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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本来就该死,那个虚幻的世界本来就不该存在!” 群情义愤,一呼百应。 “摧毁凡人世界不足为惜,但方法绝不是杀掉其创造者那么简单!兵主大人,世上盛行的是伪造的,是上古人类杜撰出来的创世录,里面‘梦神死新世界死’的说法绝不准确……”风潇在纷杂的呼应声中朗声说道。 “嗯,本座听你的属下说了。确有其事?” “确有其事。” 兵主大人点点头又摇摇头:“可惜你那属下来得晚了。” 风潇不说话了,静静望着脚底的箭簇,蹲下身一一捡起。 华夤在一旁咳嗽两声,提醒说:“兵主大人,您刚才话还没说完呢……” “风潇你站起来。”兵主不理会华夤。 风潇仍在捡箭簇。 “站起来!” 捡完最后一枚,他才站起来。 “你在怨恨本座?” 不答。 “说话。” “臣只是担心重蹈千魂祭神的覆辙。”时间过去几天,一千个神农氏之魂祭神能破除诅咒的传说,至今也没有得到印证。 “阿不这是怪本座不慎重喽?本座在射杀他之前,跟他说了两句话。”兵主说,“他说如果他死能挽救我们世界,他愿意,但摧毁一个世界,那是不人道的。风潇你去过那边世界,本座问问你,‘人道’是个什么道?” “‘人道’就是人不杀人,轻易也不杀生。”见风潇不答话,一旁的玄臾积极抢答。 兵主点点头,又很诚恳地说:“就是个狗屁的道。”又说,“阿不你瞧,他没了以前的记忆,还是假仁假义向着凡人。这叫什么?这叫本性难移。” 风潇又不说话。兵主大人等了好一会儿才勾勾手,说:“抬上来吧。” 远远看到一具血淋淋的躯体被抬上来,风潇下意识就迈脚上前,却一眼认出那是个女人。 是阿姒? 这猜测很快得到印证,因为英陈和王建刚跟了出来,求“兵主大人救救阿姒”。心里一紧又一松。上前一探,还有鼻息。扯开衣领一看,千疮百孔,全是箭伤。正好自己身上前日被流沙灼伤的地方敷了龙追的毛,于是一一揭下贴到阿姒身上止血疗伤。 “本来那转筒圆弩直径比梦神大人的身高要大,一万支箭连发也分毫伤不了他,这个巫女偏偏要跳出来逞英雄,活该承担自己愚蠢的后果。” “可是她忠诚。”英陈大胆地说,“忠诚难道不是我们九黎族最看重的品质吗?” “说的没错。”兵主点头,“正因为这一点,本座恩准,如果她能醒,就封为黎都大巫。” “……这不还是见死不救?” 兵主大人这是在给大家树立榜样。一要有分寸,二要忠诚。很快侍从们又请了一位“贵客”出来,坐在兵主侧面一只漂亮的白色大理石凳上,这回是纳兰德性没错了。众人哗然,纷纷嘲笑了不起的梦神怎么投了这么不起眼的一世凡人胎。 他与风潇对上目光,竟然很是从容地笑了一下,安慰似的。然后看到阿姒,又显得愧疚和担忧。 风潇心里一块石头落地。 兵主大人说:“诸位觉得梦神大人该不该杀?” “该杀——” “该杀——” “不该杀。” 最后这句是纳兰德性本人喊的,当然直接被忽略。 兵主依次问过各部首领,都说该杀。问到华夤,华夤也说“杀了试试呗,反正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兵主向风潇摊手,说:“你瞧,民意。”说着已有一根绞索从天而降,直接套住纳兰德性脖子往上一拽。 “有话好好说……额……”双脚瞬间离地,眼珠子都要爆了。 “万万不可!”风潇急忙上前,被吾将军和父王的人同时拦下,他情急之下殊死反抗,抗了两下却发现这完全是在耽误时间,就算闯到了绞刑架下,他也是无论如何闯不过兵主大人的。只得就势被吾将军按着“扑通”跪倒在地,继而恳求说,“梦神只有一个,上古神明也只剩了这一个,杀错了可就铸成弥天大罪了,如果想万无一失,兵主大人起码听听臣的建议!” 说完见兵主大人无动于衷,他就一个接一个在地上磕头,每一下都实打实“砰砰”直响,任凭父王痛心疾首来扶来打来骂,他也完全置之不理。 除了祭祀和大朝会,从小到大没有给人下跪过,更别说像今天这样卑微。父王一定觉得颜面扫地吧,也确实听得到周围有人在嘲笑,可他已经全然没有廉耻。他觉得还不够,为阻止这一切,要他怎么样都可以。 兵主大人突然降临在眼前,伸出他白骨森森的手,劈头盖脸赏了风潇几个巴掌,那力度恨不能把他的头盖骨掀起来,最终在脸上留下几道深深的血痕,触目惊心地映在远处纳兰德性已经模糊的视线里。“不争气的东西!” “你倒说说,你的建议是什么?”兵主大人说,“抓紧时间,说服了本座,本座就放他下来。” “臣一元一纪以前曾在灵山侍奉神明,有幸见过真正的,据说里面有创/世者盘古大神留下的万不得已时重建世界的办法。臣以为只有找到它……” “你读过?” “没有。” “没有读过怎么知道现行的是伪本?” 风潇顿了顿说:“是梦神大人告诉臣,说有凡人伪造此书,企图借此建立宗教统治人心。” “哼。”兵主大人冷笑,却没断然说他是撒谎,“那假如你找到真正的,里面也写让杀掉灵山梦神呢?” 风潇愣了,答不上来。耳朵里纳兰德性濒死的呼吸也渐渐消失,催促他快想到办法,却适得其反,越催越乱。兵主大人终于又一袖子抽在他脸上,说:“华夤,瞧瞧你引以为傲的好儿子!多少年都还是一样,一碰上这个人就方寸大乱。要本座怎么放心把九黎全族交给他?” “兵主大人,话不是这么说的啊,一码事儿归一码事儿……要不你先把刚才没说完的话说完吧一件事儿总反反复复的也没意思。”华夤才不关心那绞刑架上的人是死是活。 “我会杀了他。”风潇突然冒出一句。 “再说一遍?”兵主大人问。 “如果上真那样写,臣会亲手杀了他,拯救家园。” “好,你说的。”兵主大人瞬间归于王座,袖子像锋利的刀刃一样砍断了绞索。 纳兰德性重重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