,进入假死状态——散去体温,让身体热度与环境相同;呼吸和心跳也处于静止状态。 可以的话,深水利夏也不想用这个方法,一旦他用于维持假死状态的怒气消耗殆尽,他就真的要长眠于世了,所以他必须在怒气没用完之前恢复清醒,但愿那个时候琴酒已经离开了。 假死状态下,就连思考都会消耗怒气,深水利夏尽可能地放空大脑,可是还要留着双耳去听琴酒的动静。 滋——滋—— 是琴酒对讲机里发出的声音。 “大哥,我这边没有看到任何人出来,你那边呢?”这低沉浑厚的声音是属于伏特加的。 “我也暂时没看到一个活物。”琴酒说。 “大哥,他会不会跑到别的地方去了?”伏特加问。 琴酒扫了一眼没有任何光线的后台,冷冷一笑,“不,他一定就在这里。” “说不定他回到答谢宴了呢?”伏特加急急地说,“大哥你看清楚他的脸了吗,我看还是回去问问斯米尔诺夫吧?” “没那个必要。”琴酒冰冷的声线在一个衣柜前响起,“我没空去记住一个死人的脸。”说完,猛地拉开了衣柜大门。 里面什么都没有。 琴酒冷哼一声,又走到下一个衣柜前,如法炮制。 斯米尔诺夫……深水利夏默默地在心里念了一遍,这不可能是个人名,应该是个代号,和琴酒、伏特加一样是一种酒的名字。 深水利夏早就猜到琴酒肯定有同伙在酒宴上,然而只有跟深水利夏近距离接触过的人才会发现他身上的味道,而且为了出席颁奖晚会,化妆师特地给深水利夏喷了男士香水,只有具备近身接触和鼻子格外灵光这两个条件才能把他找出来。 这一晚上和深水利夏近距离接触过的人不多,由美子和野本可以排除,剩下的只有三个:开场时不小心撞到深水利夏的女演员,做现场采访的主持人,以及那名洒了酒的服务生。 并且,从琴酒和伏特加的对话来看,他们还没有跟斯米尔诺夫碰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