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写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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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千凉的合同还没有签，从程序上来说, 任华荣不是她的经纪人, 没有正当身份帮她联络工作。 有顾湛中间的这层关系, 很多程序和理由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事实上, 顾湛和苏千凉公开后, 找任华荣的人更多了。 写真是很早之前说过要拍的，因为行程忙碌耽搁下来, 好不容易就剩最后《亡命追缉》一部电影，终于有时间了。 任华荣联系到两个摄影师，一个擅长现代装，一个擅长拍古装, 先联系确定好时间范围，方便抽出空来拍写真。 担心苏千凉习惯拍戏后对平面拍摄没感觉，任华荣特地抽了两天时间, 再联系宁辉让他把袭月的现代装和古代装借过来。 一听是拍写真要用，宁辉没多问，直接给快递到公司。 前期准备工作结束, 任华荣把行程安排发给两人。 他倒是想只发给苏千凉一个人，但顾湛肯定会问，不如一次性到位。 【有事没事找经纪人（3）】： 任华荣：【拍写真的时间初步定在一个星期后, 和导那的假期我去给你请。】 任华荣：【一共请两天假, 第一天去美容院拯救你那因日夜颠倒和没有保养的可怜皮肤，包括学习平面拍摄的技巧，会带你实地观察其他平面模特怎么拍照。】 任华荣：【第二天正式拍摄, 拍摄内容目前暂定是七套现代装，八套古代装，具体最后成品有多少就看拍出来的效果。】 苏千凉：【好。】 顾湛：【我们俩的合照有的吧？】 任华荣：【……这是弟妹的个人写真集，你凑什么热闹？】 顾湛：【不行，得有我！】 任华荣：【别闹。】 苏千凉：【不可以吗？】 顾湛：【你看，我媳妇儿都这么说了！】 任华荣：【弟妹，你别老是宠他。】 苏千凉：【我老公。】 顾湛：【媳妇儿！！！！】 任华荣面无表情地打出【本群禁止虐狗】的字眼，想到这一对已经不是第一天这么虐他，顿时失去提醒的兴趣。 说与不说的结果是一样的，这两人虐狗的时候从不考虑其他人的感受。 最难过的是，苏千凉宠夫成瘾，顾湛炫耀狂魔，他们夫妻的虐狗是无意识的。 无形虐狗，最为致命。 【有事没事找经纪人（3）】： 任华荣：【弟妹你要想好了，写真集除了男团女团这样本来就是团队的形式，很少有人出双人多人。】 任华荣：【你们俩公开后得到的反对声音不那么多，但写真集出现堂而皇之虐狗撒糖究竟会有什么结果是无法预料的。你们想做，我不拦着，就是你们得想好承担后果。】 苏千凉：【最差不过退圈，我知道的。】 顾湛：【媳妇别怕，我们夫妻共进退，我回去继承顾氏集团养你！】 苏千凉：【好。】 任华荣：“……”喉咙里的那口血就没咽下过。 算了，虐着虐着也就习惯了。 夫妻俩在明知可能会有的结果后，还坚持拍两人的合照，任华荣没其他意见。 说到底，他首先是顾湛和苏千凉的哥，再是他们俩的经纪人，钱这种东西多一点是好，少一点也无伤大雅。 预定的写真集多了一个人，又多出不少变数。 首先便是写真集的主题变化，其次是服装和背景统统得变，为此拍摄写真集的时间往后推迟一个星期，等宁辉把男主的服装寄过来。 任华荣为这两人操碎了心。 不管他们有没有做好退圈的准备，写真集总得拍到最好。 《亡命追缉》剧组这边，苏千凉对和漠透露半个月后要抽两天时间去拍写真集的事。 《开国女将》预告片出来后苏千凉未播先火，女主角越红，和漠的电影受到的关注会越多，写真集也是网友热切呼唤的结果，自是没有不应的。 为了能让苏千凉以更好的状态去拍，和漠把夜戏提前，等到离预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后就收起夜戏，当个朝九晚七的加班族。 时间一到，顾湛和苏千凉回到s市。 