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应照我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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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蛊虚弱极了,爬到她的后颈上反复犹豫。 三天。 数不清剖开过多少次的伤口,终于将母蛊完整地吞了下去。 ——从今以后,她将成为他解毒的药引。 她的宿命早在那时,就已经看到尽头了。 芙蕖迎着他逐渐阴下来的目光,任凭那刀子似的眼神往身上戳,唇角勾出了笑容:“所以我惜命,绝不能让价值千金的药引白白浪费……主子,你这辈子注定要眼睁睁看着我死在你面前。” 第22章 谢慈盯着她看了很久。 芙蕖以为他会说点什么,但他一声也没吭,缓缓的垂下头,呕出了一口血。 人紧接着就沉下了气息。 芙蕖扔了刀就蹲下身扳他的脸。 她这是活活把人给气晕了? 谢慈的汗一层一层浸透了衣裳,但芙蕖摸他的身体却是冰凉。 她并不知道,谢慈的内脏正如油煎火燎一般难受。 她想到了苏慎浓曾经提过的南华寺往事。 苏慎浓说撞见了他不知缘由的痛苦。 想必正好是他凤髓发作的时候。 芙蕖将揽过他的头,让他在怀里枕得更舒服一些。他利落分明的下颌线和致命的咽喉所在,皆毫无防备地露在她的眼下。 不消片刻,她感觉到自己的体内的血脉也开始了不同寻常的躁动。 芙蕖养了母蛊在自己的身体里,但却不知具体解毒之法。 她垂眸望着谢慈干裂的嘴唇,忍不住用手碰了碰。 当指腹离开那片柔软的时候,谢慈昏蒙中做了个下意识的动作,他将唇抿进了嘴里。 芙蕖脑子里轰的一下,捏紧了他的衣袍。 当一个人窥见自己的未来将以一种什么方式去死。所有的爱恨对她来说都失去了意义。 但偶尔,死水也能溅起涟漪,人一旦活泛起来,也会在绝望中张开手,尝试着抓住点什么。 芙蕖对他肖想多年,有七八成的原因就是因为这张脸。 江南江北走过了个遍,芙蕖再没见过比他更出尘的姿容。 可惜,终究要成为别人的。 莫名升出些英雄气短的悲戚。 芙蕖再一次心想,若是她有命活,说什么也要为自己挣一挣,不图他的权,不图他的钱,单只为了这个人——她也想把他养在掌心里占有,尝尝金屋藏娇到底什么滋味。 正当芙蕖心里兀自开花的时候。 门外由远而近轰隆的马蹄声又撵上来了。 但是方向与之前的追兵不同,恐是另一群人。芙蕖霎时间握紧了刀,环顾四周,庙里四面漏风,实在无处可藏身。 更何况,谢慈从骨脉中溢出的异香根本也遮不住。 门外脚步声杂乱地踩了上来,伴随着掐尖的嗓音——“好大的雨,一天一夜了还没个消停,不追了,歇歇,一路上跟撵兔子似的,把咱家腿儿都累细了……那谢家小子到底属什么的?” 芙蕖一愣。 太监? 皇帝的人! 撞上皇帝的人,简直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因为在这几股各为其主的势力中,只有皇帝下的旨意是“活”捉! 其余人都是奔着要他命而来。 芙蕖松一口气,她知道,此番至少性命无虞了。 赵德喜一脚踹开了破庙摇摇欲坠的两扇门,捏着鼻子跨进来:“亲娘喂……这什么味儿?谁家不知检点的野鸳鸯在这种地方颠鸾倒凤啊?” 芙蕖立于墙根下的暗处,敛声屏气,听得他满嘴的污言秽语,想忍也忍不住,手中的刀挽起锋芒,出手便削掉了赵德喜一缕霜白的头发。 “哎哟娘喂——刺客!” 别看赵德喜年纪不小了,手脚倒是利落,他捂着心口往后一窜,立即有他的几个干儿子围上来,将他团团护卫在中间。 芙蕖:“……” 长见识了。 皇帝最亲信的,就是这么个玩意儿。 赵德喜定睛一看是个女人,“哟”了一声。 再一看这个女人手里拿的刀,原本戏谑的脸色倏地变了。 谢慈的刀虽然不经常露面,但俨然已经成了皇宫里人人忌惮的一把凶器。 