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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吻

    

初吻



    祁亦言出来时,校园的林荫小道上,只有一人背着书包,站在树下。夕阳的光,把人影拉得老长,小小的人,蹬着脚下的石子。

    祁亦言放慢步伐,走近,陶哓哓却没有发觉,只顾低着头,扣着手里水瓶的瓶盖。吹起衣角,露出一小块腰上的肌肤,她却浑然未知。

    没有因为等待不耐,红润的唇始终上扬,黑亮的双眸,伴随着笑容弯弯,黑夜中那被衬得明亮的月。

    祁亦言抱手,他恶劣的停在那,等她回头。

    陶哓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手里握着两瓶水,等了会有些渴,她抬起双手,皱起眉头,小声自言自语:是哪一瓶呢?

    她随便拿起喝了口,又死盯着瓶子,表情可谓丰富,不会喝错了吧?那,不是间接接吻吗?

    紧紧握住水瓶,瓶身都被她捏出压痕,脑海里,蹦出他仰头喝水的画面。

    他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他身材有些瘦,球衣有些松垮,堪堪挂在身上。喝水时,喉结滚动,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嘴角的水流入胸膛里。

    脸渐渐红了,如同天边的余晖。

    陶哓哓被自己脑海中的画面吓到,手松开,瓶子掉落在地,她捡起来朝着垃圾桶方向走去,又停在那

    祁亦言只是看着,像入了迷,一动不动。只见她又小跑回来,把瓶子利索的装进书包里。祁亦言笑了,那发自内心的喜悦感,他从出生开始就很少感受到。在漫长的成长岁月里,记忆如国外的天空,只有昏沉。

    她真的,比想象中有趣,有趣到,想珍藏一辈子。

    祁亦言正想着,陶哓哓重新装好背上书包,正好抬头,望着他,她像没事人一样扬起笑容,傻乎乎的招手。额头细碎的发丝随着风吹动,霞光落在她白净的脸上,落在她眼底,眸子里仿佛有万千星辰,引人入胜。

    一步一步,随着步伐的声音,祁亦言在心里暗自叹息,这一刻,他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脏传来异样的声音,蠢蠢欲动,是那么的清晰。

    抱歉,让你等那么久。祁亦言收拾了脸上的表情,又换上了虚伪的面具。

    陶哓哓仰头回望他,视线落到他薄薄的唇,不由想到刚才的事情,微微低了头,却遮掩不住少女的心事。

    祁亦言走近了些,他靠得好近,近到都能闻到他身上沐浴后清冽的香。像雨后的青草,干净又让人觉得舒服。圆领T恤露出好看的锁骨,浅色牛仔裤下双腿修长,他高出她快一个头了。

    祁亦言自然察觉到她脸上升起的红晕,嘴角微翘,忍不住轻轻抚摸她的脑袋。手刚落下,她就像受惊的麻雀,抬起水汪汪的眸子,那么无辜的看着他,有一丝慌乱。

    心底的声音肆意叫嚣,抑制许久的东西又开始躁动。

    他抿抿唇,淡淡的说道:走了,不然待会天黑了。话音里,有一丝沙哑。

    陶哓哓哪里会发现,她立马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

    走出校门,在前面岔路口,   停着一辆程亮的黑色车子。很早陶哓哓放学后,经常会磨蹭到祁亦言之后,她想过在路上偶遇,却发现他回家上学都是有司机专送。

    祁亦言走过去,司机打开车门,陶哓哓跟着他上车,坐到后座。对于车子陶哓哓自然了解不多,也看不出来贵与不贵,只是觉得舒坦,没有什么多余味道。

    更何况,在这密闭空间里,他紧挨着她,心脏狂跳,她生怕他会听见声音。

    车上气氛一开始还好,后来便觉得有些诡异,司机似乎有些怕祁亦言,一路上不仅一句话没说,以至于陶哓哓产生一种错觉,她连呼吸声都很难听到。

    下了车,陶哓哓连忙拉了拉他衣袖,小声说:唉,你们家司机,是不是有额,不会说话?

    祁亦言微微愣了下,失笑回答说:不是。

    陶哓哓尴尬的笑了笑,司机已经消失,他带着她走进房子。

    陶哓哓感叹:你家好大好漂亮,只是,平时你一个人住吗?

