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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要求大夫实施全麻,因为从小就怕疼。反正以后也不活了,无所谓后遗症。打过麻药后,眼睛一闭一睁已经是在病房了。 迷茫中放眼望去,病床果然被制服的蓝色包围,窗外还有错落的闪光灯,大概记者们也已得到消息。一名年轻的警察叔叔手里拿着纸笔,凑在脸前非得要他做笔录协作调查,他却只关心自己的阑尾去了哪里。手术前嘱咐过大夫的,让把割下来的阑尾冷冻保存,他还要的。 现在想想应该让大夫干脆别切断阑尾和盲肠的连接,直接掏出来缝合伤口,挂在那里就好了,一会儿也好用。常听说医院有抱错孩子的事情,抱错孩子没什么要紧,这要是搞错了他的阑尾就了不得了,那他还不得再割个器官。 想着着急,应付了叔叔两句,就匆忙下地。有女警拦他,他脱口而出“尿急”。结果循着她手指的方向低头一看,人病床底下有导尿装置。 “没见过刚做完手术就急着下地的。你躺回去跟我们说说,你那风姓助理具体是什么什么来历?为什么我们查不到任何关于他的档案?案发之前他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你知不知道他有犯罪倾向或者犯罪前科?我们严重怀疑他是某市警方追捕十年的一个恶贯满盈的杀人惯犯,逃逸后改头换面潜伏到你身边……” “人都死了,你们还想怎么样?”纳兰德性急火攻心,于是出言不逊。女警一听这话却急眼了,扣紧他手臂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暗指我们冤死了他吗?他自己都已经招供了!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内情?我告诉你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最好一五一十都跟我们说清楚,任何公民都有配合调查的义务——” “小玲儿,注意态度!”一名显然是她师傅的中年警察斥止。 “师傅你不是说对待顽固分子要……” “是,我是说过刑讯要刚柔并济恩威并施、充分发挥你女性的优势,但你看现在场合对吗?” 另一名年轻警察说:“师傅,玲儿这是替偶像打抱不平呢,谁让这家伙老是针对人家贺影帝。” 这话可真是局外人才说得出来,可见那贺兰欢最近又不知道怎么在网络上跟粉丝哭诉来着。 纳兰德性深感形势再这样发展下去会变成严肃活泼的国产刑侦剧,而他并无兴趣,就仍以尿急为由往外走。中年警察不让拦,命令小警察跟着去,等在洗手间门口。 刚一进洗手间大门,迎面撞上个匆忙拉裤链的人,一看竟然是多日不见的薛小西。 薛小西跟见了亲人似的,眼睛瞬间就红了,拉住他的手激动得磕巴了半天。 “你们也听说消息了?家里……还剩谁在?”纳兰德性只当他是来接自己回家的,就问。 “出大事了纳兰,安冬也被抓了。” “……怎么回事?” “就两个小时以前,突然有人送了张法院传票来,说起诉他偷税漏税。眼下张开全正在调查事情来龙去脉,就叫我来了。” 这件事果然又被翻出来了,一定是林之远或者贺兰欢。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难道是因为几个小时以前乔珍家电视里说的那个关于“林家秘密药厂生产违禁药品”的匿名举报?有人被动了利益,决定不忍了。就知道这冲动的家伙会惹祸上身。 可是,还不是为了救他。 由于身后有眼睛盯着,他们也不好在这里久聊,纳兰德性让薛小西先去病房等着,自己还必须进卫生间里冲个水走个过场,毕竟是说了尿急来的。 结果刚一插上门,就被一只纤白的手悄无声息搭上肩膀。吓得魂飞魄散,就要叫出来,又被另一只手捂住嘴巴。 “是我。”阿姒的气声。 纳兰德性长舒一口气,赶紧说:“快去冷冻室拿我的阑尾。” “已经拿到了。” “那就好。”心里却说,原来有人比我还急。所以说人呐,心里的“恨”,未必有口上的那么咬牙切齿。 “但是事有蹊跷,那东西一见到风潇和孩子,就开始升华,物理上那个‘升华’,短短几秒钟就全部气化不见了。” “……那他们醒了吗?” “并没。”阿姒表情隐隐着急,“所以现在就带你过去,你看看怎么回事。” “我怎么会知道……喂,喂——不隐身就往出闯,被警察拦下怎么办?” “隐了啊。” “……嗯?隐身不需要……亲嘴儿的嘛?” 阿姒站住,回头:“谁告你的?” “……”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所以身体百分之五十以上面积接触也是骗我的喽?” “那倒是真的,灵力辅助他人隐身的前提*接触,他大概是因为初来这个世界无法掌控自身灵力才需要那么大面积的,像我早就适应这里的灵力场了,只需要跟你勾勾指头就足够了。” “那么他天赋异禀,适应起来应该也很快吧……” “所以他后来只靠两片嘴唇和一条舌头就可以帮你隐身。”阿姒冷笑,“险恶的家伙。” 醍醐灌顶啊,果然是个险恶的家伙。只是他那样做时,到底是怎么想的。这问题真令人想入非非。 本以为阿姒会带他隐身瞬移到太平间里,没想到眼前“哗”一下,定睛再看时,他们竟然……原地没动。 纳兰德性表示疑问,阿姒说你推门看看。推开门一看……一排小便池没了,原来是从男厕所瞬移到了女厕所。而载着风潇遗体的白床,此刻就在洗手池前的空地上。通往走廊的门被锁上了,外面有女人大骂挠门,无非是“上个厕所还锁门,是不是有病啊”。 英陈守着风潇的尸体,而那具小孩子的遗体,则被英陈直接搁在冰冷的地板上。可见她心里现在除了她的阿不哥哥,什么都没有。她闻声抬头,眼眶第一次红了,还有些发狠。阿姒一声叹息。她总算是相信了吧,她了不起的阿不哥哥,也是会死的。 阿姒走去将孩子抱起,纳兰德性则在原地踟蹰。洗手池上搁着一只空的白瓷盘子,盘子里什么都没有。空气里还弥散着淡淡的红色烟雾,烟雾里隐约带着血腥气,真像是刚有什么东西化成满屋子的空气。 当然那血腥气也有可能是来自废纸篓里的卫生巾。 一闻到这种腥气,就让人想起死亡。假想出风潇咽气时的情景,无端地……令人心悸。 “就算救不活,也要带他回家。”英陈望着他和阿姒,定定地说,“英雄战死,马革裹尸。他的父王他的子民都还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