任华荣将两人打包扔进美容院，从头到脚精心护理一遍，再带两人前往事先约定过的摄影棚，前后陆陆续续看了不下十名的男模女模拍平面。 到了晚饭时间，任华荣带两人吃饭，点完餐后问：“怎么样，今天看了那么多，有什么想法？” 苏千凉：“挺好看的。” 作为一只标准的颜狗，颜最重要！ 顾湛：“比拍戏更死板。” 拍戏可以用肢体语言、微表情、台词来表现一个人，最短也有好几秒的持续时长，形象更为丰富，而拍照就只有那么短短的零点几秒，必须把最美的一瞬定格在相机里面。 苏千凉对美的追求和执念让她很快抓住那种感觉，真正轮到她自己上阵又是另一回事。 “看是看明白了，能不能做到还要看明天。” 这点，没有涉及到这一面的顾湛心里也不是很有底。 论演戏，他没有怕的，论拍照……希望不要拖媳妇的后腿。 第二天，任华荣送两人到了租借来的摄影棚。 上午来的是擅长现代装的摄影师，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面色惨白，妥妥身体被掏空的重度宅男。 没开工前看不出什么，一摸镜头气场全开，把两人批得一毛不剩。 “这就是影帝？瞧瞧你拍出来的烂片，也就脸能看！” “你还是乖乖滚回去拍你的戏吧，别来霍霍我们！” “再给你们拍一次，我能减寿十年！” “大姐，麻烦你找准镜头行吗？表情夸张点。” “我就只能咔嚓一下，你表情定格久一点行不行？！” 宅男摄影师简直把两人当成一无是处的新人来批评，整个人散发着“啊，要命，我真的不想拍两个菜鸟”的颓废绝望气息。 从任华荣的角度来看，两人第一次拍写真能拍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但他知道自己就是个外行，看看热闹还行，可能在内行眼里确实还不够出挑……吧？ 上午结束，宅男摄影师到底还是拍了不少照片。 走的时候，脚步看着还是挺轻松的，不知道是轻松于不用再浪费时间在两块朽木身上，还是轻松于拍到了好照片。 下午拍的是古装。 如果说上午那叫严冬般刺骨寒冷，下午就是春天般和风细雨。 摄影师是个长发披肩的年轻女人，还没正式开始前和任华荣聊天，提起上午的拍摄，笑了。 “知道他是业界有名的挑剔，你还找他，不就是对他们俩有信心吗？” “能没有信心吗？”任华荣没有半点王婆卖瓜的自觉，“两个演技收放自如的人要是败在这上面，我可不敢说他们是我的艺人。” 苏千凉还没签约呢，任华荣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心知签约是板上钉钉的事，女人笑笑，“袭月和秦楚的衣服原样搬来用，你这边要是没有版权方面的争议，我就放心地拍了。” “放心拍吧。”任华荣点头，“这事经过原著作者、编剧的同意，其他方面我都打点好了，不用担心。” 写真集的速度比不上《开国女将》第一二集，说来也巧，童云清和顾湛预定的微博抽奖日就在开播前后几天，算得上是借一波热度。 热度这东西是互相作用的，双方各自借用互推，只会更好。 任华荣打了包票，女子放心地拍摄。 有上午宅男摄影师的鸡蛋里挑骨头，下午的拍摄非常顺利，就是古风写真要的背景麻烦了点，得跑去影视城借景。 好在这个摄影棚本就是在影视城里面的，开车出去兜几圈就拍得差不多了。 拍完写真，苏千凉当晚就要赶回j市。 顾湛手上没戏，想跟媳妇儿一起回去，被任华荣拉住，“你别走，还有事。” 如果事情是可以电话里说几句就解决的，任华荣肯定不会拉顾湛留下来，生生地分隔一对新婚夫妻。 顾湛没有多问，送走苏千凉，两人回到公寓商讨。 任华荣要说的是接下去苏千凉的计划：“我原先的预定是《开国女将》播出后给弟妹争取最好的那份合约，现在老总直接联系我，开出了和你一样的条件，所以我认为没有必要再等下去。” 顾湛微愣，随即明白过来里面的原因。 身为顾氏集团的继承人，他喜欢演戏进入娱乐圈，不想花费多余的时间在赚钱上，所以和公司签约之初就把自己的身份摆在了明面上。 整个顾氏集团都是他的，他不缺钱，不要名，就是想要演戏，公司奈何不了他，加上得给顾修杰面子，只得应下。 苏千凉现在是一样的情况，顾氏集团现在的少夫人未来的总裁夫人可能缺钱吗？不。 与其等顾湛和苏千凉主动提出来，公司干脆先抛出条橄榄枝，主动提出来。 