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于》小岛
小岛
四点半的时候,老板娘来敲门,通知陈乐于甜品店营业的事情。 陈乐于还遮遮掩掩的,特地把老板娘拉到一旁询问,时不时瞟两眼陆逢,看他面色如常后,半分失落,半分惋惜。 可怜孩子,自己生日都不知道,还得靠我。 陆逢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陈乐于复杂的表情,静心沉气,不戳破她的小心思,对今晚充满了好奇。 白云绿树掩去了大半暑热,陈乐于反扣着棒球帽,白体恤上印了只加菲猫,拉着陆逢在街上晃荡,姹紫嫣红的九重堇从矮墙内探出来,在她白净的脸上投下淡淡的粉影。 和老板娘说的差不多,这个时间点,岛民和游客都慢悠悠地上了街,陈乐于订完蛋糕后,路过一家花店。 看店的大爷躺在太师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蒲扇,面前摆了个小摊子,压了张纸,写着鲜花自取 陈乐于被他悠然自得的模样逗笑,拽了拽陆逢的衣摆,咱们买点花吧。 好。 陆逢应声,视线在色彩纷繁的花束上游移了半晌,思量着什么最适合陈乐于。 买扶桑花吧,我都没怎么见过。陈乐于挑了两朵鲜红的扶桑花,别到耳畔,笑意盈盈的望着陆逢,好看吗? 热烈的花朵,把她的脸颊都染上了一层绯色,更衬出眼瞳的清亮。 陆逢望着柔软的花瓣,目光渐渐下滑到她红软的唇上,喉间微动,嗯了一声,迅速别开脸。 花好看还是我好看?陈乐于心情好,得寸进尺的逗他,绕到陆逢面前,有样学样,嗯? 翘起来的尾音小钩子似的挂在他心上。 陆逢克制着泛滥的情绪,淡然道:好看。 陈乐于闻言,眉开眼笑,开始自夸,我也觉得,如花似玉的me~ 小二式English总是出奇不意。 陆逢失笑,逗她:我是说花。 陈乐于的笑容凝滞,眼皮下压,眸光沉沉,瞪他:好嘛,说着便把花插他头上,给你! 一路插科打诨的回了旅馆,店里来了几个新游客,有一位恰好是两人同校的学姐黄雨盈。 学姐放好行李后,招呼陈乐于,学妹,我们打算在海边野餐,你俩一起来呗。 好诶。陈乐于兴致勃勃的点头,拉着陆逢,走走走...... 黄雨盈说来这里是因为社团活动,霖大就在潮心岛对面,干脆就来玩玩。 她和陈乐于闲聊了几句高中时光后,男生们已经摆好了烧烤架,招呼女生们过去烤食材。 加上陈乐于和陆逢,一共七个人,大家吃着烧烤喝着汽水,观望海潮谈天说地。 陈乐于盘腿坐在金黄的细沙上,捧着个椰子看落日,海天相接处,橙黄的光辉折射进深蓝的海里,随着晚风一层层荡漾过来,像是洒满金箔一般。 陆逢安静地凝视着陈乐于的侧颜,看她绒绒的碎发在日影里纤毫毕现,清澈的眼瞳流光溢彩。 哄哄,你想读哪个大学啊?她忽然转过脸,看他,我参考一下。 你想考哪所? 唔......民大吧,我爸妈还有哥哥都是民大的,一脉相承。说这话的时候,陈乐于的语气很是憧憬,手肘抵了抵他,你会和我一起吗? 陆逢颔首:嗯,民大的法学专业很好。 你想选法学啊。陈乐于端详他半晌后,点头,挺适合你的,长得就很周正,不近人情。 这算夸人吗。陆逢挑眉,那你呢? 我啊,选个语言系吧,不用学高数。她嘿嘿一笑,我觉得法律太严谨了,学这一行的人要足够理智,沉下心克制自己。 陆逢对陈乐于的话不置可否,她是自由自在的性子,如同云絮或者河溪一般不受限制。 漫无边际谈论了几句未来的规划后,学姐招呼他们去玩游戏。 