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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看中医的原因 第99节

    街坊们没想到这事背后还有这么一招呢,一个个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王奶奶无情铁嗓直接揭穿,

    “你那点儿文?化,知道啥叫迂回战术?我看就是你俩合伙儿想害人,这会儿事情败露,又反过来狗咬狗,嗐,还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有人接话道,“我看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直播间里,

    【我大概还原一下这件事,昨天晚上?,于大壮来找闻姐,给闻姐5万块,想让闻姐在今天的直播采访上?黑程医生,坐实?天价生姜的事,没想到今早被程程抢先一步揭穿了。】

    【哈哈哈哈,干得漂亮,那么问题来了,程程是怎么知道于大壮和闻姐的勾当的?】

    【程程什么不知道?她连王杜若一夜八次她都知道,她不是会算命吗?】

    【哈哈哈哈,就离谱。】

    在闻姐和于大壮狗咬狗纠缠不清的时候,网上?的细节侠们已经?出手了,他们把那个掉到地上?的牛皮纸信封截图下来,通过大小、款式和颜色的对比,得出结论,

    这个装钱的牛皮纸信封,和王氏中医铺的中药袋,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王氏中医铺的官博被炮轰了。

    网友们都懒得找王杜若了,纷纷@王氏中医最高掌权者,王杜若的爷爷,王和豫老中医,出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姐和于大壮俩人对骂,越骂越难听,这会儿已经?从人身攻击,上?升到攻击对方亲属了。

    程十鸢懒得听他们那些污言秽语,她不知道从哪里薅出来一瓶柿子红的指甲油,就这么坐在太阳下,懒洋洋地涂指甲。

    涂好了,就把那双玉削般的手举起来,透过阳光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绝了这个配色,程程的手好白,搭配柿子红就显得更?白了,漂亮漂亮。】

    【有没有知道的姐妹?我想求一个色号。】

    【苏酷限量款琥珀枫糖色。】

    【感谢楼上?的姐妹,你配享太庙!】

    【我再说一遍,我是兄弟,谢谢。】

    等那边吵架的两个人骂歇气了,程十鸢才不疾不徐地收拾好自己?的指甲油,语气淡漠,却字字铿锵,

    “于大壮,这边的采访我看也是黄了,不如?我再给你指一条路。你不如?去?采访采访,京市某著名中医,打着百年中医传承人的旗号,抽烟喝酒找男·妓,私生活□□无度,就那点三脚猫功夫,诊费一次敢收1080,一次普通的咽喉炎,吃点咸橄榄就能好的事,她敢开1400的中药,你不如?去?挖一下这个人的料,我敢保证,你一定会火的。”

    直播间里,

    【哈哈哈,我程是懂阴阳的,别人黑她的时候怎么来,她就怎么踢回去?。】

    【就是,反正我们没指名道姓,你也告不了我。】

    【我实?名举报,我以前在王氏中医馆看青春痘,王杜若给我开了近7000块的中药,当时我就觉得离谱,但为了美也认了,但是这7000块的中药吃完我不但没有好,反而青春痘加重,然?后我向药监局举报王氏,不但没有得到公平的待遇,反而遭到威胁。】

