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法修改器 第36节
不可能！聂天宁心中下意识反驳，他与石焱待在一起这么久，怎么会发现不了？但下一秒，他脑海中浮现出那副玄铁面具，只要见他，石焱必戴的玄铁面具，他顿时明白了。 庞苍雷瞥过低头思索的聂天宁一眼，他还有一句话没说，聂天宁并不知晓石焱被他大奔雷指废掉前，是个一点内劲都没有普通人。 徐铉海知道石焱必须死后，便把所知道统统讲出，两方信息一比对，双方震惊，他们得出一致结论，石焱身上有大秘密。 当时的二人，恨不得能立即飞过去抓回石焱拷问，天大的秘密啊！ 居然能让人一夜之间，从普通人直入炼体境，这种秘密若是被他们知晓，天下之大都可去得。 此事，他们没有禀告大当家，是人都有私心，何况关于极速晋升境界的大秘密，若不是二者实力相近，谁也奈何不了谁，必先灭口一人，无奈下，他们达成协议，石焱身上的秘密共享，不管有什么宝物，一人一半，共同晋升。 听到事态真相，聂天宁心中有了底气，起身保证道：“二当家您放心，这一次我必把石焱带回，否则提头来见。” “只要你把他骗来，剩下的事就与你无关了，大当家那边我自会给你请功。”庞苍雷摆了摆手，示意聂天宁速去。 得到准许，聂天宁后退至门口，才转身离开。 木屋外，除了虫鸣之音，再无半点响动，聂天宁身形一个闪烁，便飞身上树，脚尖在树上轻点，飞速朝青阳城掠去。 月光映至他脸庞，照出一抹兴奋，此事若办成，大当家亲发奖赏，一直以来，大当家的赏赐从不吝啬，这是他的机缘！ 身形穿梭山林间，聂天宁兴奋压制到嗓间的低音传出： “石焱，千万别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运气太背，天要你亡，你不得不亡！” 为了对付石焱，庞苍雷亲自出面，淬骨境对炼体境，结果已然注定，石焱必死无疑！ 想到酒楼内石焱对他的威胁，聂天宁极想大笑几声，之前的闷气可谓一扫而空。 …… 青阳城下夜守宽松，一个个靠在墙角打瞌睡，聂天宁穿过时，没有引起他们丝毫注意。 “半夜还有人卖书？傻了？”街道无人，经过一巷道时，聂天宁不由多望了几眼，月光虽明亮，但太远了些，只能看到一道轮廓，好像不是大人，是一名小童。 他撇了撇嘴，极速进入石焱所在街道，直至院门外。 “嗯？”莫名间，聂天宁背部发凉，他狐疑转头望去，街道空空荡荡，只有几家门口悬挂的灯笼在缓缓晃荡，发出难听的纸皱声。 “没风啊……”聂天宁摇了摇头，回过身来。 面前的府院因为常年没有人居住，显得破旧不堪，大门也沾染了一层蛛网，门皮掉落一地，地上厚厚一层尘土。 聂天宁从旁边翻墙进入，之前来的几次也是如此，废了好大劲才找到，石焱藏的不可谓不隐蔽。 门内杂草从生，各种杂草纠杂在一起，足有一人高，聂天宁跃过这层杂草，才至院落，相比而言，院落的杂草有石砖缘故，只至膝腿。 “不对劲！”聂天宁皱起眉头，脚步轻了许多。 像昨天，他一踏入院落，便惊出昌一铭三人，这三人极为注意，轮番换守，院子中总有一人在，生怕有人瞒着他们闯入石焱所闭关屋内。 可今天，竟然没有一人出现，屋内也没有动静，莫非他来迟了？石焱已带人离开？ 聂天宁缓缓前行，观察周围一切，院中很简单，东南方有一颗古柳树，三人合抱粗细，枝叶繁茂，颇有万条垂落之感，炸开的枝条足以遮盖整个院落天空，柳叶似刀。 聂天宁在漫天柳叶下穿行，微微晃动的柳叶划过他脸庞，有几分刀锋之感，割得脸皮生疼。 