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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欢呼吸一滞。 昏暗的巷子口,太阳照不进来,破破烂烂的塑料布横过头顶。 空气里满是臭水沟的气味。 陆哲之靠在墙上,双手抱肩,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烟。 他浅浅吸一口,吞云吐雾,眼镜后的黑眸波澜不惊:“这么巧。” 温欢咽了咽,木头一样,全身上下都被惊吓的情绪填满,只剩睫毛胡乱飞眨。 她强忍内心的震惊,轻声回应:“是……是啊好巧。” 起风了,恶臭的气味更加浓厚。 温欢下意识捂住鼻子,想起什么,看向旁边的陆哲之,立刻又放开。 陆哲之掸掸烟灰,“不用在意我,我以前住这一片,闻习惯了。” 温欢瞪大眼,埋下脑袋。 陆哲之慢慢掏出一包纸巾,递到她面前:“这个有香气,你拿它挡挡。” 温欢:“谢……谢谢。” 陆哲之轻笑起来:“你动不动就和人说谢,不累吗?” 温欢喉咙发涩。 她觉得自己好像产生了错觉。 眼前这个陆哲之,和她认识的陆会长,判若两人。 陆哲之侧过头睨她,玩味地观察她脸上的神情,淡淡问:“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温欢想起自己对薛早说过的谎话,只能隐瞒到底:“我……我随便走走。” 陆哲之:“前面那条街新开了电影院,你应该是刚看完电影,想要回到大道打车,偏偏这一带规划混乱,导航出错,所以你迷路走到了这里。” 温欢攥紧衣角。 惊得说不话来。 陆哲之:“早早以为你早就回家了。” 温欢脖子压得更低,引颈受戮:“我……我骗了她。” 外面传来惨叫声。 是棍棒砸进肉里的声音以及男人凄惨的求饶声。 温欢瞥向陆哲之。 他神情冷漠,像是对外面那种事司空见惯。 陆哲之没看她,如黑夜般的眼眸盯着空气虚无。 他平静的嗓音令人不寒而栗:“不用握着你包里的刀,我没想对你怎样。” 温欢触电般移开手。 大气不敢出。 他竟然知道。 陆哲之扔了烟头,鞋尖摁上去,往前走,发号施令的语气盛气凌人:“别把人打死了,留口气让他家里人拿钱赎人。” 朱雀男点头:“行,知道了。西郊那一单怎么弄?” 陆哲之:“老规矩,先把钱放出去。” 朱雀男指指巷子口的温欢:“那是你朋友啊?” 陆哲之:“算是吧。” 朱雀男:“被她看到不要紧吗,万一她揭你底……” 陆哲之笑了笑。 朱雀男不接着往下说了。 也是,这事说出去谁会信? 温欢目不转睛看着陆哲之,他和别人说了些什么,而后一辆车开过来,他打开车门,启唇无声说了两个字。 她听不见,但她知道,他说的是—— “过来。” 窗外风景倒退。 温欢紧抱书包,双手交叉搭在膝上,旁边陆哲之单手撑下巴,靠在窗边,一派斯文清冷的气质。 “今天的事,不要告诉早早。” 温欢应下:“今……今天我什么都没看到。” “我是让你不要说你骗她的事。” 温欢一怔,继而细声说:“知道了。” 安静的气氛几乎凝固。 温欢蠕动双唇,最终鼓起勇气问:“你……你为什么会和那种人……” 陆哲之转过脸,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像我这种从臭水沟爬出来的私生子,你以为能有多好?” 温欢嘴唇咬出牙印。 陆哲之凑近。 沾着烟味的指尖,自女孩子红润颤抖的唇缓缓拂过。 他在她耳边说:“别太容易相信人,小公主。” 这一夜,温欢做梦,梦里全是巷子口嗅见的臭味和啤酒肚的惨叫声。 陆哲之戴着口罩,回头睨她。 他的眼睛寒得没有一丝人味,从她书包里拿出刀,不屑地喊她:“小公主。” 一觉睡醒,温欢浑身滚烫,感冒发高烧了。 因为暑假出外度假的缘故,别墅里的人从今早起就放了假,没有人在。 定好的闹钟响了好几遍,今天是出发日。 温欢无力地躺在床上,眼睛刚睁开又闭上。 身体昏昏沉沉,意识不清。 再睡会。 睡五分钟就好。 结果一睡就不省人事。 懵懵懂懂中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缓缓从睡梦中清醒,额间冰冰凉凉。 少年的声音慌张着急,在和打电话:“她发高烧,我不去南极看企鹅了,我要留下来照顾她,你们不用等。” 勉强撑开惺忪睡眼,看清床边的人。 是齐照。 他一看到她睁开眼,立刻丢了电话,凑上前紧张兮兮地问:“你醒啦?” 温欢喉咙跟火烧似的:“渴……” 齐照端来水,将她从枕边扶起,一边喂她喝水一边拍着她的背:“慢点喝,别呛着。” ☆、甜啊(15) 喝完水, 温欢总算好过点。 她有气无力地望他,嘴唇苍白, 说:“我……我现在换衣服……你出去等我。” 齐照急得跳脚, 一把将她摁床上:“你这个样子能去哪,躺好。” 温欢迷茫:“今……今天不是要出发去南极吗?” 齐照:“就他们两个去, 我们不去了。” 温欢蹙眉:“你……你也不去了?” 齐照:“南极没意思, 我懒得去。” 她直挺挺地躺着, 沉默半晌后,缓声说:“齐……齐哥哥对不起。” 她知道, 他一直很期待这次去南极的事, 连续好几天都在她耳边念叨。 她刚才听到了,他说要照顾她, 都是因为她突然生病, 连累他留下来。 女孩子病恹恹地道歉, 齐照瞧在眼里, 心脏像是被车轮碾过似的, 呼口气都痛。 他在床边坐下,替她掖好被角:“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温欢声音有些哽咽:“因为……因为我搞砸了这次的旅游……你……你不能看企鹅了。” 齐照:“企鹅算个屁, 我又不是奔着企鹅去的。” 她转过水蒙蒙发红的眼眶, 好奇问:“不……不是想去看企鹅吗?” 齐照一双眼盯在她脸上。 企鹅不重要,重要的是一起看企鹅的人啊。 笨蛋。 他替她换额头上的冰毛巾, 将飘窗全都打开透气,一边调室内温度一边说:“李妈他们也去员工游了,早上出发, 估计现在已经飞机上了,这几天就只有我和你。” 温欢:“嗯。” 齐照做好手里的活计之后,又拿来温度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