你成年了吗?一个穿着潮流的男生勾住陆逢的肩膀,朝他扬了扬手里的啤酒,要不要试试。 黄雨盈无奈的瞥他,你可别欺负我学弟啊。说着话音一转,望着陈乐于,你喝过酒吗? 陈乐于和陆逢对视一眼后,半是迟疑半是期待的点头,想试试。 家里没有禁烟酒的规矩,而且逢年过节的时候也会喝点,所以陈乐于不觉得有什么,倒是担心乖乖仔陆逢心有芥蒂。 没料到,视线一扫过去,他已经和别人喝掉两罐了。 不知听到了什么,陆逢忽然笑出了声,微仰着头,下颌线干净流利,眉峰上挑,酒窝清浅,少见的流露出了少年人的神采飞扬。 漆黑的眉眼里闪烁着光芒,像潮水里倒映的星星,明亮,柔软。 喝酒少不了助兴的游戏,万年不变的真心话大冒险。 我的真心话就是,我喜欢黄雨盈。 穿着潮流的男生揽住身边的姑娘,笑得如获至宝般喜悦。 其他人故意拖长语调切了一声,你这算什么真心话,谁不知道啊!算了咱们只玩大冒险好了! 酒瓶口转到陈乐于面前的时候,她愣了一下,在众人的注视中,很是纠结的问:会有多冒险啊? 看你这么可爱,来个轻松的。学姐托着下巴,望了一眼她身边面露担忧的陆逢,打了个响指,就和小陆学弟拥抱十秒钟吧! 话音落,围着的一圈人都兴致盎然的起哄,抱一个~抱一个~ 陈乐于望了一眼陆逢,讪笑着张开双手,那要不抱一个? 听着她稍显勉强的话语,陆逢微微沉下眉眼,在她流露出犹豫的情绪时,利落伸手将陈乐于揽入怀中,瞬间引起一片惊呼声。 咚咚...... 忽轻忽重的心跳声混着断断续续的潮声灌入陈乐于耳中,潮湿的海雾混着和陆逢身上清冽的气息涌进她身体里。 视野昏昏暗暗,延长了时间,思绪也变得迟缓,唯有心跳和呼吸快得失序,一声一声,旁敲侧击着彼此并未言明的心意。 三二倒计时的声音忽然明晰起来,围观者语气里的笑意渐深,一! 说不清是如释重负还是意犹未尽,陆逢缓缓松开陈乐于,结束了。 啊......哦。陈乐于垂着头,轻声说了句,谢谢啊。 陆逢揉了揉她的碎发,不动声色地克制着笑意,说不客气。 大冒险最后一轮的终结者是陆逢,他敛了几分笑,气定神闲地望了一圈周遭,我要做什么? 鉴于陆逢给人的感觉有着超脱年龄的沉稳和淡漠,方才还闹得沸沸扬扬的人,都默了片刻,最后提了个温和的选择:要不唱歌? 好。 正好我有吉他,可以给你伴奏。 有个平头男生提议道,却被陆逢客气的拒绝了。 我会弹吉他。他说着,接过对方的吉他,修长的指节压在弦上,拨弄了两下后,问道,随便唱什么都可以吗? 嗯嗯,自由发挥。 陆逢颔首,坐到了稍显开阔的地方,抱着吉他,视线落到陈乐于脸上,微微笑着说:那我就唱Beyond的喜欢你吧。 歌曲节奏明快张扬,不像他平时的风格,歌词也直接明了,爱慕之心昭然若揭。 「每晚夜里自我独行,随处荡 多冰冷,以往为了自我挣扎,从不知 她的痛苦。」 父母离婚后,宽阔的家中总是一片空寂,在冰冷的孤独里,只有陈乐于陪着他。 小学的时候陪着他看动画片,拉他去自己家吃饭,中学的时候跟着他一起去并自己不感兴趣的补习班,到了高中,如果听到关于他的流言蜚语,追着对方要道歉,比他自己还在意。 之后她恋爱了,他自卑,怯懦,刺猬一般的露出坏脾气疏远她,不愿再把她扯入自己混乱无章的世界里。 可她依然拯救了他,在他落难挣扎的时候,她反而道歉,没有早点发现他的苦衷与悲伤。 她是他灰暗世界里的那扇窗,让他看到明亮的日光。 「愿你此刻可会知,是我衷心的说声 喜欢你 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 愿再可 轻抚你,那可爱面容。」 ...... 陈乐于酒量不好,喝得晕晕乎乎的,陆逢背着她,走过银白的月光与湿润的海滩。 哄哄......刚才那首歌是你的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啊? 你希望是什么? 我啊......陈乐于靠近陆逢耳畔,温软的气息浮在他单薄的眼皮上,一字一句,忽轻忽重,如同潮湿的吻痕,你呢你对我有希望吗? 陆逢克制着涌动的情绪,微微一笑,有啊,太多了,曾经不敢说,现在也很犹豫,想要一个最完美的初始。 你......喜欢我吗? 半晌没听到答案,微微侧过头,看到陈乐于酣然的睡颜,半是无奈,半是心软。 再等等吧,他想。 临到旅社门口,陆逢叫醒陈乐于。 她晃晃悠悠的扶着木栅栏,不行,我有点晕乎,我得溜达溜达,醒神...... 陆逢心想,你越溜达越晕,但也拦不住。 陈乐于说着便朝巷子里走去,陆逢不放心,只好跟着她,于是两人都看到了那对交缠的情侣。 暧昧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他们吻得忘我,丝毫没察觉有人出现,情话也说得越发火热,动作也越发激烈。 陈乐于捂住嘴,陆逢回神后,捂住她的眼,两人僵硬的转身,悄悄离开。 咳咳......离远后,她终于敢恣意呼吸,侧过脸望向同样尴尬的陆逢,忽然放声大笑,你脸红了! 陆逢抬手贴了贴发烫的脸颊,觑她一眼,闷声道:你不也是...... 有吗?陈乐于笑得憨憨的,站了一会儿后,我想再看看...... 对于这种活色生香的场面,她乐见其成。 陆逢连忙伸手拉住陈乐于,将人圈进怀里,不许去。 陈乐于挣了两下,仰起脸看他,你害羞啊? ...... 你没和人啵啵过? 陆逢闻言,面色越发沉郁,想到她和谢嘉致曾经交往过。 而且,他还见过他们相拥的姿态,在谢嘉致靠近她,唇与唇只有咫尺距离时,他转身离开了。 银白色月光忽然变得冷洌起来,像刀刃一般剖开他隐秘的悲伤。 我也没有......嘿嘿,所以挺好奇的。陈乐于说着,朝巷子里张望了两眼,遗憾道,算了,不看了。 陆逢听到她的前半句后,愣了半晌,忽然扣住她纤细的双肩,审视她:你没有......接吻? 看着他眼瞳中的明亮的锋芒,陈乐于的酒意散了几分,眨了眨眼,语气无辜:对啊。 你和谢嘉致......提到这个名字,陆逢便觉得如鲠在喉,深呼吸后,小心翼翼地追问真的吗? 他......陈乐于微微皱眉,算了,不想说这个。 那要不要试试?陆逢喉间微动,凝视她,接吻。 在陈乐于的答案出口前,他已经吻住了她。 唇齿轻触的瞬间,皆是一愣,麦芽的微苦和椰汁的甜香交织在舌尖,微醺的醉感模糊了界限。 离得过近,他能看见她眼瞳里属于自己的倒影,隐隐绰绰,不复清明。 闭眼。 陆逢抬手扣住陈乐于的后颈,指腹轻柔的摩挲着碎发,掀起丝丝缕缕的痒。 舌尖试探着深入温热的口腔,勾缠着她的,湿腻的津液将彼此微妙的生疏融化,情意渐浓。 彼此的气息也互换,清冽与奶香混作一团,晚风潮湿,浓稠,将暧昧与亲昵染上难舍难分的情欲。 断断续续的喘息与连绵的蝉鸣,在夏夜里清晰可闻,越来越热烈。 毕竟没经验,两人都不会换气,半晌后,陈乐于抬手试图推开陆逢,他顺势抬起脸,眸光润泽如水。 ......闷吗?陆逢迟疑了片刻,清醒了几分,声气低哑,我没经验,不好意思啊。 听到他如此直白的说出这种事,正在深呼吸的陈乐于脸上潮热感更甚,一口气呛在喉间,连眼尾都泛红。 