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陷
沦陷
撒谎?陈宜家被人捏着下巴,不适地皱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伏城忽然很轻地摩挲起了她下巴处的细腻皮肤,似乎是想消除那里的红痕。 你说你要去打个电话联络民安局的人,那之后呢? 之后我当然会回来。陈宜家被他摸的毛骨悚然,她尽力保持着冷静,不然我还能去哪里? 哦,是吗?伏城面无表情。 他姿势暧昧,眼神却渐冷,最终化成一句嘲弄。 可你连衣服都懒得换。 陈宜家闻言,心里一咯噔。 刚才她太仓促,急于去找他弄清楚钻石的真假,却忘了把衣服换回来。 我她张了张嘴,刚说了一个字,就被伏城凶狠地吻住。 他连啃带咬,像是要把她拆吞入腹。 陈宜家几乎被吻得窒息,说是吻,却更像是一种泄愤。就在她快要喘不过气时,伏城突然放开了她。 他重重地埋进陈宜家的肩窝,低哑的嗓音贴着她的耳廓响起。 你连衣服都换好了,你根本没想回来男人的声音像是闷着一层纸,说话的同时,他死死地抓住了陈宜家的肩膀,还越来越紧,连声音都喘着气。 男人似乎在发抖,又似乎在极力克制某种即将喷发的情绪。 放手陈宜家痛得直皱眉,她感觉自己的肩胛骨都要被他捏碎了。 但伏城好像沉浸在某种情绪里,下手愈发得没有轻重。 他发出一串不明意味的低笑,十年前,你能为了那几十万就离开我,我怎么会觉得现在的你会留下 陈宜家身子一僵,如遭雷击。 曾经的一幕幕闪过眼前,她的呼吸不禁敛紧,原来他都知道,所有的一切,他都知道。 紧抓着她的男人身体似乎一抖。 你也觉得我很蠢是吗? 陈宜家还没说话,伏城便抬起头来紧盯着她,他脸上原本的那种悲哀嘲弄逐渐变为深沉的阴冷,你心里一定在嘲笑我是不是? 我没有陈宜家不知道话题怎么又转到这上面去了,但她看着男人变幻不定的神色,却直觉危险。 这人现在简直就跟个躁郁症的精神病患者一样。 你弄痛我了!她皱着眉,想要脱离男人的掌控。 然而这一举动好像触发了男人的神经,他将手收得更紧,陈宜家,我告诉你,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和我做生意。你答应了我的条件,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东西,你只能属于我! 陈宜家被他晃得头晕,这是什么道德沦丧的神经质发言! 她的脾气也上来了,不由恶狠狠地怼回去,你休想,我不是你买来的货物!情妇呵,你以为我会变成那种只会向你索欢的蠢货?除了金钱,你觉得你还能给我什么? 她的神色陡然变成冷漠的讥诮,难不成你还能娶我? 闻言,男人忽然沉寂。 一直以来,他们都太现实,情人是他们唯一能发生联系的方式,起初陈宜家不知道伏城是哪根筋搭错了要和她做炮友,她以为他只是贪一时欢愉,自然也不会相信他真的会蠢到沉溺进这场可笑的情爱游戏里。 谁料,伏在她身上的男人忽然伸出手摸上了她的脸颊,指腹的纹路在她脸上带起一连串令人心悸的酥麻。 他很轻地说:好,那就结婚。 陈宜家震惊,她简直不敢相信这居然是从伏城嘴里说出来的话。 你在说什么,你疯了?她瞪大眼,既惊且疑。 而伏城阴郁的眉眼间忽然溢出一种义无反顾的疯狂,他缓慢地抚着女人细腻的脸,像在欣赏她惊惶的神情。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男人很轻地看着她。 他像个变态一样,用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描摹着陈宜家的眉眼轮廓,如果我疯了,也是你的错。 伏城脸上忽然笼上浓重的阴影,低哑的嗓音里带出一股禁忌的味道。 是你让我对你产生了渴望 从她十六岁引诱他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已经输了。 