顾湛当初的合同没多少内容，一张纸就能概括，大致意思就是：只要顾湛不做出毁坏公司名誉的事，公司不干涉他的商业活动。 现在给苏千凉的条件是一样的。 当然，公司给了那么多自由的前提是：两人收入的提成照拿不误。 顾湛身价再高，光是电视剧和电影的片酬分成可不够公司塞牙缝的，娱乐圈的明星最赚钱的是广告，是代言。 公司也是精明，看出顾湛会为苏千凉做出退让接综艺，自然会退出第二步第三步，先下手为强。 顾湛点头：“签哪都是签，顾氏集团旗下没有经纪公司，不然签在自己家的公司下面更自由。” 不是不能单独开个公司，只是顾氏集团从不涉及这一块，偌大一个集团等顾湛去继承，他在娱乐圈的时间注定不会太长，没必要为了一时兴起而特意开辟。 反倒是苏千凉……如果媳妇儿坚持要在这条路上走到底，顾湛还真得考虑弄一个公司。 “先签着吧，时间不要签久了。” 顾湛的合约是一年期的，他自然要把他老婆的合约固定到一年。 一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如果真有什么变故，很快就能做改动。 “既然这样，合同的事先放一边，我和你说说节目。”任华荣拿出早准备好的资料。 “什么节目？”顾湛接过资料翻看起来，“访谈节目？” 任华荣：“你们俩公开一时爽。” 顾湛顺嘴接了句：“一直公开一直爽。” 任华荣：“……”崽子结婚后真的不是一般的飘啊。 “公开就是一句话的事，后续还得收拾很多烂摊子，这个访谈节目不温不火地办了十来年，采访过很多明星。你们俩去一次，具体会问的问题到时候我会罗列出来给你们，有些不能问的我们也串串，免得到时出事。” 这么多细节要处理，忙拍戏的苏千凉没那个时间，就只能另一个当事人来做，最后再交给苏千凉过目一遍，确认没有她不想曝光的东西。 涉及到亲亲老婆，顾湛没有不愿的，耐着性子想不能问的。 “这个节目的出题范围怎么样？” 任华荣：“主持人许思菱有小辣椒之称，经常问些不在台本上的问题，所以在罗列好的范围外，你们还要注意随机应变，免得被坑。” 许思菱？ 任华荣没说前顾湛没注意，一说再看资料就笑了，上面可不是写了主持人许思菱么。 “那还真是巧了。” 许思菱和他们夫妻一起拍过一个星期的《荒岛一月》，不算交情特别深厚，因为那差到惨绝人寰的运气，受了苏千凉一恩，让她下不来台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小的。 任华荣知道这点，但不敢抱太大期望。 “许思菱会记着弟妹的恩情是好，一旦她被上面下了命令或者自身有了别的想法就没办法了，你还是不要抱太大期望，先做好最坏的打算。” 顾湛“嗯”了一声，边想他们夫妻的相处，边随手在纸上写。 “千凉不喜欢撒谎，所以某些问题我会回答。” 比如：第一次约会，第一次牵手之类…… 上这样的访谈节目肯定要问及两人怎么认识、告白、相爱、求婚，可是在任何一对夫妻身上很好回答的问题，落到他们俩身上就行不通。 他们俩的相识过程过于戏剧性，说了吧？认识当天就结婚领证的骚操作绝对会被拉出来鞭打无数遍。 任华荣并不清楚他们夫妻之间是个什么情况，也不会追着顾湛一一问清楚，都是成年人，在圈里那么多年该懂的都懂，大致嘱咐几句就算了。 一个月后，《亡命追缉》的戏份杀青。 参加完杀青宴，苏千凉连夜回了s市，被顾湛接回公寓，许久没有充裕私人时间的两人先做的事就是好好睡一觉。 几个月来，苏千凉连轴运转，没有好好休息过几天。 好不容易没有工作，可以放松地在家睡一次，一睡睡到十二点，还是顾湛觉得实在不行去叫她起床，发觉她体温偏高，一量体温赶紧送到附近的私人医院。 一通检查下来，大毛病没有，就是有点透支得厉害，得多睡觉多休息。 顾湛当即给任华荣打电话：“哥，所有赶着上映的电视剧电影，千凉全不接。” 任华荣一惊，赶紧问怎么回事。顾湛把事情一说，任华荣也觉得有点严重，顾氏集团不缺那点钱，实在不行自己找资源拍就好，确实没必要为此透支。 两人一合计，定下一致的目标。 随后，准备过来找儿媳妇玩耍的童云清得知消息后，直接赶到医院，二话不说拎着医生就是一连串的“我儿媳妇没事吧？”“我儿媳妇身体怎么样？”