    【王氏的营销可牛了,所有社交平台,只要出现说他们不好的消息,立马被和谐。】

    【有没有人扒一下,这个王氏到底是个什么背景啊?】

    【我听说王氏背后的资本有岛国?的某一药企控股,但具体的咱也不敢说得太明确,内部人都被捂嘴的,谁敢说就是个死?。】

    *

    互联网的传播速度非常迅速,王氏的事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

    王氏那边也第一时间采取了措施,王氏中医线上?线下所有门店全部关门歇业,官博也关闭了评论功能,明显是想先冷处理。

    王家在市中心有一处三进三出的四合院,院子规模大,青砖灰瓦,雕梁画柱,保存得很完整,又是在皇城根下寸土寸金的地段。

    以前京市的大户人家几乎都有这么一间体面?的宅院,只是经?过那次□□,这些宅院大多?数都被拆分了。王家的这处宅院得以完整地保存下来,简直是个传奇。

    这院子据说是祖上?传下来的,传到王和豫这一代,具体当时是什么情况已经?不知道了,总之能在市中心住上?这么一套大宅院,王家的儿孙们都挺骄傲的。

    这会儿在院子正中的堂屋里,王氏的当家老中医王和豫正在接一通海外电话。

    王和豫坐在堂屋正中的红木沙发上?,脊背微微躬起,双手扶着手机,虽然?电话那头看不见,但也丝毫不影响王和豫在这边点头哈腰,极尽谄媚。

    “嗨,好的,嗨。”

    王和豫对着听筒那边恭敬地点了几下头,

    “麻烦您转告高木先生,我会处理好国?内的事,绝对不会影响高木先生收复中医药的大计的,请他放心。”

    挂了电话,王和豫的脸色沉了下来,他阴沉沉地看了一眼坐在窗边的王杜若。

    王杜若这会儿也没了平日里大家闺秀的气度,散着一头长发,裹着条毯子,死?气沉沉地望着窗外那棵柿子树。

    “你说说你,好端端的你去?惹那个姓程的干嘛?她一个小蚂蚱,再蹦跶能蹦多?高?你这么一搞,偷鸡不成蚀把米,连累我们也被高木先生批评。”

    王杜若盯着柿子树上?光秃秃的枝丫,语气不爽,

    “高木有什么资格批评我们?中医是我们国?家的,关他们岛国?什么事?强盗还有脸骂主人,给他脸了。”

    王和豫气得剧烈地咳嗽了好几下,抬手指了指王杜若,

    “你别不知道天高地厚,要不是高木先生,你能过上?今天的生活?你不想想你脚下踩的这地,你屁股底下坐的这红木沙发,你住的房子穿的衣,哪一样不是高木的功劳?要不你以为把个脉开点药就能赚得盆满钵满?我看你,你就是不知道感恩。”

    王杜若一声?冷哼,“卖国?贼。”

    王和豫忍不住了,起身走?向这边,伸出苍老但有力的大手,钳住王杜若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

    语气冷森森的,

    “想要那个小的活命,你就给我安稳一点,这段时间你不许出去?,好好在家里反省反省。”

    扔下这句话,王和豫拂袖而去?。

    王杜若下巴处被捏出两道明显的红痕,她也不在意?,眼神空洞地望着王和豫离开的方向,随即,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你来我家一趟。”

    第94章

    王杜若的房间在靠东边的一间厢房里, 厢房外正对着南山墙,挨着墙种了一小排冰翠竹,冰翠竹耐寒, 冬天?也依旧翠绿,倒是这隆冬中罕见的一抹绿色。

    正值中?午, 气温低, 太阳没什么温度, 却依旧耀眼。

    王杜若躺在床上, 头朝床尾那边悬着, 她翻着眼皮,自下而上看着外面那一小方蔚蓝色的天?空,阳光刺眼, 但她好像不怕那光似的,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年轻的男人自顾忙活着,王杜若没什么表情, 只有悬空的头随着节奏上下点动。

    外面的翠竹上飞上去一只落单的鸟儿,王杜若甚至还分?了一下神,心想?这鸟命真?大, 这天?儿都能活下来。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男人那边也结束了。

    王杜若抬手把他推下去, 她翻着眼皮看?了看?床尾处的五斗柜上的一个?老式座钟,面无表情地对男人道,

    “你歇20分?钟。”

    男人瘫在床上, 摇了摇头, 语气带着娇嗔, “姐姐,第四次了, 我真?不行了,要不我给您叫个?人来,保证干净,身材也好?,您看?行不?”

    王杜若拿出手机,给男人转了一笔钱,

    “不用了,你滚吧。”

    她捡过床边的浴袍穿上,翻身坐了起?来,从五斗柜的抽屉里拿出烟点了一支。

    点上烟吸了一口,她走到窗户旁,推开窗户,把烟圈朝那排冰翠竹上喷上去。

    身后的男人懒洋洋地穿着衣服,好?心劝道,

    “姐姐,我多说一句,您这方面瘾这么大,我觉得是病,您要不还是给自己开张方子?调一下吧,您这真?的......有点病态了。”

    “滚!”

