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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男友非人类[快穿] 第175节

    话题轻松起来,赏南微微一笑,“等春天到了,天气暖和了,将避难所拆了就可以。”

    他是神父,不是圣母。

    -

    天快亮时,赏南和马利维才踏上回圣危尔亚大教堂的路。

    司机从车库中开了一辆新的车出来,为了缓和气氛,司机还说,他早就想把之前那破车给换了,耗油。

    回到教堂后面的神父小堂,马利维浑身才松懈下来,等在客厅的阿仁和其他几个执祭看见神父走进来,立刻紧张地走上前关怀,“神父,您还好吗?听说您在给人做完圣告回来的路上被杀人犯袭击了,还好您没事,不然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如果神父出了事,我真的不知道该上哪里去找这么好说话好伺候的神父了。”

    “对啊对啊,听说第三街区的一名神父一直对写推荐信推三阻四,结果直到那名神父退休,推荐信都仍旧还没开始写。

    赏南有些饿,“我去煮碗面。”

    “煮面?我来吧神父,您今天遭受了如此恐怖的惊吓和苦难,您糟糕的遭遇会使您无法烹饪出美味的食物。”阿仁追上神父,真心地担忧。

    “都快天亮了,你们再去休息一会儿吧,”赏南脱了外袍,准备先去洗个澡再下楼来做吃的,“明天你们还要去教堂工作,别太累了。”

    阿仁和几个执祭都是一愣,神父不仅是他们的神父,还如同他们的父亲!

    “马利维执事,您要用一些吗?我可以顺便多做一份。”

    “不…不用,我想去休息,我觉得很累。”马利维不饿,他受到了过度惊吓,现在放松下来,他只感到了朝他疯狂涌来的疲惫感,他完全无力抵抗。

    他只能等明天早上休息好了以后再为神父说要亲自给他做饭来感到受宠若惊。

    大家瞬间都散了。

    赏南的困劲早就过了,他现在只感到饥饿和浑身出汗过后的粘腻感,他回到房间,在衣柜里找出了一套厚实的睡袍——马利维说神父的睡袍要符合神父对外的形象和气质,所以十八岁的神父没有很具有青春气息的衣服,哪怕是睡袍,都全是纯色,简单得什么都没有的设计。

    往浴缸里放了满满一缸的热水,这浴缸是金色的,赏南摸了摸,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神父小堂所有的装修和饰物都极有古朴厚重感。

    泡澡的时候,神父趴在被熏得不再冰冷的浴缸里顺便洗了个头发,泡沫都淋在外面,打着转地往排水口挤。

    睡袍是米白色,很厚实,穿上后一点都不觉得冷了。

    赏南饿得厉害,头发只草草吹了一会儿就下楼想去厨房做点吃的,他只会煮面,也煮不了很好吃,但是在吹头发的时候,他已经构思好了煮面的全过程,好不好吃不一定,煮熟肯定没问题,而且肯定比阿仁做的要好吃。

    站在厨房门口,之前漆黑的厨房此时却亮着灯,里头热气腾腾的全是蒸气,一个瘦高挺拔的背影在里头走来走去。

    “主教吗?”赏南对着背影疑惑道。

    对方没有反应,甚至还揭开了锅盖,用一双很长的木筷子在锅里不紧不慢地搅拌着。

    赏南发出一声没有声音的“怀闪主教?”,又只能重新喊,“怀闪?”

    热雾中的人放下筷子,转身却没走出来,而是靠在灶台上,怀闪的声音自雾气中传进赏南耳朵里,“神父,您知道吗?每次您叫我主教的时候,我都很兴奋。”

    “我想,如果您叫的是我的名字,或许就不会让我生出一种在教堂神圣的祷告室草您的兴奋感。”

    “但很遗憾,我的想法是错误的。”

    第112章 死神颂歌

    跟随着说出口的话,怀闪脑海里也紧跟着出现了相应的场景与画面,他看着站在厨房门口、背后是昏暗浓影的客餐厅像一枝柔弱铃兰花的神父。

    神父鲜少露出太无措的表情。

    怀闪喉咙干渴得令他感到严重不适。

    赏南装作没听见,往怀闪身后看了看,“你煮的什么?”

