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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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陛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真如传言所说?” “这怎么可能,陛下与晋王怎么会!唉……”这位说着不可能,但叹气的意味却包含了千言万语。 “那咱们以后还能不能劝陛下纳妃了,回溯历代,有哪代帝王在陛下这个年纪连个妃嫔都没有。就算晋王跟陛下是那种关系,晋王这管的也太严了。” 这简直就跟个母老虎似的! 明明是在猜测,这些人却开始同情起赵邺起来。 “你们说晋王的模样是不是越来越女气了,说句大不敬的,我刚刚进晋王府,险些没认出是她,还以为是晋王宠妾来迎客。” 其他人不敢接话,但也都没有反驳。晋王秦筠现在貌美的可不跟个女人似的,但就不知道她这模样是因为像是传言那般本来就是个女人,还是因为她天生容貌昳丽。 …… 这些大臣的话传回晋王府,雪松在旁听到气的跺脚。 “王爷一心一意对陛下,就如同陛下一般,怎么可能有什么宠妾!” 秦筠愣了愣,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贴身丫鬟,本以为她在气那些人非议她,没想到她的关注点竟然偏成这样,当即有些后悔想让身边的人放心,告诉他们她对赵邺是自愿的。 “幸好陛下不会误会主子,主子你说是不是?”雪松眨巴眼睛看向自个的主子。 秦筠无奈点了头。 赵邺当然不会误会她,他对她的话听信的不得了,要不然怎么会她昨日随口一说,他今日就特意让唐子哲过来一趟。 第79章 七十九章 天寒地冻, 虽然屋里烧了地龙, 但习惯了旁边有个火炉,秦筠睡到一半就唤了守在耳房的下人,去给她找个汤婆子过来。 汤婆子塞进姜黄色绣葱绿折枝花的大条枕, 柔软温暖, 秦筠抱着舒服地叹了一声,惧冷的人一旦适应了某种热度, 那种热度突然消失, 便会全身上下都觉得不适。 不过等到中途汤婆子渐凉,睡梦中的秦筠不舒服地把条枕踹到了地上,怀中没了东西, 皱着要转醒的时刻,怀中多了一个更热的“火炉”。 被火炉紧紧抱着, 秦筠先是挣扎, 慢慢也就习惯了这每日必有的要命的束缚。 隔天,天亮醒来,秦筠看了一眼地上的条枕, 又看了一眼床榻旁边明显有人睡过的痕迹, 哼了声。 赵邺什么时候懂得积德行善了,知道她不想看到他,都知道偷偷摸摸的来, 偷偷摸摸的走了。 凭借赵邺心急又爱吃热豆腐的性子, 秦筠本以为赵邺“深夜探闺”就偶尔来个一两次就要恢复原状, 没想到接连就是五六天。 这五六天, 朝中大臣日日探望秦筠,虽然每次停留都不久,但也弄得她烦不胜烦,既然赵邺不见她,她也不想见赵邺,便写了几封折子上给他,可惜这些折子都如同雨珠落入了大海,没什么回响。 雪松见状还道:“王爷写的时候是不是写的太正经了,陛下以为是正经上奏的帖子所以就忽略了。” 她本来就写的是正正经经的折子,让赵邺勒令朝中大臣不要再来打扰病中的她,秦筠斜睨雪松:“你以为本王写的情书?” 雪松捂嘴偷笑,虽然不说话,但露出的意味,秦筠不懂就怪了。 秦筠呲牙,心中生气,赵邺当夜抹黑爬床的时候就摸到了些其他东西。 