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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鹤搁下手里的书卷,先过去用饭。 “这料还能重一些。”云鹤与轻络说。 “不成!”轻络摆头,“大夫说了,公子这一阵的吃食不宜过重。” 云鹤作势要搁下碗筷。 “公子啊,这牛肉味道也很好,不若您吃这个?”轻络劝道。 云鹤登时将碗筷放到桌上,站起身。 “好好!”轻络投降,“灶房里还有一罐山檓子酱,奴婢马上给您取来!” 云鹤这才又坐下,慢条斯理地吃饭。轻络取来山檓子酱,云鹤舀上一大勺子拌进饭里,菜没吃几筷子,倒是解决了满满当当一大碗饭。吃完,他也没歇一歇,坐回书桌前看起书来。轻络收碗筷的时候直摇头,白切的牛肉愣是没吃一口,罢了罢了,下回还是买酱牛肉吧! 轻络想想还是不放心,生怕公子夜里又不舒服。她看着灶房里的椰子,劈了一个取了一碗汁水,担忧这味道太过寡淡公子会嫌弃,她又切了一盘味浓的庵罗果一同送去。 云鹤看了一个时辰的书,嘴里有些干,便拿过旁边的碗来喝。淡淡的,带着独特的清甜。云鹤垂眸一看,果然是椰汁!顿了一下,他微微一笑,怎的会喜欢这股味道?他又喝了两口品了品,好像也不算太差。于是,一口便全喝了个精干。 接下来两日,云鹤都待在书房里看书,哪儿都没去。直到岁举考完之后,他才有空出门。 “冝大人。”云鹤施礼坐下。 “卷轴我已翻阅过,答得不错。”冝奉让人上了茶水。 “全凭冝大人指点,里头有一题与冝大人曾有探讨过,印象颇深。”云鹤谦虚道。 冝奉大笑:“我便是觉得那块很是惹眼,果真啊!” 云鹤又追捧了一番,两人便更是热络。 “我猜测,有我的推荐,再加上那份答卷,你大致会放在均输官上。” 冝奉道,“这位置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好好干,前途大有。” “谢冝大人提拔!赫筠必不会让大人失望!”云鹤与他交换了个眼神,两人心知肚明。 又是卖椰糕的日子,他一到那处巷子,才那么一嗓子便被团团围住。待众人离去,他便左右看了看,咦,今儿个小娃娃怎的没来? 他等了一会儿,遗憾地看了一眼仅剩的一块椰糕,收拾了箱笼离开。 夜里,他站在窗前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换了衣裳跃去那处地方。他远远查看了一番,灯火通明处守卫颇森,小娃娃定不会在那处。调转了头,他直往暗沉处寻去。落到一处楼角,他避在暗处待两个小丫头走过。 “十五少爷还在赤槿院跪着,这么一点点大,也不知受不受得住。” “听说前两日才被七少爷丢进池里,捞出来当晚便起了热。啧啧……贱命,这样都没死过去。” “没个姨娘护着,总是得吃亏!况且,七少爷家的姨娘还是老爷跟前最受宠的!” “是,十五少爷的份例都便宜了他身边的菱儿了!” 两人一阵嘀咕,又是摇头,又是眼馋。 他琢磨了一下,摸了摸怀里的椰糕,还是决定悄悄退出府院。退出之时,他倒是看到了那娃娃,由老嬷嬷背着,慢慢走回去。老嬷嬷心疼得很,一边哭一边说,又怕将小娃娃吵醒,心里又不甘。 他在暗处看了一会儿,到外面买了两个馍馍,又返回去。正巧老嬷嬷给他拿热水敷了一会儿膝盖,端着水盆出去。他见小娃娃闭着眼睛,便将馍馍悄悄放到他枕边。 小娃娃虽然闭着眼,可鼻子倒是灵,一下子就闻到了馍馍的香气,侧头一看,立马眉眼一弯,他好久没吃饱了!伸手够到,还是温热的,他高兴地直往嘴里塞。 他在暗处看着,眉眼稍是一松,嘴角净是无奈。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云鹤这个名字,有没有一点点印象? ☆、第2章 授官书下来,云鹤果真是得了均输令的官职,掌管京都货物买卖和水域运营,皇帝赐下一套二进宅院在太苻城区太次街,是京都贵人的聚集地。 罗那贵农贫商,数郡皆以种植为业,一年两熟,每年都要将大批多余米粮卖与他国。这么一来,大司农之下属太仓令为肥缺。而商业与同样繁华的邻国樊厦相比,实在不能看。均输令确实如冝奉所说,不大不小,说不上冷,也说不上油水丰沛。 云鹤在谢恩宴上看了一眼新点的太仓令,还是个熟人,冝佷,冝奉的亲侄。他顿时了然,再抬眼看向主座的大司农冝奉,那人也正是在看他。云鹤不动声色,回以一笑,好似什么都没发现。 典客裴盎就坐在大司农冝奉身旁,看着新进官员,对他道:“奉大人果然了得,一下安进两个门生。” 冝奉一笑:“听闻明年裴大人有五个兄弟可下场,想必声势浩大,同僚们私下都道要避上一避。” 裴盎眼眸一斜:“呵呵。”明年确有五个兄弟要入场,两个堂弟,两个表弟,一个妻兄。他们裴家出了名的人丁兴旺,连带着与他们结亲都沾染着带旺几分。可民间也有一句毫无根据的俗话,兴丁不兴财,落到裴家便是应了个真。 在谢恩宴上,新进官员免不了在皇帝面前露一下才艺,得以在皇帝心里留个印象。这一岁举的头名是冝佷,皇帝对他倒是有几分好奇,便点上前来。 冝佷抱了具古琴上前,福礼坐下。手指抚上,沉沉艾艾,宛若深山古潭。弹拨间,指尖微提,清清泠泠,若飞花沾水,悠然娴静。皇帝本是不太喜欢听曲的,却也安静地听到最后一个音,视线都不曾离开那双拨弦的手。 云鹤稍是一瞥,便是明白,看来冝奉没少提点。罗那帝皇对美手颇为执着,且是要手背纤瘦,指骨修长,肤色白皙的手。后宫有一宠妃便是长相中上,却以一双美手盛宠不衰的。这冝佷恰好有一双这样的美手。云鹤飞快地扫过冝奉,便立即垂眸,冝奉连血浓亲情都不顾了?他心里轻轻一笑。 果然,罗那帝皇被那双手迷得什么都忘了问,云鹤起身站出,他还恋恋不舍地看着冝佷的手。 “皇上……”后面的太监轻声提醒。 “呃……”帝皇回过神,“赫卿是……准备作诗还是吟词?”他记得此人的诗作不错,其他就不够看了。本想放在蔺太常手下,届时祝祷祭词还能好看些,怎料大司农将人要了过去,大司空也在一旁帮了腔。左右也不是个太复杂的官位,也便罢了。 冝奉闻言一顿。 “微臣有愧,”云鹤道,“臣不太擅作诗吟词,有失陛下雅兴。” “哦?”皇帝略一思忖,再看这人表情,确不是谦词。 “皇上,”大司徒明晟笑道,“听闻赫大人一手字别有风格,不若写来鉴赏鉴赏。” “是吗?”皇帝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