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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死后夫君后悔了 第73节

    阿迢眼皮跳了一下,因这声“好吃的”是闽州话。

    她垂眸看那一篮子玉露糕,一般人做玉露糕是用糯米做的,但她和沈星语都喜欢兑一些木薯粉,并且,每次她做的时候都喜欢在里面调牡丹花陷。

    她心口噗通跳了一下,低头从荷包里取银子,绿翘先将银子递了过去。

    阿迢接过篮子,看一眼笸箩里那些糕点,摁那住迫切,道:“我们回去吧,我逛的累了。”

    绿翘自然没意见。

    阿迢心不在焉的上了马车,一路上频频看着篮子里的糕点。

    待回到镇国公府,她给绿翘打哑语,“我要休息,这里不用人。”

    打发了绿翘,她关上们,飞速走进房门,将点心拆开,果然,在其中一块里头,有一张小字条。

    -

    阿迢不知道的是,那小童这边从她面前离开,人就被暗卫截住。

    “那小童是街上临时雇佣的,”双瑞说:“说是一位公子雇佣的他,奴给她看了少夫人的画像,小男孩摇头说不是,雇佣他的人相貌平庸,是个寻常的庄稼汉打扮。”

    “若那糕点真是少夫人给的,有一个可能,或者那男子是同少夫人同行的,又或者那男子也是少夫人临时雇佣的。”

    “那小童奴已经留了下来,今日让他在条街上找了一天,还未发现,明日会继续找。”

    绿翘看见,这几日以来,顾修一直绷的紧紧的脸露出一丝放松,心中吁了一口气。

    “奴刚才偷偷跑到后窗看了,阿迢姑娘在糕点里头拆出来一张字条,她看了好一会,只是她将字条给吃了,奴……没敢进去拿。”

    顾修指腹摩挲着手上的扳指:“你做的是对的,如今不打草惊蛇才是对的,不管她要做什么,去哪里,只管满足,人不要离的近,全部用陌生面孔。”

    俩人俱是应下。

    顾修拿起几上的皇历,硬壳皇历本上还停留在九月二十六。

    整整过去九日了!

    打了马,来到了珍宝阁。

    “掌柜的,我定制的东西到了没?”

    珍宝阁的老板笑着讨好:“您定制的这东西废功夫,我们师傅花了很长时间,稍慢些,今日应该要到货,只是取货的小厮还未回来。”

    “您若是不急,我明日赶早给您送过去如何?”

    顾修:“我等等。”

    “那您坐下稍等,快了,我叫小二去迎迎。”

    掌柜的给顾修奉了茶,冲了三四次,新嫩的茶叶蕊成了褐色,味道淡成水,终于,取货的小二赶了回来。

    “您看看满意否?”掌柜的双手奉上匣子。

    顾修打开盒盖,最坚硬的陨铁打造成的回型相扣链子,外面一层刷了金粉,看起来闪闪亮亮,链子又打磨的轻盈,不看长度,有些像女子带的项链,但却是连刀也砍不断的冷硬材质,上头坠了一把金锁,那锁也是极精细的,设计巧妙,若是没有原配药匙,任由任何能工巧匠亦打不开。

    掌柜的很好奇,“大人,您这链子是要锁宠物吗?这会不会有些长了?”

    顾修手指挑着链子,长长的金色在光下闪着耀眼的光。

    他道:“我的宠物有些大,不太老实。”

    掌柜的:“什么宠物,这么能折腾,要定制这么结实的链子?”

    “……她有些滑头,长一点的链子才能长长久久的锁住。”

    他要将她锁死,绝不允许再跑一步!

    第49章

    大情种太子殿下亲自去道观请来一位极为厉害的算卦式, 只为给前太子妃算出一个下葬的黄道吉日。

    算卦式白衣道袍,霜白长发,胡须很长, 一身纤长清瘦身姿,看着很是仙风道骨, 一番生辰白字询问下来,掐指一算,黄道吉日就在三月之后。

    三个月的时间,足够护国公从西北赶回上京。

    深情的太子大人为保爱妻容颜不损,祖父得见最后一面,双膝跪在金殿玉阶上, 求帝王赐国宝夜明珠。

    夜明珠衔在口中可保尸身永不腐,宛如活人睡着,因太过珍贵, 一般只有皇帝和皇后才可以享用, 太子还未继位, 太子妃还不是皇后,且又没有子嗣, 按道理是没有资格使用的。

    太子愿意将自己的夜明珠让出来,这是多么深厚的感情!

    不仅如此, 太子亲自为太子妃清洗遗体,涂抹各种防腐香料,穿上生前最喜欢的漂亮衣衫,将夜明珠亲自放入她口中, 又花重金购买了许多名贵玉石滋养她的肌肤。

    传闻太子妃一张床上全是珍宝, 粉面檀口,肌肤细腻, 宛如真人睡着了。

    一时间,朝臣百姓交口称赞,“太子殿下真痴情!”

    “太子妃有福。”

    袁心私下里掐腰,对着顾修叹一声:“……这演技,比的上京都最有名的戏子!”

    顾修拆了小白腿上的纸条,摸了摸它柔软的羽毛,展开,今日阿迢照常回来了。

    他心中在想,沈星语到底什么时候动手。

    袁心一眼瞧出顾修的心不在焉,自水匪之事出了到现在,顾修眼底的红血丝就没退过,他知道,顾修这还是惦念夫人。

    他主子心中珍重的女子,岂能任由人编排?

