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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卿卿(重生) 第42节

    时间很快到了二月初八,正是虞念清成亲这天。

    作者有话说:

    明天成亲,嘿嘿

    第50章

    虞念清起得很早, 阿满给她端来一碗汤圆,“姑娘快吃点,今天后面怕是没有空吃东西。”

    汤圆被咬破的外面一层白白糯糯的外衣, 浓郁的芝麻味便流泄出来,再抿一口带着淡淡桂花香气的甜水儿, 感觉整个人都像是活过来一般。

    她吃了几个,才望着窗户外面,“已经有人登门了?”

    “已经有人过来道贺了,等会来的人怕是不少。”阿满说着, 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杆,既高兴又有种说不出来的自豪感。

    这段时间外面不知说了多少闲话, 奚落的意思自不用说。

    可看看今日姑娘成亲的排场, 京城中多少年没有这么热闹过, 那些人就算是嫉妒得眼睛红了, 也只能干看着。

    说着,她心里便像是喝了冰饮一般畅快, 偷偷对着自家姑娘挤眉弄眼:“大夫人她们也过来了, 正在前面帮忙招待客人。”

    大虞家这把真的算得上忍气吞声了。

    虞念清听了一嘴, 没说话。今天也算是她人生当中的喜事,她也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

    随后她也没有时间去注意这件事情, 因为挽发的娘子已经过来替她上妆。

    之前也不是没看过别人成亲,也曾设想过自己成亲会是什么样子。可是轮到自己,就完全是另一种的感觉,紧张中又夹杂着一种期待,不知道梁知舟见到她会是什么反应。

    这时屋子里也开始来人, 多是亲眷或是之前要好的手帕交, 追问她和梁知舟是怎么认识的。

    她一直觉得自己和梁知舟之间没什么交集, 要不是突然来的变故,两个人说不准一直是陌生人。可就算是挑拣那些无关紧要的相处经过,她仍旧忍不住脸色发红。

    许宁云凑过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现在脸就红了,那等会新郎官来了,你脸要红成什么样。”

    “屋子里热的而已。”她拿着团扇,扇了几下,便拍了拍许宁云的手臂,小声说,“日后我也要这么问你。”

    “那我可什么都说。”许宁云还想要说什么。

    就在这时,前院响起了鞭炮声,一个小丫鬟满脸喜气地冲了进来,“迎亲的人来了,已经到了门口呢。”

    屋子里一下子就热闹起来,忙着检查新娘子的衣着是否妥当。也有的好奇前院拦亲的是什么样子的,三两个商量好了去看看。

    梁知舟在京城中一直很出名,因为好家室好相貌,又因为整日跟着一群二世祖吃喝玩乐、游手好闲。不过他性格是出了名的冷,手段也狠,偏偏身边追随的人很多,养出了让人看着就打怵的威严。

    后来成了天子近臣,就更是不得了。

    人们印象中,他便是一个阴晴不定、不好招惹的人。

    但今天他破天荒地好说话,穿着大红色的喜袍,风神俊茂,在一众人群中格外出众。

    跟着来迎亲的,也都是有头有脸的,平阳公主的嫡子郑明昶、永安侯的嫡次子蒋又宁、新科状元徐丰桓和少年成名的谢小将军谢格义。

    文的武的备全了,郑明昶和蒋又宁身份高又是能说会道的,一路塞红包,还没有一刻钟就从前门闯到后院。

    最后一关是钱笠扬守着,桌子前面摆着两坛子酒。

    他之前也没突然见过这么多身份地位高的人,猛然见了这么多,心里面还打了个哆嗦。幸亏他比较能装,,这时候面上装得比谁都要淡定,“喝完这两坛酒,就可以进去了。”

    这两坛酒拢共有几十斤,真要是喝下去非醉倒一大片。

    郑明昶勾着他的肩膀,不断往他怀里揣荷包,“大舅哥,行个好的,改日我找你吃酒。”

    钱笠扬还准备拒绝反抗,蒋又宁过来架着他的另一边肩膀,将他拖到一边去,“大舅哥喜欢吃什么,到时候我们好好安排啊。”

    钱笠扬动弹不得,就瞧见剩下两个迎亲的人动作利索地拿来一叠酒盏,挨个倒酒让周围人喝。

    周围人笑成了一团,嚷着说喝酒是要喜钱的。

    “都有都有。”谢格义抓了一把银花生,见到人就塞。

    一群人热热闹闹涌到了后院。

    许宁云偷偷在虞念清耳旁说:“晚上的时候你可以好好看看,我觉得你相公真好看。”

    听见“相公”两个字,她耳旁有点热,下意识抬头朝着前面看。

    红盖头是轻纱制成的,没那么通透,模模糊糊只能看见一个影子。饶是这样,她仍旧能一眼就认出站在人群当中的梁知舟。

    白嫩的手指攥紧手中的绿如意,她在喧哗当中依旧能够听到自己清晰的心跳声。

    他走到自己身边来,低沉而愉悦的声音传来,“念清,我来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很是淡定,可走完整个流程时,仍旧紧张到出了一身汗。要不是嬷嬷一直在身边指点,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样的笑话来。

    直到坐在新房中时,她才松了一口气。

    梁知舟留在前面招待宾客,暂时还没有回来。

    盈月在一旁扶着她的凤冠,见她难耐地揉了揉脖子,说:“刚刚姑爷让人传了话,说是今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让你先洗漱吃点东西。”