    “面条。”怀闪往旁边让了两步,让赏南方便自己看。

    博拉奇的面条都是用一种类似于小麦的农作物做的,比意大利面更软,但比他原来吃过的挂面类又要有韧劲许多。阿仁始终都很难将它做得好吃,因为阿仁做什么都不好吃。

    怀闪不知道从哪里扒出来了一块牛后腿肉和洋葱辣椒,熬了一锅浓浓的牛肉汤,只等着把面条往汤里下。

    食物总是会和烟火气牵连到一起,赏南在怀闪身上也因此感觉到了若有似无的烟火气息。

    “主教,您会做饭?”赏南惊喜道。

    “父亲教的,我已经很多年没做过饭了,不知道味道如何,你尝尝再说。”怀闪还是靠在灶台上,但顺手把旁边的汤勺给赏南递过去了一把。

    “看着还不错。”赏南很捧场,他挥了挥汤锅上方的热雾,在冒着泡的锅里盛了半勺牛肉汤,看着就很烫,赏南吹了好一会儿才敢往嘴里喂。

    不是清淡口味,刚好符合赏南以往的喜好,咸辣鲜香,比晚上在农场那一家人的家中用的晚餐味道还要好。

    “好喝。”赏南毫不吝啬对怀闪厨艺的赞美,“虽然咸辣,但是不油腻。主教,我更喜欢您了。”

    从赏南欣喜的表情中,怀闪感觉自己看见了母亲。

    他们家中是保姆做饭,如果保姆休假,那么就是父亲,如果父亲不想做饭,那么就是他,父亲是个很大男子主义的人,他把母亲和长姐照顾得十分精细。

    所以现在才会有神父对他的厨艺赞不绝口的场面,父亲说,照顾不好另一半的男人要受极刑的惩罚。

    “神父,那您会做饭吗?”神父也是男人。

    “不会。”赏南从橱柜中取了两个碗,眼巴巴地等着开饭。

    怀闪将盒子里的面条丢到了锅里,用长筷子搅开,神父虽然也是男人,但既然他可以照顾到神父,那神父就无需也成为会做饭的男人,也就不用承受极刑的惩罚。

    吃饭的时候,为了节约用电,赏南没打开主灯,只开了餐桌上方那一盏装饰性更强的小灯,光线覆盖的面积不超过左右两边桌沿。

    “石森已经被抓到警察司,他什么都说了,”赏南捏着筷子夹了一著面条,一边等它自己凉一边说,“他说他是为了他的妹妹,他的妹妹叫石小芮,石小芮是唱诗班的一个小姑娘,唱诗班赢了比赛之后,获得和教皇共进晚餐的机会,但所谓的共进晚餐,其实是把唱诗班的同学们当成了餐桌上的食物。”

    赏南打量着怀闪一点变化都没有的神色,“石小芮被吃掉了,石森和石小芮的父亲被教皇手下的红衣大主教砍掉了头颅,他们的母亲跳进了圣危尔亚河,活下来的只有石森。石森一直以来都想要复活石小芮,这起连环杀人案就是他为石小芮复活做下的准备工作。”

    “他应该成功不了了。”

    “主教,我很害怕,”赏南垂下眼,翘起来的一小排睫毛尖在灯下轻微地抖颤,“他为什么会这样说,他说教皇吃掉了他的妹妹,这也太可怕荒谬了,教皇怎么会伤害圣子们呢?”

    “神父,他说的是真的,”怀闪已经不太能接受熟食,他是陪神父吃,说话时,他便趁机放下了筷子,“石小芮被吃掉了,她被丢进油锅里,哗啦哗啦炸得外皮焦黄酥脆,被他们吃得连一点都没有剩下。”

    “您是神父,您是圣主教最虔诚的信徒,您信仰的是圣主。教皇的位置……谁来坐不都一样?”

    “到底是谁,让教皇凌驾于一切?”怀闪托着腮,“神父,您也很讨厌,对吧?”

    赏南吃着面条,“很明显?”

    “不明显,”怀闪摇摇头,“只是被我看出来了而已。”

    “好吧,那请您千万别说出去,不然我一定会被处死的。”

    “不过我想,如果您是一位忠诚的伴侣,那您一定不会出卖我,我也不会出卖您。”

    从神父口中听见这种话,对任何人都足以形成强大的冲击力,这是神父,由教皇亲自主持圣洗,被教皇寄予厚望的圣主的孩子,他不仅是圣主的信徒,还应该是教皇最忠贞的教徒。

    但此刻,很显然,教皇被他最爱的孩子背叛了——神父信仰的不是教皇,神父信仰的是正直勇敢与善良。

    .