赵邺眉头拧着,手中握着又短又粗的小儿手臂,沉默了这些天终于发出了声音:“秦筠,这是什么?” 声音低沉暗哑,听着喉咙似乎不怎么舒服,如朝中大臣所说应该是伤了风。 伤风了还每天来找她,这不是存心想要把病症染给她,躺在床榻另一端的秦筠眨了眨眼,没理会他的意思。 赵邺自然不会被她的沉默击退,放下了手上的胖手,走到了桌台边上点燃了烛火。 回头看向睡在床榻上,四脚横陈、嘴里流着唾液的小儿,赵邺眉头皱的更厉害。 沙哑的声音嫌恶言于溢表:“这是个什么东西?” 因为睡了他的位置,连人都不算了,竟然变成了东西。 见赵邺要把人扔到地毯上,秦筠打着哈欠连忙拦住:“简直大逆不道,你就不怕被雷劈,按辈分算起来,他可是我们的叔叔。” 造反的事皇室被清洗了一遍,有些跟王、闽两家走了,还有一些没屈服就被两家杀了,只是剩下了遗孤。 躺在这床上的小子就是家中人都被杀得干净,他是庶子没人注意躲在床下才逃过了一劫。宗人府不知道该把他往哪儿送,报到了秦筠这儿。 怎么都是秦家的人,秦筠就把人收到了晋王府。 这小子前几天还畏畏缩缩怕人接近,这两天才好了一点,愿意缠着她,秦筠还真怕赵邺发怒又把人的胆子吓回去了。 赵邺想起了有那么一个人,但拧紧的眉头微松:“为什么要把他弄到这?” 看着白胖滚圆的小子霸占着他平日的位置,嘴里的口水打湿了被单,赵邺闭了闭眼:“叫人把他弄走,把床上的东西都全部换过。” “都那么晚了。” 秦筠抬手提秦泓捏了捏被子:“别扰着他睡觉。” 屋里就点了一盏烛火,昏黄的光照亮的东西不多,却让赵邺看清了秦筠脸上的温柔。 这种神态他有多久没见过了,赵邺眼波闪了闪,才服了伤风的药又特地赶到了晋王府,赵邺头有些晕地坐在了床榻边上。 “你喜欢他,”赵邺顿了顿,厌恶地又扫了一眼秦泓,“因为他长得像是小时候的唐子哲?” 虽然秦筠小时候也是个胖子,但赵邺心中小时候的她虽然蠢,但也不会蠢成这个小子的鬼样子,自然就联想到了唐子哲。 啊? 秦筠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笑话,因为太好笑,一时都反应不过来要笑了。 抬眸看向赵邺,触到他布满眼白的血丝,秦筠突然凑近:“你这伤风已经很严重了。” 因为她突然靠近,本来已经有些堵塞的鼻腔又重新闻到了独属她身上的气味,赵邺凝视着近在咫尺打量他的女人,心突然揪起了一个小角。 “嗯?” “你也太坏了,自己伤风还不够,竟然还想染给我,怪不得这些日子你都是偷偷摸摸的来。”秦筠捂住了鼻子与嘴后退,“我身子骨弱经不起伤风,你还是早些回去吧。你不是想让我养好身子骨吗?” 自己退后不忘把边上的秦泓也拉走了,一脸嫌恶,就像是看他一眼就会染上病。 想到他出宫前,常德皱着满是褶子的脸,心疼道:“若是晋王知道陛下生着病还去看她,不知道会忧心成什么样子。” 赵邺突然翘起了嘴角笑出了声。 沙哑的笑声在暗夜中格外的渗人,秦筠皱了皱眉,猜想赵邺这是非要留下了,打算唤人把秦泓抱走,就见赵邺站起了身。 捂着嘴轻咳了咳,赵邺隔空点了点秦筠有些散开的衣裳,厉然道:“这几日天冷,多穿几层。” 这种事都要管,秦筠不耐烦地道:“我有汤婆子。” 不知道是谁每天睡到半夜就踢开汤婆子,抱着他不撒手。赵邺见她害怕的模样,也没有与她说,他是今天才患了风寒,打算今天晚上来看她一眼就打算回宫。 她这样害怕也好,至少等到白日能灌几碗药,来防着自己染上了病。 深深地看了秦筠一眼,赵邺揉了揉眉心吹熄了烛火转身就走。 