赵德喜目光四下瞥了一圈,果然瞧见了重伤未醒的谢慈。 他晃着腿,想上前又不敢,声若游丝地问:“这是……死了?还是没死啊?” 芙蕖尚不能完全信任这个死太监,冷着脸骂:“死不死的跟你有什么关系,滚蛋!” 赵德喜才不滚呢,这可是他腿儿都累细了才摸到毛的兔子。“要是没死咱就赶紧找郎中治哦,这浑身是血也不知伤哪儿了,缝补缝补留个全乎人儿,赶紧跟着咱家回京复命。要死也等回京再死,说什么也不能死在这儿啊,皇上亲盖了玉玺要抓活的,我带了具尸体回去算怎么回事……” 随着他的喋喋不休的念叨,他的干儿子们开始偷偷摸摸往芙蕖的身边绕,试图把她围住。 芙蕖看见了,但懒得管。 和一群没脸没皮的太监扯头发这种事,她实在干不出来。 赵德喜见她已经完全被控制在外,抓住机会,转身就往谢慈身旁扑。 芙蕖一动不动望着他的背影,朱唇轻启:“有毒,赵公公小心哪。” 真正有用的威胁,用不着多么掷地有声。 即使如风一般轻飘飘的,也能跟软刀子似的吹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赵德喜的脚步一下子停滞在了半空:“你说什么?” “我说,有毒。”芙蕖一字一顿,重复了一遍,道:“赵公公难道没闻着这味?” 他往后退了一步。 他的干儿子们也跟着面面相觑。 那股糜艳至极的香就是从谢慈身体里溢出的,赵德喜越靠近,越觉得透鼻。 经芙蕖一点,他忽然觉出脑袋里有些晕乎。 有些东西越是美艳越是有毒。 自小在深宫里浸染的赵德喜太明白这个道理了。 他慌忙再退开几步,甚至还小心刻意的避开了地上的血迹。 果然,远离了谢慈身边,头脑霎时清醒了许多。 赵德喜心下对芙蕖的话信了八分,惊疑不定道:“有毒?味儿倒是怪?莫不是□□罢??” 他吸了口气,目光在谢慈和芙蕖之间来回扫,不知死活道:“谢大人昏不知事,瞧着也不像能行啊……” 话音未落,他陡然感觉到了一股杀意。 谢慈就在刚刚一瞬之间睁开了眼,他的身体由于失血,气色变得苍白,甚至连眼珠都淡了几分颜色。可那淡下来的眸色,更像是覆了一层森寒的霜雪。赵德喜相信,若谁敢此时去犯他,下场必然很惨烈。 可明明他都已经站不起身了…… 赵德喜摆着手陪着笑:“误会误会,误会一场,谢大人原来醒着呢?” 谢慈就那么盯着他,问:“皇上安好?” 赵德喜哈着腰,一副奴才相,点头道:“好好,圣躬安好,只是近日茶饭不想,很是惦念谢大人您。当时陛下听信谗言,一时糊涂禁了您的足,过后也悔之不已,您看看您,有什么话不能好商好量的,您非要抗旨出京,万一路上出了闪失,皇上怕是抱愧终生啊。” 没根的东西,通篇的鬼话,一个字也不可信。 谢慈:“皇上怕我死不透又从地里爬出来,特意让你来盯着的?” 赵德喜诚恳道:“皇上是真心想把您活着迎回去,咱们皇上立志做仁德之君,您与皇上乃半师之谊,皇上打心里敬着您呢!” 谢慈默然不语。 赵德喜见状凑上几步:“谢大人,咱们打点打点,回吧,北境那地儿有什么好的,山寒水冷……皇上也是心疼您,毕竟您谢家的旧部都守在那儿,万一见了面说不清啊……” 他说的这几句话从芙蕖的耳朵里飘过,似乎有一线光在脑子里闪过,但却瞬息即逝,她并没有捉住。 直觉告诉她,那是很重要的东西。 她皱起了眉。 谢慈由着赵德喜靠近,随即眯了眼。 芙蕖再顾不得那点摸不清由头的直觉,谢慈这副表情是真的起了杀心。 可他的刀不在自己的手里。 正当她攥着刀焦急的时候。 谢慈抬手一把钳住了赵德喜的咽喉,将人拖到自己的眼前。 他此举猝不及防,赵德喜料不到他重伤之下伸手竟还如此敏捷,且力道拿捏得刚刚好,既让他感觉到了窒息的痛苦,又不至于令他立时毙命。他有话要问——“此话……是你自己说的?还是皇上要你传的?” 干儿子们慌成了一团,大呼小叫着干爹。 芙蕖趁机脱身,踢开了一人,快步回到了谢慈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