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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楚看在眼中,心间大定,却故意谦瑾道,“陛下美意,臣原不该置喙,只是明珠她虽然生性温良,可毕竟布衣出身,臣唯恐她会辜负圣意啊……” 宣和帝却笑了笑,道,“出身没什么,要紧的是合心意。” 说着有意看了看萧钧,心间又恼又无奈。 这个儿子,眼看着这么大的人了,一个小女子还把握不住,非得劳动他这个当爹的亲自出手。 好歹是亲生的父子,萧钧触碰着这个眼神,瞬间懂了父皇的意思,一时间怔在了那里。 而拂清直觉心间一沉。 她明白,方才晏楚不过以退为进,宣和帝的意思正中他下怀,所以根本不能将希望寄托于他。 又眼看萧钧也无力反对,无奈之下,她只得自己开口道,“陛下美意,令民女惶恐至极,民女毕竟乡野出身,比不得京中贵女,实在不敢高攀殿下,还请陛下三思。” 宣和帝登基多年,也赐婚过不少,今次还是头一次遇见敢婉拒他的女子,闻言不禁又看了看她,似笑非笑的道,“难得你如此谦虚,不过朕说过了,出身并不重要,而且,朕说行就行。这样吧,今日你义父也在场,也算是由长辈做主,朕就赐你孺人之位,择选吉日,入宁王府,如何?” 孺人,也是有封号的妾室,到底比侍妾好听多了。 然而拂清却直觉荒唐,什么,她就这样被赐给萧钧做妾了! 这怎么可能? 她刚要再开口,却见晏楚先一步道,“陛下有所不知,明珠虽出身卑微,但生性要强,从前,臣曾问过她关于终身大事的想法,她说,宁为穷□□不做富人妾……依臣看,她这样的性子,怕是真的不太合适服侍宁王殿下……” 一旁,萧钧眉间一紧。 晏楚此言,看似在帮拂清推拒,但实际上,不过又是一招以退为进罢了,君臣这么多年,他岂会不知父皇的性格?父皇今日既然能说出口,便断不会收回成命的。 而果然,便见宣和帝颌首,道,“如此说来,倒的确有几分骨气。” 说着略略思索,再度看向拂清,发话道,“你义父乃本朝栋梁之才,他当初为朝廷治理水患,你冒险救他,也算为朝廷立下一功,如此,朕便给你个侧妃之位。” 眼看她要张嘴,又紧接着道,“皇室非一般人家,丫头,要懂得适可而止。” 语声威严,透着一股叫人无法质疑的力量。 拂清顿时一怔,而晏楚则是大喜,赶忙领着她叩头,“臣领旨谢恩。” 话音落地,她的婚姻便是定下了。 这一切实在太过突然,是她今日出门前无论如何也没有预料到的,拂清看了看萧钧,甚至有点怀疑,今次会不会是他有意安排的…… 眼神相触,萧钧不由得心间一紧,想了想,打算对父皇说点什么,却见父皇又同晏楚道,“今日大喜之日,定下此事,也算喜上加喜,朕会着礼部,宁王府操办此事,该有的礼数都会有,不会委屈了你们。” 晏楚心间大为振奋,赶忙再度谢了恩,随后,便带着拂清先行告退了。 望着她的身影渐渐远去,萧钧终于开口对宣和帝道,“父皇……” 原本想要澄清,但一开口才发现,事情已成定局,他此时再说什么,还有用吗。 而宣和帝则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睨眼瞧着他,叹道,“眼看老二都成婚了,你居然也不着急?明明就是喜欢那个丫头,为什么不向朕开口?到底是在顾虑什么?” 被这一句冷不防戳中心事,萧钧面上顿时一热,却又听父皇道,“你做事一向干脆,唯独这件事,实在扭捏不像话!若非今日朕将你抓个正着,看你要拖沓到何时!” 语声中充满□□的意思,萧钧深知父皇的脾气,只得老老实实聆听,垂首应道,“是,儿臣谢父皇恩典。” 36.第三十六章 宣和帝快刀斩乱麻, 甫一出手, 就把事情定了下来。 对此,他本人亦感觉十分欣慰。 只是想了一下,他还觉得有些不放心, 遂又对萧钧道, “有件事情, 朕需要提前提醒你一下,朕看这个丫头,可不像表面那般温顺,所以你无论有多喜欢,日后也切忌要有分寸, 该有的规矩一定得有, 该有的威严也绝不可失, 免得叫她恃宠而骄,没了规矩。” 恃宠而骄, 没了规矩…… 萧钧心间一顿, 一时间五味杂陈, 有口难言起来。 ——说实话, 规矩这种东西, 她一向没有,而至于恃宠而骄,她这样的女子, 会吗? 可无奈父皇并不知实情, 为了避免麻烦, 他只得应了声是,不再多说。 哪知却又听父皇道,“先这样吧,眼看快到年底,朕手头也忙,等开年之后若得空闲,朕再给你指个正妃,也好压一压她……” 正妃? 萧钧顿时一个激灵,赶忙推拒道,“父皇的心意儿臣心领了,但还是免了吧,儿臣暂时没有余力……” 只一个拂清就够他费尽了心力,他可不是萧瑀,没有精力去应付两个女人,也根本不想去应付。 而且现在,他当务之急,需要时间好好想想,该怎么面对即将到来的事。 他心里自是分明,哪知这话落在宣和帝耳中,却生出了别的意思。 宣和帝看了看他,意味不明的笑道,“好了,回去吩咐长史府,叫他们与礼部一同操办吧,朕会叫他们尽量选个早些的日子,你也加把劲儿,争取早日给朕添个皇孙。” 萧钧,“……” 皇孙? ……好吧。 父皇沉浸在自己美好的期盼中,叫他实在不忍去打断。 可他心间很是清楚,也很是忐忑,那个姑娘,现在该气坏了吧…… ~~ 出了安王府,马车一路摇摇晃晃,终于回到了晏府。 相较于出门前,此时的晏相爷,连日来淤积在眉间的阴霾一扫而光,明显高兴了许多。 拂清看在眼里,心间却冷笑了一下,道,“义父,我有些累了,想先回房歇一歇。” 晏楚微有些意外,原还想与她谈谈,见状只好打消了念头,颌首应道,“今日起得早,也辛苦你了,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明日咱们再说。” 她嗯了一声,再懒得多言,径直回了望月居。 而晏相爷不必说,自然又被等待已久的晏老太太给叫了过去。 晏楚也急于跟老母亲分享喜讯,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