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慧笔学 - 言情小说 - 我当道士那些年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91

分卷阅读491

    子是要和我师父‘单挑’了。

    师父哈哈大笑,笑得极为畅快,他笑着笑着忽然就转头望了我一眼,这一眼在日光的照射下,仿佛带着眼泪,仿佛又是我看得不真切,又仿佛只是笑出来的眼泪。

    这一眼,只是那么短短的一瞬间,接着师父转身就跑上另外一条小道,边跑边喊:“三娃儿,别人追我呢,你先去你爸妈家吧。”

    我来不及反应什么,只觉得这村子被人撵,是十几岁的孩子身上才会发生的事儿,怎么就发生在我师父身上了?

    我想追师父,却看见刘芳丈夫边跑边拣起了一颗石子儿,朝我师父扔去,我只能祈祷我师父跑快一些。

    这些小道七万八绕,田间地头的庄稼又长得极好,蔓藤绕饶,很快师父就跑得没影儿了,只看见刘芳丈夫骂骂咧咧的回来,说到老小子,跑那么快。

    我苦笑了一声,只能提着鱼先去我父母家等着师父了。

    可惜,那时的我怎么可能知道,我终究是等不到他了,终究……

    那一日,我在我家喝了一大缸子水,师父还没有回来。

    那一日,我在院子里和我爸下棋,到我妈的鱼都已经烧好,师父还是没有回来。

    那一日,我们把晚饭热了又热,师父还是没有回来,像以前那样吼道:“秀云呐,快点,有啥好吃的,把酒给我倒上。”

    那一日,我敷衍的吃了一点饭,打着手电匆匆忙忙的回了竹林小筑,竹林依旧发出沙沙的声音,小筑依旧清幽的屹立在哪里,可惜,我没有看见熟悉的,那一点昏黄的灯光。

    我咽了一口唾沫,我努力让自己什么都不要想,带着愉悦的声音喊道:“师父,鱼你可没得吃了。”

    没有人回答我。

    我略微有些不安,大喊道:“师父,师父,你在不在啊?你说你,那么大年纪了,还调戏什么妇女?刘芳她男人的石头打到你没有?”

    我发誓,我在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任由我怎么控制,我的心就是忍不住的狂跳,我的声音开始颤抖,开始生气,开始脚步加快的爬上竹林小筑,中途滑了一下,我大喊着:“师父,你在就说句话,我毛了啊,我生气了啊。”

    还是没有人回答我。

    我不喊了,我不叫了,我冲进屋,每个房间都找了一遍,我没看见师父。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再‘啪嗒’一声倒了下去,望着天花板,整个空荡的房间都回荡着我的声音:“师父,你在哪儿,别玩了。”

    第六十六章 请你振作

    “起来了,臭小子,躺在这里像什么话?”在迷糊中我抬头,师父,是师父回来了。

    我很是惊喜,几乎是带着哭腔问道:“师父,你走哪儿去了?”

    师父沉默着却不回答,而是转身说道:“肚子饿了,去找点吃的。”

    “师父,你就在这儿,我去给你弄,你就在这儿。”我慌忙的起身,想要一把抓住师父,却发现自己抓了一个空,我一下子愣住了,在我眼前的师父一下子烟消云散了,变成了那个消失不见的紫色小怪物在望着我。

    我一点也不害怕,我又是愤怒又是疯狂的冲上去,一把逮住了那个小怪物,大吼道:“你把师父还给我,还给我……”

    “还给我……”我就这样念着,然后猛地睁开了眼睛。

    熟悉的天花板,空荡的房间,我依旧是睡在昨夜倒着的那个地方,哪里有什么师父,又哪里有什么怪物?

    我脑子一片空白,有些麻木的站起身来,却听见外面沙沙的雨声,怕是没有几场春雨了吧?我在屋子里闷得发疯,索性走了几步出来,坐在竹林小筑的楼梯前,看着细雨纷纷,忽然觉得这个位置很不错。

    嗯,我就在这里等着师父吧。

    我一直不明白我对师父的感情有多深,就如现在我一直没有掉一滴眼泪,就是觉得呼吸仿佛有些困难,傻傻的坐着,我也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我总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可是我又放弃不了这里,因为我要等着师父。

    他对凌青奶奶说过:“我总在竹林小筑的。”放屁,你怎么现在也没有回来?!

    从早晨坐到天完全的黑下来,嗯,一天过去了,我觉得我是该去睡了,可是一站起来腿麻得要命,一下子就扑到在了长廊上,索性,就在这里睡吧。

    第二天早上彻底的醒来时,天上又有了阳光,有些晃眼,我记不得我昨夜是醒来了几次,总之在这一次醒来时,我总是有些恍恍惚惚,一摸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我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肚子饿,我只是觉得我很痛苦,需要结束这种痛苦。

    我冲到厨房里,找到了一个葫芦,师父总是用它装酒,看着我的心又开始痛,姜立淳,你怎么可以抛弃我?你可以像以前在北京时,跟我说你要离去几年,可以说你大了,别跟着师父了,甚至你可以嫌弃我,但你怎么能够抛弃我?

    你怎么能够——无声无息的走掉?

    想到这里,我一下拨开了葫芦塞,‘咕咚,咕咚’的开始给自己灌酒,然后就被这辛辣的酒水呛到,这老头儿以前是有些好酒的,可是我们师徒的经济状况后来也就一般般,这辛辣的大曲酒灌下去,不呛人才怪。

    可是下一刻我就好受多了,一股子热腾腾的酒意冲上了脑子,血一热,心一紧,我倒是能笑出来了,我在空荡的厨房里大吼道:“姜立淳,你出来啊,你出来我给你买好酒。”

    但能有什么人回应我?我冷笑了一声,索性抱着葫芦大喝了起来,踉跄的走到长廊前,再继续喝,酒水从我的嘴角流下,流到颈窝,流到胸口的衣襟,濡湿了一大片衣服,可我就是流不出眼泪。

    在酒的刺激下,我仿佛有了一些思考能力,总觉得自己这样是不是太懦弱,总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洗洗脸,然后下山去找师父,可是我恨得咬牙切齿,你怎么可以无声无息的走掉,你怎么可以抛弃我?怎么可以?

    接着,我的记忆开始模糊,我记得我吐了,吐得很难受,然后就随便躺在了个什么地反,在模糊中,我看见了很多影子,在深潭那边,小小的我在练拳,师父在院子里练拳,一边喝呼我两句,在长廊前,师父和我,一壶热茶,好像又在下棋,在大厅里,我们在吃饭……

    我不想再看下去,干脆闭上了眼睛,一阵天旋地转,倒也让我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我再醒来时,我睡在了床上,身体被擦得干干净净,就是掩饰不住一身的酒气,我看见我妈妈泪眼朦胧的坐在我跟前,端着一碗稀饭,我爸爸有些气恼的望着我。

    “儿子,你醒了?吃点儿?”妈端着碗,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推开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