    赏南需要好好睡一觉,他吃饱喝足刷过牙之后,把自己陷进柔软的床垫中。

    怀闪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主教太坏了,他在的时候,赏南总是提心吊胆的。

    ——神父知道主教不会伤害自己,但主教钟爱于玩弄他人。

    怀闪没在,赏南睡得很放松,毫无防备。

    怀闪出现在了第一街区警察司的重案犯人审讯室内,床上那个大块头男人身体扭曲在床头,室内黑漆漆的,乍然一看完全看不出是一个人形,只是一团巨大黑影罢了。

    输液架倒在地上,药袋子里还剩三分之一的液体,胶体的输液器被拔了出来,缠绕在男人的脖子上,脖子仿佛被勒成了两段,脖子上的脸因为缺氧窒息变得青紫而又肿胀,舌头软趴趴地掉在嘴角,呼吸全无。

    镰刀立在墙边,怀闪靠在墙上,看着坐在床上的已经死去的石森的灵魂。

    “主教大人,难怪,我总觉得您那样眼熟,可我却怎样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您,原来您是小芮口中的那个闪闪。”

    “那您为什么又会成为圣主?”石森坦然地坐在床上,不明白怀闪主教为什么会是唱诗班的闪闪,更加不明白闪闪为什么又会是圣主——他手中的镰刀已经非常能说明情况,那样大的镰刀,是只有圣主才拥有的标志性物品。

    还有就是,在半个小时之前,他将输液器拔下来,绑在铁床架子上,再将自己的脖子也套进去,这种寻死的方式会令人感到十分痛苦,但除此之外,石森暂时也想不到别的方式。

    他已经失去了继续活下去的动力,他被击倒了,被击倒即是无能,无能即是罪。

    没有呼吸之后,他看见了“自己”,看见了自己如雾一样的双手,他想到圣主书中所说的灵魂。

    十分钟前,他看见了怀闪主教,刚看见的时候,他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因为对方是长发,穿的是大主教才能穿的外袍,可颜色更深,血一样浓稠的暗色调的红。

    圣主像……怀闪是圣主,圣主居然就在圣危尔亚——石森从来不觉得圣主不存在。

    他只是没想到,圣主竟然就在自己身边。

    “石小芮离开得很痛苦,她是被剥光了活着丢进油锅的,”怀闪面无表情地看着企图复活石小芮再杀死她的一次的石森,“他们怎么和你说的?”

    “他们没说。”石森手指在膝盖上满满攥紧,像是心脏都被一把攥紧,直到清晰听见心脏爆裂开的声音,“她的公主裙呢?”

    “应该是丢了吧,一起去的人都死了,不止石小芮一个。”

    “主教,您……也死了?”石森诧异地抬起头。

    “昂,死了十年了。”怀闪点点头。

    死神身体内还有一些属于人类情感的残留品,他看见石森倒在地上疯狂抽搐,“主教,您不恨吗?”

    “恨啊,所以我成了圣主啊。”

    “我不恨呢,可是我真的好想我妹妹,圣主,她的灵魂也是由您亲手收走的吗?”

    怀闪:“是。”

    他没有继续和石森说下去,拎着镰刀走到了石森眼前,“理发师,你做不了人了,家禽类,你选一个吧。”

    石森趴在地上,眼前出现石小芮扎着两根小辫子的样子,两排牙齿跟米粒似的秀气。

    “鸭子,石小芮以前养过一只鸭子,她后来最喜欢的就是小鸭子。”

    怀闪收割走了石森,转身直接穿过墙,离开了审讯室

    .

    怀闪的长靴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雪还在,积雪已经很深了,天也快亮了。

    宽阔的中央大街街道,白雪漫天,像是在预告这个冬天会一如往常的惨烈和无情。

    如果不是石森提醒,他都快忘了,朋友们的灵魂都是他亲手收割的。圣主的精神和灵魂是绝对洁净和神圣的,他知道自己已经在慢慢淡忘许多旧事旧人,最后成为真正的神,这样的神才会爱所有人,才能做到绝对的公平。

    别允头一次哭,她捂着脸,她并不怕死,可被人像一头牲畜一样倒吊着割肉,对她精神心理上的侮辱一定大过于身体上的疼痛。