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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斗胆,有几句话想说。” “但说无妨,这里没有外人。” “朝堂之上,皇上提及兴兵之事时,微臣是不赞成的……民生多艰,放在哪都是一样,可现在,微臣却有几分了解了,这位王卫……已经是最好的证明。” 陈韫玉淡淡一笑,说:“你以为大陈又好到哪里去?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原本朕是想守着辽王府那一亩三分地好好过日子的,可有的人就是安不得我们……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朕连挣扎的权利都没有……都说有些事情改变不了就要适应,这是哪个说的朕不清楚,只觉这话当真是愚蠢至极,改变不了就适应那和等死又有什么区别?难道不该奋起反抗,以图早日脱离困境么?” “……皇上通透,微臣不及。” “用不着拍朕马屁,朕又不是嘉和。” 蒋风一愣,半晌却笑了,忍不住道:“……皇上这么同臣说话,臣总觉得皇上还是那位世子。” 陈韫玉有些感慨,最终却什么都没说,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进去了。 景和十四年,十二月十五日夜,子时。 陈韫玉率十万陈军一鼓作气,连夜突进,朝沐风城进攻,夏军反应迅速,迅速建立防御线关闭城门,无奈夏军守将王卫带着三万兵马反水倒戈,与陈军里应外合…… 此战不过短短三日,将军彻夜不眠,奋勇杀敌,皆伤亡惨重,陈韫玉身中两箭,幸而有贴身软甲护身这才未伤及要害,只是一腔怒火却被打了出来,而付云翊也身负重伤,腹部被长剑贯穿,坠马被俘,夏军一时惶然,陈韫玉趁机起势,大吼一声,顿时士气高昂,至此十五万夏军已落败相…… 陈军营内,被捆成粽子似的付云翊就站在中间,而一圈人就这么围着他,陈韫玉没让他跪,只歪头打量他。 “凌雁迟呢!他怎么没来,此战主将不是他么!” 陈韫玉没料到他竟敢先嚷嚷凌雁迟,不知怎么地,一句话就问了出来:“若此战不是他为主将,你是不是就不来了?” 付云翊显然也有些诧异,他以为这伙人抓自己是来谈条件的,他便不动声色错开眼道:“让他来,否则本殿下什么都不会同意。” “朕不需要你同意什么,有什么想要的朕会亲自去取。” 在听到他的自称时,王卫立马傻眼——不是世子的么?怎么就变皇帝了? “要么你杀了本殿下,不过我保证你会后悔。” “哦~后悔什么,难不成雁迟和你还有什么别的情谊?”陈韫玉围着他转了一圈。 付云翊果然低下头,而陈韫玉心里却敲起警钟,心底出现四个大字——青梅竹马,顿时就把自己气的不行。 “你们让他来,我就见他一面,见了后他想要什么我都会给。” 这太子一字千金,竟说出这种话,可见二人关系匪浅。 陈韫玉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他强压着火气道:“你们先出去。” 很快屋子便空了出来,陈韫玉凑近他,躬身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想和他说什么,朕都可以代为传达,毕竟为了心上人,这点小事还是可以做的……” 付云翊的眼睛顿时瞪圆,扭着身子朝他撞去,怒道:“你怎么可以!你对他做了什么!” 啊……果然有猫腻。 陈韫玉轻飘飘就绕过他,云淡风轻道:“不过是同床共枕,同塌而眠,你激动什么……” 付云翊的眼都红了,终于说道:“你怎么敢,我大夏皇子又岂容你染指!” 陈韫玉终于变了脸色,疑惑道:“你说他是谁?大夏皇子?” “没错!他是我弟弟,你休想再动他一根汗毛!” “你先等等,”陈韫玉用力按着他的肩膀眉头紧蹙,忍不住问道,“朕觉得有些不对劲,若他真是你弟弟,你那高高在上的皇帝老爹为何还要对他下毒?还是‘香骨’这种杀人于无形的毒,你爹他是疯了么?” 他恨不得放在手心里疼的就这么被人毒害,而现在有个人竟跳出来说他们是父子,这可不就是天大的笑话么? 付云翊的脸色明显暗了暗,摇头道:“我劝过我父皇的……可他……” “好了,什么都别说,朕不想再听了。来人!”陈韫玉现在只恨不得将大夏皇宫捅出个窟窿。 很快就有人进去将人压走,而陈韫玉背着手不发一言,只叫来王卫,陈韫玉直接问道:“雁迟的身份你知道多少?” 一句话将他心思扯出,王卫直接嚷道:“是不是那厮又胡说了,别听他的,这些住在皇城里的人都有些傻,成日里都在做梦,什么哥哥弟弟父母儿子的,凌将军的爹是当世英雄豪杰,战死沙场,凌夫人巾帼不让须眉,曾单枪匹马孤勇救夫,又怎会和那狗皇帝不清不楚!” “你有证据么?” “证据?什么证据!这种事情何需证据,若凌夫人真是被狗皇帝胁迫又怎会生下凌将军?士可杀不可辱,说的可不止是男子。”王卫振振有词。 王卫直白的一席话说的他茅塞顿开,恍然间他才意识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他是真的害怕——如果这是事实,那他的心上人又该多痛? 还好,还好。 第80章 大雪纷飞 原本陈韫玉准备用付云翊的命去和夏帝谈判,可他现在不想了。 他现在就想将大夏皇宫夷为平地。 打道回府的计划搁浅,陈韫玉带兵一路向北,乘胜追击,直到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白茫茫的一片,万物蛰伏,银装素裹,陈军被迫暂时休整,而他站在营外突然很想凌雁迟——已经两个月了,说好今年要一起看雪的,他食言了。 他几乎就想下令回宫,想像鸟一样生出翅膀飞到那人身旁,想和他煮酒看雪,于御花园切磋武艺……可他不能,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他不能给大夏一点翻身的机会,所以这把火,只能他来点,这是付之一炬的火。 这些天过去,哪怕王卫、余远等人再迟钝也知晓了陈韫玉和凌雁迟的关系,只因这位新帝不发火不看战图时就在写信画画,画都还都是同一人。起初几人还有些诧异,也说不清该替谁惋惜,可渐渐的他们就被陈韫玉身上的一种气质所打动——一种坚韧如磐石一样的气质。 军营向来嘈杂混乱,可陈韫玉却从不会说他们什么,写信画画时仿佛自成一片天地,谁也扰不了他,自古帝王多薄幸,深情至此,那怕性别错了他们也能理解了。 有人安静,那热闹的人就愈发显眼了,这天王卫和余远二人正在帐外用磨刀石捯饬各自兵器,王卫动作快,率先收刀,见余远还未完,便挤了挤他,小声说道:“你说我们凌将军他是自愿的么?” 余远被他挤东倒西歪,差点划到手,顿时扔掉刀嚷道:“你给我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