    他便将实情说出来道:“还有一件事,如今有些不利于夫人的流言,一切都是那褚三娘……”

    褚三娘本就是太子妃没出三服的堂姐,也是守灵人之一。

    纵然还是那个家世,只她如今已是家族弃子,婚事艰难,自然没人像过去那般奉承她,地位一落千丈,以前捧着她的旧友,苏映雪,赵瑶华,孙茹,见面也只是淡淡疏离一笑,仿佛只是知晓对方名字的陌生人,一味围着盛如玥打转说话。

    “我还从未见过这样子多的珠宝,太子妃这真真是要成仙人的样子,要说,嫁入皇室就是不一样,”休息间,苏映雪给盛如玥沏茶盏:“我瞧着九皇子也是极为会疼人的,这又是补药又是汤汤水水的,你可真有福气,我这都要羡慕死了。”

    “呵,”想到自己的靠山,褚三娘如今也不带怕的,冷笑一声,“有些人啊,以为嫁入高门就是有福气,殊不知,这有福气也得有那过硬的命格去享受。”

    “就像那世子妃,嫁入国公府又怎么样,克死了全家,这不,出去游个船也能下落不明,别是被水匪拐了去,如今伺候那些个莽汉去了吧。”

    “笑死个人了……”

    袁心捏着嗓子学女声,只到底是五大三粗的汉子,褚三娘那尖酸同刻薄嘲笑勉强只学来六分。

    只这六分,顾修面前的紫檀几一脚被踹翻,“……她是这么说的?”

    袁心:“是的。”

    -

    过了两日,太子妃冥寿,太子亲自沐浴更衣,让算卦式为太子妃做法式,看看太子妃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七七四十九名道士护法,那算卦式仙风道袍飞扬,拂尘在空中画了许久的字符,忽的,拂尘一甩,忽的蹿出一股冲天火苗,火苗过后,只见原本空白的字符上,显现出了一行字。

    “娶表妹褚三娘,有人照顾你,如此我方可放心。”

    算卦式道:“这是太子妃的魂魄亲自写的,当是她最后的心愿。”

    太子痛哭:“孤的爱妻,死了怎么还念着他呢!”

    这是爱妻最后的心愿啊,自然得完成,众目睽睽之下,谁都看到了,这符原本可是空白,一阵火苗过后,字迹忽然显现了!

    这就是太子妃的字迹。

    于是太子又拿着字符,跪在金殿,哭的那叫一个深情动人:“父皇,这是仙容最后的心愿,求您成全。”

    “陛下,太子殿下与前太子妃两人对阴阳两隔,却相互惦念,如此深情,着实感人,陛下,您就成全太子殿下吧。”

    “陛下,这是怎样的深情,人鬼殊途却相互惦记,太子和前太子妃此等深情实乃是当世佳话,求陛下成全。”

    “臣等皆被这段人鬼情缘感动,陛下,死者为大,前太子妃实乃楷模,陛下您就成全他们吧。”

    拥护太子的朝臣都感动哭了!纷纷附和着。

    帝王捏捏眉心,十分困扰,一个护国公原本就够麻烦的了,再将褚家同他们绑在一起……这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但要是拒绝,别说死者为大,帝王已经想到自己百年身后的骂名,对长子刻薄,一心偏袒小儿子,褫夺太子江山,连他媳妇死后的一个小小遗愿都不满足。

    帝王十分头疼,决定让自己的人发力:“肃王,这件事你怎么看?”

    肃王一项务实,他始终觉得,比起骂名这种东西,还是实实在在的权利重要,“前太子妃娘娘确实贤德,只是太子妃娘娘刚刚仙逝,太子这就迎取新人,不合适,依臣看,还是过些日子再说吧。”肃王的策略是托着,以后太子被褫夺位份,这件事婚自然不了了之。

    太子又哭着道:“仙容刚刚仙去,孤如今自然没有心情去娶新人,只是大师说了,仙容就是心中有牵挂,才迟迟不愿投胎去,这就是孤魂野鬼。”

    “孤总不忍心她做孤魂野鬼的,待将这门婚事定下,她心中安心,便可以安心投胎去了。”

    这话就是说,不赐下这门婚事,就是不让前太子妃死了都不安生。

    “微臣以为,太子想的对,先将婚事定下,太子大婚,礼部本就要筹备许久,如此一来,一年半载之后,太子便可以直接续弦,太子如今二十有七,嫡出皇嗣事关社稷,嫡出皇嗣为重。”

    “是啊,总不能叫太子连个嫡子都没有啊。”

    “皇嗣是大事,这继任太子妃是该定下来了。”

    大臣们议论,帝王将希望放到顾修身上,“顾大人,你怎么看?”

    在所有的注释目光中,顾修从列队里出来,手持笏板,头微微往下垂,慢条斯理道:“这婚……赐得。”

    肃王身子微微转过去,顾修逆着光,一身白色裳衣,内里压着一件蓝色内衣,衣摆左下角斜刺里探出一只劲脆绿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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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象征着至高荣誉的御赐圣旨走进褚家,带宣旨的太监离开,褚父面色凝重,身上的寒气能冻死个人!

    “逆女!”

    褚三娘捧着圣旨,目光落在“太子妃”这三个字上,人还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冷不防一个巴掌抽过来,人直接倒在了边上她母亲的怀里。

    “你是什么时候同太子搅和在一起的?”

    三娘子短暂震惊一下,回过味来,直接掀翻了几上的杯盏摔在褚父脚边。

    “我们褚家可是出了我这个太子妃,以后我就是一国国母,全大庆最尊贵的女子!”

    “这是何等荣耀的事!”

    “父亲,不止是你,就是整个褚家以后都得指着我,朝我跪拜,父亲还是应该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我可不是过去那个上面都没有,任由你捏圆搓扁的闺阁女子了,我是太子妃,若是我不高兴,我可不保证自己会做出来什么事情。”

    血液一捧一捧涌在脑门,褚父要气死了,“你有命坐上太子妃的位份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