透过这漫天柳叶，依稀能看到遍布星辰的黑穹，聂天宁莫名有些烦躁。 “咳……”突兀，树上传出一道轻咳，似在故意提醒他般。 “谁！”聂天宁面色一变，猛地转身至轻咳来源方向，警惕朝离地七八米高的树杆分叉望去，作为一名轻功高手，能被别人无声无息摸到身后无法发觉，简直是一种耻辱。 他抬起的双臂袖口下，两柄匕首无声滑出，露出血槽以及白色匕尖，极为锋锐，在月光下反射出森白之芒。 匕首隐在掌心一侧，只要他想，随时可完整滑出送入手掌。 粗枝之上，说不清是月光还是星芒，顺着漫天柳叶透入，映出一道人影，人影一身黑色劲衣，负手而立，胸膛之上看不清，似与黑暗融为一体。 下一秒，一股大风突现，吹动的柳枝乱颤，柳叶簌簌落下的同时，把原先遮住的残月展现，驱散了黑暗。 人影踏前一步，正好与背后残月重合，人影只有残月五分之一大小，泾渭分明，大小差距明显，残月似一柄悬挂天穹的冷刀，负手而立下，似有一道刀罡自他身后斩出。 “聂天宁，我等你很久了。” 柳叶之阴影斑斓，将石焱脸庞刻画黑白交错，目光扫下，淡漠如剑。 第060章 鸟尽弓藏 “石焱？”四目相对，聂天宁不由重重咽了口唾沫，两柄匕首从袖口滑出，已入他掌心。 一种冥冥之中的感觉，让聂天宁想转身就逃，随即又想到庞苍雷推心置腹之语，他生出不少底气，压住了逃跑冲动。 “石头领，你这是干什么？我来是有重要事情相……”聂天宁挤出一丝笑容，语气尽量平静，但手掌的匕首却无论如何都不敢收回。 铿！ 下一瞬，剑出！ 一道银芒裂空，在月光反射下极为刺眼，带着森冷寒意以极快的速度飞速射下。 好快！ 聂天宁瞳孔骤缩，长剑飞速射下，上面蕴含的杀机令他浑身发冷，也没有时间去躲。 生死危机中，完全靠的是肉身反应力，双臂绞合，两柄匕首交叉十字，与飞速射下的剑尖相撞。 兵！ 长剑之上，内劲锋锐，聂天宁的两柄匕首只阻挡了一瞬，便清脆断裂，他覆盖其上的内劲在长剑下，竟脆弱如纸张，似不是一个等级的东西，不堪一击。 “不！”聂天宁心中嘶吼，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同为炼体境，同为普品兵器，怎么可能如此轻松击断他匕首？ 噗嗤！ 长剑自聂天宁肩膀穿过，拖动着他的身体，打碎地砖，插入草土，将他牢牢钉死在地面。 聂天宁已废，肩骨筋肉，统统被这一剑粉碎。 石焱从树上跃出，一步跃至聂天宁身前，从七八米空中直直坠下，发出一道重响，没有轻功，纯粹靠肉身之力。 磅礴压下的力量，将地砖砸裂，隐隐凹陷。 地砖炸裂，崩碎而出的碎砖，有不少砸至聂天宁身脸，令他浑身发颤。 “石……石头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出关后昌一铭对你说什么了？”聂天宁见石焱站于他身前，他却做不出丝毫反抗，挤出一抹难看笑容掩饰心中的震撼。 淬骨境！石焱竟然突破到淬骨境了！ 他不会看错，那一剑，让他毫无反抗之力，也只有大境界的跨越才会如此，石焱身上的气机压迫，更是与庞苍雷、徐铉海带给他的压迫一般无二。 心中如此，聂天宁表面还不敢让石焱看出，他在找寻生机。 “误会？没有什么误会。”石焱低头俯视，挑了挑眉毛问道：“我更好奇的是，面对没有玄铁面具遮面的我，你没有看到老朋友的喜悦吗？” “坏了！”聂天宁心中一个咯噔，最大的漏洞出在了这里，他一时过于激动，大意了。 “庞苍雷居然知道了，事态发展到这里就有意思了。”石焱滋滋感慨，虽说他原本就准备翻脸杀掉聂天宁，再出城杀庞苍雷报指洞之仇，但都是暗杀，不与赤火盗翻脸。 现在通过聂天宁看到他真实面容，没有丝毫惊讶的模样可以推断出，庞苍雷已知道他是谁，知道火烧木屋的真相。 真的很过意不去，让刘文才一个死人给他背了这么多天黑锅。 “庞苍雷不可能无缘无故知道，也就是说，是徐铉海告诉他的，为什么呢？在我吞服下霜蛊，生死被徐铉海控制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要把我出卖给庞苍雷？”石焱自言自语，推断到这里就想不通了。 “你居然知道霜蛊？”聂天宁不可置信望着石焱，石焱知道还会吃？心甘情愿被徐铉海控制？ 徐铉海用霜蛊控制手下的事很少有人知晓，他也是有一次听庞苍雷说秃嘴了，才知道的。 “说说吧，庞苍雷到底想干什么？”石焱眼露冷芒，既然想不通，那便问知道的人好了。 “石兄，其实是误会，你听我……”聂天宁眼珠转动，连连开口。 下一秒，石焱拔出长剑，在他腿根部位飞快划过。 长剑的锋锐，令聂天宁右腿齐根而断，聂天宁一声嘶吼，抱着断腿痛吼起来，眼角有泪珠滚落。 “你是想活？还是我一刀刀把你削成人棍？给你五秒时间考虑，五秒后开始。”石焱手持长剑在聂天宁身上虚空点动，似在模拟割划肉片的位置，好让聂天宁多挨几刀。 聂天宁嘶吼了两秒，强行冷静下来，他额头有冷汗滴落，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石焱，似要分别他话语的真假。 石焱轻声道：“还有三秒。” 聂天宁急忙开口，他眼中满是生的渴望： “你真的愿意放过我？” “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庞苍雷只让我来骗你出城。” “石头领，你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 三句话出，一句比一句快急，而石焱却置若未闻，静立默数秒数。 “到了。”石焱手臂微动，剑锋颤鸣，就要对着聂天宁肉身削下，说如何杀你，就如何杀你，绝不少划一剑。 “我说！”聂天宁狂吼一声，剑尖停在他的皮肤表面，一滴鲜血从他肉皮滴落。 石焱抽离长剑，黑眸如冰。 聂天宁松了口气，也不敢再废话，张嘴把庞苍雷告诉他的全部说出，没有一丝隐瞒。 他想活！ “完了？”石焱听完后，心头不由冒出一层火气。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这个手段很赤火盗，庞苍雷一路屠灭无数村庄，杀人不眨眼，由此可推断赤火盗大当家秉性，灭口确实是防止走漏消息的最佳手段。 但灭口灭到他身上，就让他很不爽。 李子越加入的大势力他知晓，为天罡宗，实力很强，赤火盗在天罡宗前就是只蝼蚁。 “完了！”聂天宁仔细想了想，应该再无遗漏。 “黄泉路上，记得等等庞苍雷，他很快就会来陪你。”石焱一剑刺出，收剑归鞘。 聂天宁胸口出现一朵血花，僵持数秒后，尸身倒地，堂堂轻功高手，被石焱一剑钉死在地上，逃都无法逃，不可谓不倒霉。 若非那一剑，聂天宁要逃，石焱真可能追不上，由此，也看出了自身短板，没有轻功，没有一门强大的攻伐武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