我......我也没有。她抬手盖住半张脸,轻声问他,我们这就算接吻了? 陆逢一瞬不瞬地望着陈乐于张合的唇瓣,心跳随之忽上忽下,然后俯下身,再度衔住她的唇珠。 闭上了眼,皮肤的每一寸似乎都格外敏感,昏暗的视野内,彼此的模样却被刻画得更为清晰。 有了之前的试探与磨合,这次陆逢自然了许多,将陈乐于抱得更紧,温柔地吮吸着软舌,被她的虎牙刮蹭的时候,浑身一颤,像是灵魂被勾住,甘愿被她束缚。 这个吻,悠长且柔软,宛如将月光下的潮水融进了体内。 ...... 含糊不清,难以言喻的心意被这个充满了试探与期待的的亲吻挑破。 也许是蝉鸣太细密,让人意乱;也许是海风太潮湿,让人心软;也许是酒意太沉醉,模糊界限;也许是终于得偿所愿,所以肆无忌惮。 总之青春的荷尔蒙在彼此间不断发酵,漫溢,一发不可收拾。 浴室内水汽氤氲,喘息也变得含糊不清,陈乐于难耐地仰着脖颈,细长的线条紧绷如弦,下巴处传来硬且密的刺痒感,是陆逢漆黑的碎发。 他单手抱着陈乐于,垂下头,探出舌舔舐着她敏感的锁骨,在细骨上印出淡红的齿痕,握着花洒的手半圈住她后背,温热的水流顺着白皙的皮肤落下,将身体的每一处都浸湿。 有点烫...... 陈乐于的眼眸和声气都是潮湿且柔软的,片刻后,陆逢缓慢地调试着水温,也不知是无意,还是起了微妙的恶劣心思,冷水忽然洒在腰间,激得她轻呼一声,下意识钻入他怀中。 ......唔,不好意思。陆逢抬起脸,亲了亲陈乐于的眼皮,安抚道,我再试试...... 水温终于正常,如同他的吻一般柔和。 虽然是道歉,声气却带笑,指腹慢条斯理地揉按着她微微凹陷的腰窝,于是她的抱怨听起来也言不由衷了几分。 热切的亲吻伴随着暧昧的吮吸声,听得陈乐于面红耳赤,打量的视线落到他清瘦的脊背上,指尖顺着起伏的骨骼线条渐渐下滑,然后顿住,报复般的按了一下,听到陆逢喉间溢出一声闷哼。 陈乐于正想收手的时候,胸前传来啃咬的痛感,他抬起眼,瞳仁透亮,情欲显而易见。 粗粝的舌面和牙齿忽轻忽重的折磨着她的脆弱之处,红与白交错,时隐时现,痛觉和快感层层加深。 ......我错了...... 陈乐于呜咽着求饶,忘记了陆逢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举高双手表示自己没有冒犯的意义,却露出破绽,让他毫无顾虑。 陆逢从瓶里挤出两泵沐浴露,耐心细致的为陈乐于涂抹着,湿滑的掌心沿着纤肩再到胸前,停顿了片刻,直到她发出压抑的呻吟后,克制着笑意,游移至平坦的小腹,如同抚弄花瓣一般,动作轻慢得近乎虔诚。 泡沫在他修长的指间打转,被灯光照出斑斓光泽,在她白如牛奶的肌肤上显出神秘的瑰丽。 陈乐于受不了他的游刃有余,想要抢过花洒自己处理,却被陆逢按住手,水流顺着胯骨下滑,晶莹的水珠转瞬没入隐秘地带。 他的语气里有几分困惑:下面,我能帮你吗? 不要!陈乐于意识到陆逢的意有所指后,慌忙推开他,支支吾吾道,你出去......出去..... 陆逢看出她的为难,深呼吸一口气后,点头,那我等你。 陈乐于胡乱的点头,推着他往浴室外面去,手心贴在紧实的肌肉上,热度似乎能将她灼伤,于是脸颊更加红烫。 夜里的海面不似白日那般风平浪静,银亮的波纹翻来覆去的涌动着,像是要将月光揉碎在深海里。 陆逢看了半晌,只觉得此刻心绪也如同涌流的潮水一般,无力克制,无法停止。 终于听到浴室门打开的声音,滚轮像是碾在他心上,掀开暧昧的缝隙。 