他以为只要她远离了他的生活,他就能从这种危险的渴望里抽离,但亚丁再遇,他的心重新被她搞得上窜下跳,十年来的念想犹如狺狺低吠的兽,在每一次目光交汇时让他喉结滚动,让他不得不举杯垂眸,或用不耐与暴躁来遮掩自己破碎了的骄傲。 可就算这样,那又如何? 她出身低贱,她心机深沉,她谎言加深,可他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深陷,无法自拔可笑的是,那这一切当真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他而已。 伏城突兀地笑了声,在陈宜家惊异的神色中低头,再次深吻住她,双手也开始撕扯起女人身上的衣服。 像是绝望的囚徒。 陈宜家拼尽全力闪躲,可无奈男人将全部体重都压在她身上,让她动弹不得。 不要她感觉胸口一凉,男人伸进衣服里的手近乎蹂躏。 陈宜家吃痛地撇过头,两人猝然分离的唇舌拉扯出血丝,她陡然挣开手腕上的束缚,扬手给了伏城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如同裂镜。 陈宜家呆愣地看着头偏向一侧的男人,凌乱的黑发遮盖了他的神情,而她的手臂则在微微发颤。 就在这时,男人的喉咙里忽然挤压出一阵咳声,连带着胸膛都在微微颤动。 可他似乎在拼命压制这种痛苦,并且反手将陈宜家重新推到床上。 不准咳咳走! 陈宜家看他嘴唇哆嗦的样子,意识到伏城这是哮喘犯了,她一惊,下意识地想找药,但她的身体却被死死按着,动弹不得。 你先放开我,你不要命了! 陈宜家乱挣起来,就差拳打脚踢了。 而伏城像是感受不到,他双臂隆起血管贲紧的线条,面色发白地盯着身下的女人,别想逃你不准逃 陈宜家忽然不挣扎了,她愣愣地看着他那双历来高高在上的傲慢眼眸,此刻竟溢出浓重的悲哀,甚至是祈求。 忽然之间,陈宜家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 她终于知道了什么。 红唇无声地翕张了下,还未说出什么,瞳孔便陡然放大。 只因伏城的身后,不知何时矗立了一个高大的黑影。 放开她。 男人冷淡的话语落下,冰凉的枪口亦抵上头颅。 * 放开她。 菲茨面无表情地举枪,对准了伏城。 菲茨,等等!陈宜家看着这一幕剧变,脸色微变,她完全没想到刚才菲茨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待在房间里等着自己。 "Jia,跟我走。"菲茨朝陈宜家伸出了手。 伏城忽然一把抓起陈宜家的手臂,好似完全感觉不到那顶在自己太阳穴上的枪支。 "他怎么会在这里?"男人看着面露惊慌的女人,一种火烧的愤怒陡然从心底冲上来,烧得他喉咙像是撕裂般的疼痛,原来你是想跟他走? 陈宜家被他攥着手腕,吃痛的同时她好像感觉到男人的身体在发抖。 但她无暇解释这诡异的情况。 "你先放开我"她话未落,菲茨拇指动了下,冰冷的板机扣动声清晰可闻,"放开。" 陈宜家大惊,不要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是一把推开了伏城,扑向菲茨。 菲茨暗惊,连忙收枪,搂住跌撞而来的女人。 咳咳,回来伏城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忽然之间紧攥起手,第一次狼狈地乞求。 菲茨一把扯开绑在陈宜家腿上的束缚,而后打横抱起了她,眼神冰冷。 陈宜家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无声说道:不要。 她转头看着伏城,他喘得像是要把肺咳出来,目光却死死地盯着她,似要把她刻进骨血。 这位落后于时代的阶级拥趸,此刻竟是如此的狼狈,上流人士的骄傲与偏执让他们总不会学着放手,自负又可悲。 陈宜家闭起眼睛。 低声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