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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碌的小蚂蚁。底下的人在铺设防护垫子。不远处还有一匹白马,低头悠闲地品尝一捆草料,这时微微转动眼珠子,也往高处瞟,看咱家小王爷在哪呢。 那是剧组找来的一匹特技马,很聪明的,通晓人性,才和小王爷配合着完成了“跳马”的惊险镜头。小萨也喜欢有马的剧组,拍戏之余无聊寂寞,就在片场里跟白马蹭着颈子密语聊天……别人都听不懂那一人一马在说什么语言…… 萨日胜站在五层塔身的栏杆旁边,特技组帮他穿威亚衣,系保险绳。 他在片场里可没有能帮他扣保险绳的贴身搭档,但特技武行人员互相都是信任的,都了解这一行的危险性,所以都很认真。 小萨口里呼出许多白气,为了方便做动作,身上的绸缎戏服非常单薄。他这么皮糙肉厚、对极端气温不敏锐的人,都觉着京城这个冬天有点冷了。 让他感到温暖的那个妙人儿,不在身边,瑢瑢总是跑不见影,抓不着人。 抱着瑢瑢可暖了,摸着手感就像白色绸缎那样滑,他很想念、很想念对方。只是,他的瑢瑢总像一个单薄的飘忽不定的影子,就像倒映在池塘中清冷的倒影,每当他伸手过去想要抓住,那影子就碎掉了。他也不懂,应当怎样去抓住对方…… 导演喊了。 准备跳了。 萨日胜自己拽了一下背后的绳子,跟导演打个手势,没问题的,又顺势给他的白马遥遥打了个呼哨,哨声嘹亮。 白马有灵,抖动长鬃,仰天打了个鸣作为回应。 就位,小萨后退几大步,助跑,单脚踩上,飞身跃出栏杆,身影飘入镜头视野,像鹰一样飞向天空…… 裴琰驾车一路飙向怀柔影视城,车上载着庄啸。 庄啸打了个电话问章绍池,瑢瑢跟小萨的事,有多少人知道,章总您知道吗? 章绍池说,你问我?不是你们庄家班的小子么?我当然知道,谁看不出来,邢瑢整天心情涣散魂不附体,娱乐圈都不想混了,就是惦记外面的人呢。 庄啸就问,您早就看出来了,所以是您告诉商雪麟的? 章绍池怒了,关我个屁事! 邢瑢走的是另一路,坐的是另一辆车。他一路上,都在极度担惊受怕中饱受折磨,眼前晃动的就是小萨的脸,单纯的眼神,还有一团模糊的血色。司机在片场附近竟然开错了路,拐错一个弯,邢瑢在车上几乎发疯,吼了一句“拐错了不是这个方向你快转回去”,从后座揪着司机的领子让对方打调头,心急如焚…… 车子依哩歪斜停在影视城大院的门口,邢瑢撑开车门冲出去,箭一般的飞奔。 庄啸的车紧跟着过来,跟裴琰一起冲进影视城大院找人。 邢瑢一路狂奔着,口里不断爆出寒凉的白气。这里有好几处院子,好几个摄制棚,有外景的有内景的,他甚至不知道小萨在哪个棚里拍戏。他好不容易跑到一处人群密集的地方,又发现不是这个组,沮丧,无助,恐惧,赶紧又跑开了继续找…… 眼下不知不觉就挂下来两串湿润的东西,迅速就结成一层冰霜,快要冻在他脸上。他从这一刻开始设想,“如果小萨不出事能够平安无恙我就怎样怎样”……只是不知这样的醒悟是否还来得及。 暮霭笼罩大地,寺庙响起一阵沉沉的钟声,惊飞了群鸦。 佛塔的高处,飞翔的雄鹰跃下。 邢瑢的脚步惊滞在那里,抬头往半空中看去,心在那一刻停跳…… 萨日胜跳出去做完了剧本里他该做的动作,身后绳索突然绷紧了发出“砰”的一声,随即迅速松脱滑坠…… 像弓弦绷断,发出清脆的异响。 小萨猛地抬头往上找!后腰保险绳明明系紧了,是他头顶那根绳子断了。 一根主绳,一根备用,主绳走过滑轮装置时突然发生断裂。 萨日胜应当是跳到半空时定格,被主绳牵住,这个镜头过,然后再缓缓地把他送至地面。然而,这个镜头终究是不可能过了。 周围一片嘈杂,很多人发现问题,大喊“绳子绳子”“怎么会断了”。 整个人抛出去荡下去的那一下,惯性很大,分量太沉了,副绳也于事无补。几条钢丝崩开,绳索像肌肉撕裂一样慢慢地断开了,副绳同时就在小萨头顶上方断开了。 他自己眼睁睁看着那根绳断了,却无法自救。人又没长翅膀,不可能像鸟儿一样再飞起来…… 就是那凝固了的一两秒钟,瞬间的生死时刻。 啊—— 邢瑢全看见了,对空中的人大喊了一声,声音却完全淹没在现场的混乱噪杂中,没人能听见他。坠落的熟悉的人影快速划过他的眼,拖着他的心一同坠向深渊,血淋淋地抛在谷底,肝肠寸断。 眼前一片模糊,庄啸和裴琰俩人拨开混乱的人群冲过去。有人再拖海绵垫子。 可惜他们距离还是太远了,来不及。 地上原本有厚厚两层海绵垫子,但直接坠落冲击力太大了…… 庄啸很痛苦地吼了一声,眼眶骤然红了。他当初并没有亲眼见着他爸爸怎样从断裂的绳索上摔下去了,他今天看到了。 人群中闪过一道激烈的白光,像长了双翅的闪电一样冲了出去…… 那是白马。马比人动作快。 裴琰直奔高坠的人影飞身过去,徒手去接人。接不住就是小萨出事,接住了就是他自己断手断脚。 他被冲出的白马肩挨着肩拱了一下,瞬间把他拱翻到马屁股后面。他被挤了一个踉跄,撞得还挺疼的。 萨日胜在跌落时把手肘张开护住了头,横着砸在了白马身上…… 天色昏黄,雾霭好久都没有散去,晚霞在山巅染出一层血色。 院落里钟声回荡,吟唱一曲挽歌。 许多人都在那里徘徊,还没能从惊险一幕中回过神来,都呆怔地望着眼前情形。片场里很乱的,影视城内同时有几家剧组都在开工,流动人员成分复杂,这时再找是谁把钢索机械装置动了手脚,一时之间还找不到罪魁祸首,早就溜之大吉…… 萨日胜盘腿坐在地上,抚摸马的鬃毛,不断低语。 白马大概误认为这还是在演戏,下个镜头里小萨就要骑到他的身上,它应该跑出去把小王爷接住。 又或者并没有误会,白马料到小萨遇险了,它冲过去就是要把小王爷接住。 萨日胜把自己的宝石项圈放在白马身上,沉声唱了一段牧歌。马颈折断了,在浅雪覆盖的地上点染了一片桃花颜色,这马然后就在小王爷身边断气了。 邢瑢伤心不能自已,不断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小萨倒是没哭鼻子,绷着脸没有让眼泪掉出来,席地坐了很久,背影沉默如山。 大家都红着眼眶,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