陈乐于忸怩不安地裹着浴巾,眸光闪烁着,不敢与他对视,语气却诚实:我洗好了。 嗯。 陆逢舔了舔下唇,觉得喉间有些发涩,起身将她拉到床边坐下。 方才在浴室的意乱情迷褪却了几分,思绪渐渐清明,于是一时间都有些无言。 陈乐于难得的展露出羞涩与拘谨,湿漉漉的头发贴着前额,琥珀般清澈的眼眸透着潮气。 陆逢凝视了片刻,站起来,从床头柜处拿来吹风机,挑起湿发,替她吹干。 指节耐心地梳理着发梢,暖风贴着头皮,酥酥麻麻的感觉让陈乐于有些沉溺,咬着唇,克制着颤意。 绯红的耳廓,不用碰也知道有多热,陆逢状若无意的捏了捏她圆润的耳垂,轻笑出声。 他记得之前陈乐于总说自己是个小福星,因为耳垂肉嘟嘟的,是福相。 陈乐于听到他的笑声,仰起脸看他,小声道谢。 陆逢微笑着和陈乐于对视,处于上方的视线轻而易举的探入她起伏的胸前。 在陈乐于察觉到之前,陆逢的吻已经落到她唇边,曲指勾开浴巾,温热的掌心覆到引人遐想的绵软上。 对于此事的好奇和畏惧反复徘徊在脑海里,但身体的本能却不加掩饰,迟疑的迎合,热烈的交缠,最终演变成无所顾忌的欢愉。 潮湿的吻将陈乐于胸前的樱桃染上清亮水光,陆逢的眼神越发深沉,抚摸的力度也重了几分,顺着纤细的腰移至早已一片滑腻的秘境。 到这一步,陆逢彻底没了经验,毕竟是从未想象过的事情,于是停了动作。 陈乐于感受到他的犹豫后,视线落到他手指垂放的位置,简直欲哭无泪,抬手捂住脸,极小声的问他:要不然......算了? 陆逢同样轻声问她,我能看看吗? 看?!陈乐于闻言,浑身火烧一般,理智回笼,连忙摇头,不不不......不可以! 她抗拒的动作让陆逢垂下头,前额上覆着的汗珠顺着鼻尖滚落,眉峰紧簇,眼瞳里的情绪比外间的夜色还浓重。 看起来委屈又可怜。 脑海里紧绷的弦被他搅乱,陈乐于妥协,抬手按亮昏黄的壁灯,无奈的语气从指缝间溢出来,随便你。 陆逢飞快的抬起眼望她,瞳仁里落着暖光,格外明亮。 他俯下身,屈膝跪在她腿间,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拨开软瓣,修长的指节试探着入内,听到陈乐于轻且闷的哼声后放缓了节奏,起伏的指骨抵着红豆般的小核摩擦,直到甬道内渗出更多湿热水痕。 紧致,潮热,弹润,爱不释手。 陆逢只觉得喉间发紧,埋下头不断的亲吻着陈乐于湿润的唇,指节律动的节奏时松时缓,支配着彼此的喘息和低吟。 陈乐于攥紧被子,抓住凌乱的褶皱,在临界点到来之前,下意识挣扎,想要推开陆逢,却被他猛地进入,说不清是疼痛还是快慰的感觉让她只觉得小腹阵阵发颤,全身都紧绷着,需要释放的出口。 深浅不一的进退既纾解她的郁闷,也加深她的难耐。 此起彼伏的海潮声混杂着蝉鸣,咸湿润泽的汗液裹挟着花香,酝酿出一室活色生香。 陆逢光滑的脊背上覆着层薄汗,在昏黄的壁灯下,随着起伏闪着细碎的光。 情浓意切的时刻,十二点的钟声敲响。 陈乐于加深了拥抱,唇瓣贴着陆逢的耳畔,低低呢喃:陆逢,生日快乐。 陆逢怔住,侧过脸,珍而重之地亲吻她,进入的动作却越发迫切,作出最有力的感谢。 热烈的夏夜里,海水撞到礁石上,蝉鸣骤然尖锐,晃动的光线消失在眼前,一同被忽视的还有不断作响的电话铃声。 陈乐于觉得自己像一叶扁舟,陆逢是失控的浪潮,让她浮浮沉沉,不知自己是在离岸还是靠岸。 最终,潮水推着月光上岸,被温柔的细沙抚平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