    祁亦言脸上礼貌性的笑容收了收,目前是,他们有空,会来住几日。

    哦。

    上次来她就在屋外并没有进去,只是光从远处看着就知晓里面的布局。不由感慨,有钱人还真是奢侈,那么大的房子,自己一个人住不怕吗?打扫起来,应该挺麻烦的。

    她正胡思乱想着,已经来到客厅,只是这装修的风格莫名会让人觉得压抑,祁亦言一人站在那,却莫名的和谐。

    其实,陶哓哓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隐约能感觉到祁亦言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好相处。也越来越让她好奇,他真实的模样,他的一切。

    随意带她逛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一道门前,它半掩着,露出一条黑色的缝隙。

    陶哓哓看了祁亦言一眼,他点点头,推开门的一瞬间,陶哓哓清晰的感觉到了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环绕在四周。

    里面光线不好,祁亦言按下开光,房间明亮起来。陶哓哓小步走进门里,房间约有30平米,置物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玻璃罩子,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标本,陶哓哓深深的被眼前的场景震撼到。

    在最里面有一个工作台,上面摆放着一个大大的玻璃罩子,她忍不住上前,惊讶发现竟然是一个用标本做的微型场景。

    她停下脚步,弯下身子,细细打量。

    整体是一片枯树林,上面剩下几片树叶,其中一个枝头还沾着一片枯黄的叶子,被虫咬出了一个个小窟窿。她有伸头过去,原来在另一侧,树枝与树枝之间,有一个编织完好的蜘蛛网。

    树枝下,几片同样的秋叶堪堪散落,一只色泽艳丽的蝴蝶欲煽动翅膀,却最终被卡在一个蜘蛛网中。

    陶哓哓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蝴蝶,翅膀中央是蓝色的小鳞片,不同角度望去,都泛着不同的光。前翅上各有一条弧形金绿色的斑带,后翅中央有几块金黄色的斑块,后缘处是月牙形的金黄斑,后翅的尾状突出细长,末端一小截颜色金黄。

    她低头凑近去看,栩栩如生,不知不觉,她看得久了,竟能从它眼睛感受到对死亡的恐惧。寻着看去,角落里有一小处空白,应该是还没有完成的标本。

    祁亦言不动声色的走到她身旁,陶哓哓摸着玻璃罩低喃:它真美,是什么名字?

    祁亦言淡淡的回答:这是塞浦路斯闪蝶。

    好漂亮,但是,好可惜。

    我见到时,它被困在网里。

    那,为什么不放了它?陶哓哓疑惑。

    只见祁亦言笑了笑,说:别人的囊中之物,想要夺走,停难的。

    所以,你就把它们一起做成标本?陶哓哓可算看到桌角一个玻璃罐子里的蜘蛛标本,想来,那处空白的地方就是留给它的吧。

    祁亦言没有回答,反而顺着她指的方向,戴上旁边的手套,小心翼翼的把蜘蛛拿出。掀开罩子,他放到角落,用针固定,拿一旁的树枝摆放。

    祁亦言摘了手套,他依旧噙着浅浅的笑容,明明是那个翩翩少年,可眼眸里,却多些让人看不懂的色彩。

    死亡,才能永恒的留住想留住的。他说道。

    陶哓哓蹙起眉,眉心拧在一起,直接问祁亦言,你真实的模样是怎样的?

    祁亦言笑了笑反问:你希望,我是什么样的?

    他向她走了一步,挨的很近,陶哓哓心脏不由加快速度跳动,一瞬间,竟说不出话来。

    她的失措,她的紧张,以及那掩饰不了的心动,都让他很想抛开伪装,把她永远占有,珍藏,只能属于他一人。

    陶哓哓,你是不是经常去其他同学家,那么毫无防备?

    他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投下一圈阴影,祁亦言真的把她逼到墙角,两人快要贴到一起,陶哓哓只觉得浑身发/软,发/热,像中暑一样。

    我她被这样的祁亦言吓到,认识那么久,从来没有见过这模样的他。

    陶哓哓,你就真的就不怕,我会对你做什么吗?

    你想做什么?她瞪大水汪汪的眸子,清澈纯粹,对危险浑然不知。

    祁亦言勾起一笑,抬起手,轻轻捧起她的后脑勺,未曾给她反应的时间,亲吻落下,柔柔的吻,浅浅的轻啄着她的下唇,辗/转。

    就像是,让人在毫无察觉间,一点点,编织了着一个精密的网,看着接漂亮的猎物,一步步踏入漩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