    “哎,这次不好?意思了姐姐,我回?去多吃点腰子?补一补,下次一定让您满意。”

    王杜若当然知道自己这是病,但她不想?治,也根本治不了,她这是心病。

    在王杜若8岁的那年,她同父母弟弟一起?驱车去郊游,车子?在途中?出了车祸,为了躲避对向一辆超车的汽车,他们的车子?冲破路边的围栏,从悬崖上跌落。

    父母当场死亡,弟弟高位截瘫,只有王杜若全须全尾地活了下来。

    之后王杜若和弟弟被爷爷王和豫接到京市安顿下来,她的爸爸和王和豫不和,成年以后就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爸爸去了南方,之后就一直在那边生活,所以这是王杜若第一次见到王和豫。

    刚开始的时候王杜若还觉得王和豫人还不错,对姐弟俩都挺亲切的,还会尽力给高位截瘫的弟弟医治。

    后来王杜若逐渐发现?王和豫有点不对劲。

    他给弟弟王忻医治了差不多半年,弟弟的情况没有一点好?转,有一次还因?为用药中?毒,高烧呕吐,差点命都没了。

    王和豫发现?自己治不了王忻,就把他给关了起?来,对外从没提起?过王忻这个?人,就连家?族里的亲戚们都以为王忻和他父母一起?出车祸死了。

    放弃了王忻后,王和豫就开始培养王杜若,教她学习中?医知识,有意要把她培养成王氏的传承人,王杜若还挺聪明的,对中?医也挺有天?赋,这点倒是让王和豫很满意。

    在王杜若16岁的那一年,王和豫第一次带她去了岛国,也是第一次见到高木先生。

    王杜若记得那次是在一家?光线很昏暗的餐厅里吃饭,没有椅子?,大家?围着一张长桌跪坐在垫子?上。

    坐下没多久,进来一个?很漂亮皮肤很白的姐姐,一进门她就开始脱衣服,她花哨的长袍下面,居然什么都没穿。

    王杜若当时就吓懵了,她小小的身体?里仿佛是经历了一场山洪暴发。

    然后那个?裸·体?姐姐就躺到了他们面前的长桌上,接着又进来一些端着盘子?的人,他们把冰冷的食物摆在那个?姐姐的身体?上。

    翻译告诉他们,这叫女体?盛,就是用处女的身体?做容器来盛放食物,这些身体?在之前都经过“净身”,身体?是很干净的,还说这是很高规格的招待。

    餐桌上的男人们都暧昧地笑了起?来,王杜若当时只觉得那个?笑容很变态、猥琐,那顿饭王杜若几乎什么都没吃。

    后来那顿饭是怎么结束的,她又是怎么跟着大人们走出餐厅的,她全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具躺在桌上白皙冰冷的身体?。

    可能是这件事给王杜若留下的阴影太深,在她成年以后,第一次和男朋友发生关系,脑海里就一直闪回?那次女体?盛的画面。

    后来她就变得有点病态,压力大的时候,她需要很多次的性·爱来缓解,如?果得不到满足她就会焦虑痛苦。

    王杜若是一个?聪明的人,她在中?医上有一定的造诣。

    但她无法摆脱高木设下的这张巨大的网,在这张网里,她和王和豫都是不存在的,中?医背后的巨大利益才是高木的真?正目标。

    这种割裂感,经常让她觉得很孤独,蚀骨的孤独,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那种孤独。

    王杜若逐渐开始摆烂,她开始随心所欲的生活,抽烟喝酒熬夜,吃重口的东西,看?谁不爽就骂谁,想?做·爱的时候,她就一直做,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自己还活着。

    抽完一支烟,王杜若从回?忆中?抽离,把烟头在木质窗框上摁灭,穿上衣服,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