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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云鹤看着人离开,最后只剩下明晟站在那儿。 “走吧。”云鹤拉了他一把。 明晟叹了一口气,与他一同缓缓走出殿。他看着徐徐升起的太阳,闭上眼睛道:“我曾以为,我是为罗那,为罗那的百姓在做事。现在想来,可笑得很。连罗那的守护神,征战沙场的勇将都保不住,谈何为了罗那。” 云鹤理解明晟心中的无力感,不管费多大的力,总有个无能的君主在拖着。他道:“大司马府没说不让进吧?” “你要去看看?”明晟陡然看向他。 “若是可以,总得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留下,说不定能给齐将军翻案。”云鹤道,“另外,看看五公主伤得如何,赶紧找名医去看。” “我们马上过去。”明晟立马明白。他到马车边,吩咐家仆赶回去请人,自己则与云鹤同车驰往大司马府。 车行一半,明晟才想起来:“你……其实可以不淌这趟浑水。” 云鹤看他:“嗯?” “你因之前的商税方案正合皇帝的眼,由此下去定能得到重用,”明晟道,“不像我们,已经是碍了皇帝的眼。” “再大的功劳,能比过齐将军的功劳?”云鹤淡淡道。 明晟不语了。 到大司马府没一会儿,明晟的家仆带着大夫和左监过来。云鹤才知道,大理的左监竟是明晟的人。有大司徒打头,再有大理左监在,禁军不敢拦,放任他们进屋。昨日的热闹喧哗彷如隔世,现下只剩院庭萧肃,连仆从都不见几个。 明晟带着左监查看屋子,云鹤领着大夫去了后院。到公主的屋门口,云鹤他们被拦了下来。 “五公主不见任何人。”婢女道。 云鹤上前道:“这位是大夫,大司徒特地为公主请的,劳烦与公主通报一下……”话还没说完,里头便传来歇斯底里的叫喊声,接着桌椅撞倒,瓷品砸到地上的脆响,乱做一团。 婢女往里看了一眼,转而对着云鹤福身一礼:“公主受的刺激太大,已神志不清。皇上有请了御医来,大人不用担心。” 云鹤只得摇头叹息。五公主活,齐鸣说不定也能活;五公主死,齐鸣必不能活。皇帝必是不会让五公主活的。他也不多言,带着大夫返回齐鸣院子。 “怎么?”明晟看到云鹤他们返回,然后立马明白,“拦着不让进?” “是,说是皇上有派御医。”云鹤道。 “明大人,”左监过来,“痕迹都特意被处理干净了。”他只道这么一句,其余也不必说了。 明晟沉默了。有特意处理的痕迹,那便说明有东西被动了手脚。他沉吟了一下,摆了摆手道:“回吧。” 云鹤回到大司农府,才想起让轻络安顿齐骛的事情。他问轻络:“人安排好了吗?” “后院,单独的一个小院子,没有与别人同住。”轻络道,“我让孙伯给他院里置办东西了。” “后院?”云鹤一顿。 “前院人杂,后院好一些。”轻络道。 “也……对。”云鹤想了想,竟无法辩驳。前院朝中同僚常有过往,若是不小心被人撞见了不太好解释,的确是比较麻烦。后院女人虽多,可不安分的都被解决得差不多,剩下的都颇为安分。 这时候,孙伯正好走过来禀报事情。完了,他道:“老爷,今日刚进门的男妾还没有与夫人报备……”随后颇为复杂地看了一眼云鹤,好似在道,才知道老爷竟喜好畜养童脔。他不知道,自己这么下意识地一句,便落实了齐骛在大司农府里的身份。 云鹤看了轻络一眼,你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轻络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说。她眼眸一转,对孙伯道:“孙伯您先下去,我一会儿去与夫人说。” “哦哦。”孙伯点头便下去。 云鹤敲了一下轻络的脑袋:“打什么主意!” “公子,”轻络揉了揉脑袋,“你这么悄悄带出齐小公子,是不是不想让人发现?” 云鹤点头。 “那便对了。”轻络道,“谁也不会想到大司农后院的男妾是齐鸣的儿子。” “这个……”云鹤犹豫。 “皇帝现下还没有腾出手脚,以后肯定要一一对比名录,他不会放过大司马府任何一个人的。”轻络道,“用一个化名住在后院,等风头过了,齐公子出去便没有影响了。” “说的……有点道理。”云鹤点头。 “再则,住在后院的,不是男妾,还能是什么?”轻络摊手道,“您答应,您后院的各位小妾也不能答应。” 云鹤瞪她,他不喜欢别人说齐骛是男妾。他想了想道:“以后便叫他马公子,不要让人怠慢了他。” “是。”轻络应。 “他……现下如何了?”云鹤问。 “发呆。”轻络道,“大概昨日的动静很大,大司马府后院已有各种传闻。他……大约是吓到了。” “没事。”云鹤道,“等他缓过来就好,吃食什么的按时送过去给他就可以了。”既然皇帝对一个功臣都能如此狠,他便也要采取些措施,将账目改换一下,以备不时之需。至于齐骛,他觉得不用担心,打仗都经历过了,性子不会太绵软的。 “公子,没想到您对齐将军如此看重!”轻络道。 云鹤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没法解释。 没过两日,五公主便薨了。皇帝大发雷霆,又伤心欲绝地要将齐鸣凌迟,大司马府所有人都斩首。云鹤就知道,皇帝不会放过大司马府任何一个人。 明晟上前劝诫,希望皇帝彻查之后再做决定,却是被皇帝罚了半年俸。明晟眼见劝不动,便丧气地提出致仕。 “明晟,你这是在威胁朕吗?”皇帝眯眼。 “臣老了,担此重任未免有些力不从心。”明晟道,“臣也惶恐。” “明爱卿的爱子还没娶亲,哪能算老?”皇帝笑。他不信明晟的儿子捏在他手里,他敢逆鳞!虽说一直嫌弃明晟管手管脚,可在现下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能一下子除去两位元老。 明晟看向那帝皇,实在是不明白。皇帝本就看他不顺眼,本以为提出致仕皇帝会很乐意的,现下看来却好似不是那么一回事。他道:“大约是思虑过重,身子越发受不住。” “明大人,您在思虑甚?”皇帝冷冷看过去。 “皇上,明大人最近在帮臣整合历年的税钱政策,”云鹤道,“臣一直在想,商贾多狡黠,用什么法子才能避免他们逃税。” “哦?”皇帝立马脸上一缓,“想出法子没有?” “臣与明大人还在摸索。”云鹤道,“融合历年的税钱政策,加上琢磨商贾的运营,工作量浩大,事务繁琐。臣要与皇上告罪,臣没有顾及明大人身体,累得明大人要告假,害皇上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