见他就那么走了,秦筠愣了愣才重新躺下,赵邺什么时候那么好讲话了,难不成在酝酿什么惊天大阴谋? 想着见小胖墩滚动着往她这边靠,秦筠伸出脚挡了挡,虽然对这个小胖墩有几分喜欢,但刚刚无意间看到他流口水的样子,她可是嫌弃的很。 …… 如赵邺所想,因为怕染上风寒,第二天秦筠就吩咐了晋王府的人熬了汤药,人手一碗有病治病,没病预防。 吩咐下去简单,当褐色的汤药摆在面前,闻着发苦的气味,秦筠跟秦泓相互对视,两个都不想把药碗端起来。 最终还是秦泓在秦筠的目光下服输,端起青花瓷碗咕噜噜的一口闷。 见小孩都喝了,秦筠也无奈地端起了碗,拼命吞咽。 两个干净的碗放在桌上,秦泓拿着小帕子的擦了擦嘴巴,小声抱怨:“这药真难喝。” 秦筠往他嘴里塞了颗蜜枣,赞同地点头。 嘴里含着枣子,秦泓觉得甜丝丝的不想吞下,就不停像是小仓鼠似的,腮帮子一下左鼓一下子右鼓。 “陛下是不是要喝很多那么难喝的药才能好啊?”秦泓稚嫩的声音含糊不清,但是秦筠却听明白了。 “谁跟你说他病了?” “昨天晚上王爷说的啊,”秦泓眼睛扑眨扑眨,“昨天晚上我太困了,所以没办法说话,但是我听到王爷跟陛下说话。” 含着枣子说话不方便,秦泓终于嚼吧嚼吧吞进了肚子里,语调清晰地道:“泓儿觉得王爷对陛下说话太严厉了,陛下生了病还来看王爷,王爷怎么能说话那么凶。” 既然秦筠说他是他们的小叔叔,秦泓努力扬起头拿出派头。 “还有唐子哲是谁?我为什么会像他?”秦泓一脸好奇。 秦筠温柔地拍了拍他的头,呲着牙靠近他的耳边:“今天的这些话,我要是听到你再说一次,你就小心我把你扔出晋王府。” 秦泓被吓成了一坨肉团,可怜巴巴地看着大灰狼侄儿。 赵邺生病来势汹汹,朝臣来看望秦筠的时候就说了这事。 “陛下操劳国事,身体欠安也不停早朝,今日臣看见陛下退朝后,步伐都些紊乱。” “陛下真是太辛苦了,下臣只苦不能以身代之,为陛下减轻病痛。” 一群人夸赞了赵邺以后,想起了秦筠,弓腰建议道:“要不然晋王殿下劝劝陛下,国事重要,龙体安好更是国之根本。” “陛下带病上朝,让老臣们羞愧,更让老臣们忧心啊!” “晋王殿下可要多劝劝陛下,微臣们的话陛下听不进去,但殿下的话陛下一定会听。” 说着说着,在秦筠礼貌客套的笑容崩塌前,话题已经进行到“殿下一定要好好照顾好陛下啊”,“有殿下在陛下身边,微臣们就放心了”,“陛下应该正等着殿下进宫”。 照顾个什么,她又不是太医,赵邺生病跟她有什么关系。 管他去死,凭什么她要进宫照顾,秦筠脸上的青筋暴起,尽量用着和平的态度,把这些啰嗦不干正事的朝臣赶出了晋王府。 第80章 第八十章 印象中赵邺似乎没生过病, 就连小时候练习马术, 从马上摔下来,头破血流她在一旁吓得直哭,赵邺也半滴泪水没有, 让太医包扎了伤口又上了马。 所以隔日听说赵邺病的下不了床, 无法早朝,秦筠是真的惊讶了。 他那么要强的人, 就算真的下不了床也该硬撑不让别人看出他的脆弱, 怎么会就告病不早朝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秦筠正陪着秦泓蹴鞠,秦筠不喜欢多动的运动, 所以这蹴鞠就是她仗着秦泓人胖腿短,不断的把球踹远了让他去捡。 从雪地里抱出圆滚滚的球, 秦泓喘着气小跑到秦筠跟前:“晋王殿下, 我觉得陛下很可能就是半夜来寻你,所以病情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