    “再等等吧,左右没什么事。”

    这一身服饰是梁知舟专门请了人花了半年时间定做的,华美异常,但是重量也不轻。

    她穿戴了一天,又要防止中途出什么岔子,滴水未进,现在确确实实有些累了。但是前面半天都已经熬过来,她也想再等等,让梁知舟见见她现在的样子。

    左右还有很多时间,她便让盈月和阿满收拾屋子,将平常能够用到的东西都摆出来。

    “这是什么,奴婢一点儿印象都没有。”盈月举着一个精美的盒子。

    盒子上有一个精致的小锁,看起来神神秘秘。

    她接过来的时候想了起来,是娘亲在昨天晚上给她的,说是没人的时候让她再看。

    至于钥匙被放在什么地方,她还真不太记得,让人找了一圈未果之后,她就随手放在桌子上。

    梁知舟是让小厮扶着回来的,小厮说:“今儿来了不少人,都鼓劲儿让大少爷喝酒。大少爷今天也高兴,别人敬他说是祝福,他便都喝了。”

    他一身的酒气,说着话就已经被扶到了旁边的圈椅上,一只手撑着桌面才不至于让自己倒下去。

    虞念清忙去看他的情况。

    他今天应当是喝了不少,俊脸染上了薄红,柔和了平日的了冷峻。此时他半垂着眼眸,睫毛在眼窝落下一层淡淡的阴影,俊美如谪仙又有几分实感。

    她压下心里的失落,接过盈月递过来的帕子,替他擦脸。

    帕子还没有碰到男人脸庞时,她的手便被人握住。

    梁知舟睁开眼,眼底清明,丝毫不见回来时的醉态,“我没真的醉。”

    说话的时候他下意识抬头,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被拉得很近。

    小姑娘五官妍艳,说得上是仙姿佚貌。但是她平日喜欢素净,妆容上都十分清淡,更偏向是少女出水芙蓉的娇俏。今日盛装之下,她相貌上的优点一下子凸显出来,,螓首蛾眉,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他静静瞧着,眸色逐渐深沉,握着的手松开又握紧,反反复复,最后突然笑了,“我一开始就知道这副凤冠很适合你,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好看。”

    “好看说的是凤冠,还是我?”虞念清装作没有听懂,故意问了一句。

    “自然是我的……”他顿了顿,最后慎重而又欢喜道:“我的夫人。”

    他有一双极为漂亮的凤眼,烛火之下,眼眸是淡淡的棕色,看着清清冷冷却压抑着许多她看不清楚的情绪。只是一直上扬的嘴角泄露出情绪,让人看着就能明白那种喜悦。

    虞念清原本只是说笑,现在却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被握着的手都在发烫。

    梁知舟伸手碰了碰珠串,“这个重吗?要不先去歇了。我让小厨房备上了羊羹,等会喝一些?”

    她这时候也有些饿了,又也没有拒绝。

    一边的耳房修成了浴室,热水一直备着,用起来也方便。等拆了身上层层包裹,入了水中后,她觉得全身都松快不少。

    她贪图这点松快,泡的时间有点长,又怕梁知舟在外面等的时间长,在中衣的外面裹了一层厚棉衣就出去了。

    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四道菜,两道时蔬清炒,一道黄姑鱼和一道羊羹。

    毕竟是两个人成亲之后第一次正儿八经在一起吃饭,她总想着要矜持一点。

    但是镇国公府厨子的手艺当真是不错,尤其是那炖羊羹,用了鸡汤文火慢煨,里面放了笋丁、山药丁和三两根青菜,一口喝下去便觉得汤头浓郁鲜美,如同一整个春天直接在嘴里绽放开来。

    梁知舟见她喜欢,便给她又添了两回汤,她便不知不觉吃的多了点。

    最后看着吃了只剩下小半罐子的羊羹,她沉默了一会,认真地说:“其实我平时吃不了这么多。”

    别来镇国公府的第二日,就传出她食量大的消息。

    “那是今日累到了?”梁知舟问。

    “算是吧。”

    她干巴巴地把今天出嫁前的事都说了一遍,具体说了什么其实都没有过脑子,主要就是拖延时间。梁知舟倒是没有说旁的,耐心地听她说完。

    说到最后,她都有点打磕绊。

    但是两个人还是要就寝,直条条地躺到床上去,中间隔出一个空档。

    几乎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架势。

    她脑子里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闭上眼怎么都睡不着,也不敢乱动让人发现。

    正在她想着这一夜会不会就能直接这么糊弄过去的时候,一双大手伸了过来,直接将她卷入另一个发热的胸膛中。

    “怎么睡不着?”男人的声音略微低沉。

    揽在她腰上的手都在发烫,她想了想还是没有挣扎,却有点生气,回了一句,“你不是也没有睡着吗?”

    “我是在想你,你又在想什么?”

    手指蜷缩,她心上漫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男人的亲吻就已经落在额头上。

    像是一片的羽毛轻轻落在平静的湖面,那怕是再轻微的动静也会泛起圈圈涟漪。

    然后是眼睛,再然后就是唇瓣。

    和平时的克制不同,这里面掺杂了一些其他的东西,譬如说本能。

    攻城略地。

    她的头往后仰去,下颌和脖颈绷成一道一笔落下的线条,纤细而又脆弱着。

    等温热湿润漫上来时,又不自觉得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