“我儿媳妇的肚子没事吧？” 前面顾湛还能冷静地听，最后那句就差问肚子里的宝宝没事吧？他就淡定不能了。 结婚近半年依然停留在亲亲抱抱阶段的顾湛无奈望天，宝宝是没有的，再怎么想也是没有的。 随着医生的回答，童云清渐渐冷静下来。 她不为自己闹了个乌龙而尴尬，问清楚后还问了不少细节，该怎么进补，让医生边说边给她写下来。 顾湛偷偷跑回病房，苏千凉半靠在床上带皮吃苹果，见他回来很自然地举起拿苹果的那只手：“饿吗？” “不饿。”顾湛拿起了水果刀，“我给你削皮吧。” “没事。”苏千凉给他看苹果上面带着的水珠，“刚刚有护士过来，帮我洗过。” 顾湛：“……”私人医院的护士还带洗苹果服务的？ 不对，他抱着媳妇过来的时候匆匆忙忙的，他妈更是风一样地跑过来，果篮哪来的？ “媳妇，谁来过？” 就他接童云清电话跑出去的那么一会儿，竟然有人见缝插针地来了？ 苏千凉：“护士。” 顾湛：“啊？” 苏千凉指了指床头柜上的鲜花和果篮，“护士送的。” 顾湛：“……”冷漠脸。 行叭，媳妇儿的魅力终于到了男女老少通吃的地步，以后不止得防男人，还得防女人。 正想着，童云清进来了。 一来看到苏千凉在啃苹果，面色就是一变：“千凉乖啊，生病了别吃生冷食品，我让陈姨给你熬点好克化的东西，马上就过来了。” 好克化的东西……顾湛和苏千凉同一时间想到：燕窝。 燕窝对女人好，所以顾修杰专门收购了那么一家公司，从源头上把控燕窝的质量，童云清这些年吃的燕窝全是自家产的，有质有量。 就是吃得多了，产生厌烦心理，偶尔会想买点别人家的燕窝尝尝。 童云清大手大脚惯了，买多了堆在家里不想吃，就等着给苏千凉吃呢。 苏千凉艰难地咽下差点卡在喉咙里的苹果，突然觉得以后拍戏可以在外面多停留几个月，不用着急回来。 “妈，我身体挺好的，不用补……” 话还没说完，就被童云清嗔了一眼：“胡说，我问过医生了，什么心肝脾肺全有损伤，我一定要给里里外外从头到脚地好好补一遍。” 顾湛：“……” 苏千凉：“……” 不就是日夜颠倒太长时间长期超负荷工作累了点需要多休息吗？怎么到了童云清嘴里，就是病得快死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感觉呢？ 为了不天天燕窝乌鸡地被喂，苏千凉也是很拼了，难得违心地说：“妈，我真的没事，你看我，好好的。” 也不算特别违心，比起以前那些子弹的穿透伤，肌肉韧带断裂，粉碎性骨折，这就是点小毛毛雨，根本不放在眼里。 “真没事？”童云清狐疑地看她。 苏千凉忙拍着胸口保证：“没事。” 顾湛太熟悉他妈了，他妈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正想给媳妇使眼色让她乖乖地应下来。 来不及了。 “那就好。”童云清笑了笑，“没事我们就出院吧，今天就回家住，我让陈姨给你炖了很多好吃的，绝对能把你养得白白胖胖，适合生养。” 说完了，童云清兴奋地出门找医生商谈出院事宜，留下俩夫妻在病房。 顾湛捂脸，苏千凉懵逼，“你妈刚说什么？”是她烧糊涂，还是被燕窝逼得产生错觉了？ 顾湛讪笑：“乖乖，别听我妈乱说，她这个年纪肯定是想要抱孙子的，我们不急，慢慢来哈。” 满打满算，两人认识至今结婚至今不过半年时间，大多数还在工作忙碌中，真算起来没多少培养感情的时间。 生孩子，真的早了。 何况有了孩子，苏千凉的注意肯定会被孩子分走一大部分，他还没得到媳妇儿的全心全意，没和她过够二人世界，凭什么要再把媳妇儿分出去？ 做梦！ 半点不知顾三岁已经吃起未来孩子的醋，苏千凉倒是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 有孩子的前提是他们俩经历那事。 冲顾湛的脸和身材，苏上尉不是没有想吃掉他的想法，就是担心原主会回来，到时就麻烦了。 可是一直因为一件无法预期确定的事让顾湛吃一辈子素也是不可能的。 既然这样，找个合适的机会，先把他……吃了？ 苏上尉沉思脸。 顾湛忽觉寒意，但仿佛算计他的寒意中又带着点丝丝热度。 古怪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